他们住在土方的行馆里,进进出出都是土方的人,那龙姜又没避开别人私下悄悄会面,搞不好龙人对他们庞人说过什么、允诺过什么,庞人自己都记不清具体内容了,这些土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正因为如此,这个时候二王子突然把矛头指向她,实在是攀扯的太过牵强。
但在场的还是有不少人是不知道行馆发生过什么的,再加上阿好是个外人,于是他这么含沙射影地指责阿好可能和龙姜有“牵扯”,有好几个权贵立刻便用相当不客气地表情看向了阿好。
如果是母柳在这里,这些人多半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居然敢当面提出这样的质疑,无非就是看阿好年纪轻,又知道庞国现在内斗的情况,笃定她即便被质疑也无法做出什么实质上的反击罢了。
“王子说笑了。”
阿好并不准备在这种非正式见面的场合谈论事情的合理性,正眼都没给他一个,“我不明白您说的什么意思。”
“你明明就……”
“咳,你住嘴吧!”
土王闷咳了一声,露出一副头疼欲裂的表情打断了儿子的话,“我在跟你说龙人,扯庞国的王女做什么!”
“但……”
二王子明显对阿好这个可能会和王位扯上关系的“外人”没有任何好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王子,您少说点吧。”
土方的相尹黑着脸拉了下二王子的袖子,压低了声音喝止,“你是想坐实我们在行馆里有耳目,可以监视所有住在里面的人吗?”
就算心里怀疑,现在也不是质疑的时候啊!
“阿好,多谢你带人过来。”
肥乙人老成精,醒来后只是扫了几眼屋里屋外的情景,就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的人不成器,倒让你费心。”
“土王客气了。”
好心相助却被人反咬一口,阿好也没什么兴致留在这里给别人评头论足。
“您既然已经醒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您好好休息。”
但他现在精神实在不济,听到龙人没找到后,就没心思再和任何人周旋。
知道自己“死里逃生”以后,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把身体养好,将这个危机度过去。
“我现在也不适合留客,等我养好了身体,再亲自致谢。”
土王肥乙虚弱地看了看大王子,对大儿子说:“老大,你送王女出去。”
二王子当面质问,原本是想趁着人多的机会逼着庞国王女将自己与龙人的关系说个清楚,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比起他这个二儿子,却更偏向外人,脸色一下子阴沉的可怕。
可如今父亲已经醒了,长兄又以主人的身份在招待客人,他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王子亲自送了这些庞国人出去。
土方的大王子已经年约四十,因为两家父母的交情,他和阿好同辈,但按年龄算都已经算得上她的长辈了。
阿好以往也和他接触过几回,知道他性格非常温和,在国人中有很好的名声,却也因为性格上的弱点,无法弹压住国中的大族与众多野心勃勃的弟弟,土方的很多官员也认为他过于懦弱。
“王女,您千万别把二弟的话往心里去,他在国中掌管刑狱,为人是要严厉些。尤其这些龙人破坏‘瓦盟’的事情太惊世骇俗,现在又没了踪影,追查他们的责任肯定是要压在他身上的,他心里急,就颇有失礼之处。”
到了这个时候,大王子还在替他的弟弟打圆场。
“明日我一定让他登门道歉。”
“大王子多虑了,本就是没影子的事情,我也不怕他指责。”
阿好下意识地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们会与龙人认识还是因为土王的‘牵线’,我和龙国的爻我将军更是没有什么私交可言。”
大王子从小尝尽人情冷暖,对王位之争已经看淡,别人在母柳死后对这位王女有了新的审视,大王子却对她依然如旧。
至于阿好,她的父亲子亚性格和这位大王子有很多相像之处,所以阿好对于这位大王子倒是比其他王子更客气些。
现在大王子送阿好出去,两人宾主相得,倒比刚才在屋子里那么多人盯着更自在,有些话也更容易说开。
“父亲会气到晕厥,其实还是那批白陶的原因……”
大王子也不避讳她,直接将国中现在的困境娓娓道来,“殷人年初来订制这批陶器,要的数量多、种类又杂,当时我们也商议过能不能接受。只是殷人给的价格实在是好,国中又想趁机交好这位新的殷王,所以接下这个委托后,可以说是耗费了所有的人力物力,才堪堪在最近烧造完毕。”
“我们虽然不是需要朝贡的诸侯国,可为了能在祭典前完成这批白陶,也不知推掉了不少生意、得罪了多少老相识。国中各族更是将能动用的资源全都用了,现在这批货没了,且不提如何怎么向这些国人交代,就怕殷人要怎么怪罪我们……”
他越想越是恐惧,“我们不似你们庞国,是殷的诸侯国,又有强大的军队保护。我们一直没有向殷国臣服,国中可用的士卒又少,过去这么多年来全靠雇佣他国青壮抵御外敌,如果一旦得罪了殷人,谁知道会不会给周边方国攻打我们的理由?”
土方的周边大多是殷的诸侯国,这些国家都是殷迁都后陆陆续续臣服的,不管殷人对它们有没有实际掌控的权利,反正名义上殷都是它们的共主。
算起来,王都附近还没臣服殷的国家,已经寥寥无几了。
“这可不是抵御外敌,到时候谁会冒着得罪殷人的危险来保护我们呢?所以父亲一听到这批货出了事,直接就晕了过去。”
大王子愁容满面,连声哀叹。
“恕我直言,你们这么重要的货物,为何不用国中的武士护送?”ωωω.χΙυΜЬ.Cǒm
阿好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土王居然会委托龙人送货,“白陶的价值虽不及价值连城的铜制祭器,但也算得上是千里挑一的珍贵之物了,何况这还是成批成套的祭器,哪怕是路上磕了破了,送到王都,也都是麻烦。”
“父亲也是如此考虑的,所以当初父亲希望各族都能出一些武士,帮忙护送这批陶器,但他们大多拒绝了,父亲这也是不得已为之。其实……”
大王子欲言又止,显然其中有什么隐情,但又不好明说,“哎,总而言之,这件事就是我们疏忽大意了。就因为过去我们和龙方打过交道,又看他们车马齐整,还带着价值不菲的贡品,就想着对方好歹是有名誉的大国,总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东西同时得罪殷和土方……”
谁能料到,对方就是同时得罪了?!
两人聊天时没避着外人,所以几个庞国的巫女在后面听故事听的也是津津有味,尤其是来自未来的卫龙,对于那些在这个时代玩“空手套白狼”的龙人,满心里除了“卧槽”,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感叹词来。
他在这里生活了半个月吧,发现普通老百姓都特别傻,即便是寻常的官员也并不喜欢思考。
他们或许能在主事者下达命令后执行的特别认真特别仔细,但你让他们说说为什么这么做,他们是想不明白的。
因为生产力有限,大部分人对物质的**也不强烈,哪怕是王女这样的储君顿顿也就是清水煮葵菜、白水涮肉片,所谓美酒不过是现代人都不爱喝的醪糟过滤下而已。
在没有通用货币的情况下,所有交易都是以物易物,家里有个完好的陶罐陶碗都能传承几代,像丝绸这样会褪色容易坏的娇贵料子那是妥妥的“奢侈品”,连一国的国主都不可能时时穿,比哪个国家更富裕更强盛,实际上就是看哪个国家的物资更充足。
那些龙人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先是搞得“声势浩大”,又是三百武士,又是七八百奴隶,能动用这么多人口的那就必然是大国,然后还用珍贵的马车拉着即便是土方都少见的奇珍当“贡品”。
这么一来,别人的潜意识里,龙方就和“有武力”、“有交通工具”、“有资本”划上了等号,完全符合被雇佣的条件。
再加上龙人们又弄出一副西边来的土包子的样子,特别好说话,特别鲁直,各个看起来都没什么心眼,更容易降低别人的防备心。
这就跟后世找搬家公司一样,要找肯定找车更大、人手更充足、更有信誉的大公司帮你运东西,在外面找个小车队,谁知道东西会搬到哪里?
这么一想,这些人堪称骗子们的祖宗了!
“他们做的如此肆无忌惮,会不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些价值不菲的贡品都有些什么,是不是其实没什么东西,只是拿来骗你们的?”
阿好若有所思的问。
“我父亲那么谨慎的人,如果只是些花样子,怎么会骗过他!父亲是亲自验证过那位爻我将军的身份的,他确实是非常了解龙方事情的贵族,手下也有和我们土方打过交道的人。父亲甚至以‘开眼界’为由请求亲眼验看那些贡物,虽然只看到了一部分,但其中有不少只产于西边的美玉,还有大量骨片和龟甲,要不是为了朝贡,谁会带这么多骨片和龟甲上路?”
大王子苦笑着说,“真是骗人都骗全套,他们竟然为了取信于人,还带了龟甲和骨片!”
众所知周,殷人无论干什么都要占卜吉凶,贞人对龟甲的需求巨大,以致于殷的诸侯国里上贡最多的贡物就是龟甲。
至于骨片,则是用来记录大事的载体,要裁磨出完整且光滑的骨片很不容易,需要大型的铜器,石头是加工不出来的,而只有殷的诸侯国才能得到铜制工具。
土人不似另一个没臣服殷人的工方,工方能制造出铜制兵器,他们不行,所以兵力并不强。
陶宫不大,说话间大王子就把阿好送到了宫门前,双方互相道别。
原来本该就此作别的,但那大王子也不知是不是忧心太过,临别时竟对着阿好抹起了眼泪。
“其实、其实父亲想要和您结盟,想要您的孩子做土王,是真心实意的。”
他哽咽着说,“也是我们无能,让父亲觉得我们守不住家业,这些年来,他除了花费精力维系和殷国王都的关系,更是一直在劝说国中的贵族,想要和其他方国一样,去臣服殷,做殷的诸侯,只是收效甚微……”
阿好没想到这位大王子如此没有城府,竟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谈论起这个,面色微微一变。
她担心是这位大王子刻意要将消息散出去,皱着眉头环顾左右,虽然因为天还早,宫门前没多少人,但看到这一幕的人,已经大多好奇地张望过来了。
“大王子,这些话,和我说不合适吧?”
阿好是驾车来的,如今看守战车的人就在宫门前,她给了做御手的子昭一个眼神,让他赶快把车赶过来。
“不不不,和您大大有关,有些话父亲是不好说的……”
大王子实在是个老实人,看神色并没有其他意思,纯粹是在求情,“国中不同意臣服殷,父亲也是没办法的,所以父亲想着,如果和您的母亲那样,让土方和殷通婚,也许能有同样的效果,至少也和殷有了关系。”
“但,但殷看不上我们,不肯外嫁宗女。”
他抽抽涕涕说。
“才想,想着您能帮忙生个孩子。”
殷瞧不上土方,不肯嫁女,土方又不是女王,哪里有脸说求王子来娶他们的土女?
所以土王才想着“曲折”一下,让下一任的土王和殷的诸侯国主有血缘关系。庞国的王女阿好姓“子”,是殷的宗女,又是庞的王女,她的孩子不但是庞人,更是殷人,是要姓“子”的。
这么弯弯绕绕一圈,后面的土王就全姓“子”了,也不能说和殷没关系。
原本阿好是不明白土王为什么宁愿付出那么多牺牲,又是帮着借兵,又是提供粮草,也要她帮着她夺回王位,而且代价不是庞的盐池染坊,只是生一个孩子,相对于割地送人,这代价也轻到让人太容易动心了。
担现在这位大王子一说,土王的心思也就完全被她琢磨明白了,也就越发觉得荒谬。
所以,还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对方不是想要借着她孩子的名义得到干涉庞国内政的机会,也不是想要借着血缘缔结和庞的盟约,而是想要一个殷国的“子”姓?
只是因为她是殷人之女。
“土王实在是机谋过人。”
阿好被气笑了,又看到子昭已经将车驾驶到了面前,抬脚就上了车。
“告辞!”
大王子还不明白这位庞国的王女为何会生气,多大的一个人了,一边抽泣着擦着眼泪,一边茫然地看着对方头也不回的驾车离开。
这下莫说阿好了,就连跟在车边疾走的卫龙都在叹息。
这样的人确实无法当王,不把人得罪死就算好的了,还不如他那个把不好相处写在脸上的弟弟。
毕竟坏还能忍受,蠢是真忍不了。
“一个个就是这样的货色,竟然还觊觎着让我为他们生孩子……”
上了车的阿好还是心情大坏,冷笑着讥讽,“就连我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弟弟,也比他们更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子昭来的晚,没听到什么具体内容,但最后那句“想让您帮忙生个孩子”还是听见了的,只以为阿好是因为对方的唐突而生气。
“是,有些人自己不想着上进,全想着走一些偏门歪道。”
他面上表现的很生气,心里其实乐滋滋的。
“王女自然不能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女官都说生孩子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战争不常发生,生育却常死人,女人生孩子犹如上战场,他们这不是求您生孩子,则是在求您拿命开玩笑呢!”
懒得被喂狗粮的卫龙正低着头走,闻言讶异地抬头看了这**一眼,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还能有男人有这样的思想觉悟。
妈的,这么一想,这哥们比他这个穿越来的还像是男主角啊!
“嗯。”
果然,阿好用颇为满意的眼神看了子昭一眼,“嗯”了一声,嘴角还带着笑意。
还是被喂了狗粮。
卫龙撇了撇嘴,糟心地低下头。
“一个姓,就这么重要吗?”
结束这个话题后,阿好站在战车上,看着杏城中来来往往的路人,不由得自言自语。
庞是以“母亲”为核心的国家,和土、角这样的国家不同,国人并没有姓,土的王族姓“肥”,角的王族姓“友”,但庞国王族并无,对外时以“庞某某”自称。
她和子期,算是难得真正有姓有名的庞人。
正因为之前在庞国不重要,阿好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子”姓,竟然有让一个国家倾尽全力来得到的价值。
“殷国的宗族很少外嫁宗女吗?”
阿好好奇地问驾车的子好。
“不是很少,是没有。”
子昭大概能明白她在迷茫什么,微笑着回答,“殷崇尚内婚,子姓女只能嫁殷人,但子姓男人却可以娶其他姓氏的女人。”
“所以,想要借由正常的路子娶到殷国宗女几乎是不可能的。”
阿好明白了,摇摇头。
土王如此看重和殷的关系,却因为国中大族们反对而无法向殷臣服,为了国家的存续,竟然连国姓都可以放弃了。
只是他愿意放弃,可其他人却未必,从那个二王子对她的敌意就可以看出,土人不但对殷人充满防备,对庞这种世代交好的国家也不能信任。
这种作风下,国家内部能团结就有鬼了。
战车飞快地将阿好送回了行馆,她在庞人的迎接中下了车,一刻也没有耽搁,几乎是一下车就向众人下令:
“准备准备,我们立刻离开土方,这里不能久留。”
她面容严肃,有着不容违抗的坚决。
“我们被那些羌人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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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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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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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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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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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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