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抬了抬下巴,不明所以,“生什么气?”
她的眼皮往下垂,神色像是轻蔑,不屑,有一种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的感觉,以她的性子,极有可能是这般反应。
“对不起,”顾迟溪轻叹,低落而诚恳道,“上次我误会了。”
温柠恍然想起来,哦了一声。
外面瓢泼大雨,狂风呼啸,窗户被砸得摇晃不止,发出一连串“砰咚”声响,像敲击在心上的鼓点。
顾迟溪捧着温柠的脸,嘴唇凑过去亲了亲,“不该这么情绪化。”
涉及温柠的事,总让她难以控制情绪,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也许是因为她们之间隔着太长一段时间的空白,她强烈不安,一有风吹草动便紧张不已。
其实她明白,太过紧迫反而会将人推开。
“没事,”温柠闭上了眼,“反正各玩各的,真约都无所谓,你要是想也可以去,我保证不干涉。”
话说到后面,声音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你是这样想的吗?”顾迟溪惊讶地问。
温柠抿抿唇,硬着头皮嗯了声。
室内陡然沉寂,一丝微凉的湿气侵袭过来,环绕着,狂风暴雨使得空气又闷又潮,连毛孔都是黏糊的。
温柠不敢睁开眼,不敢看顾迟溪此刻的表情,她好想收回自己不过脑子说出来的气话,但骨子里死倔,就是拉不下脸,半天才说一句:“别让我看到就行。”
她的占有欲也挺强,小时候动辄为此闹脾气。
那会儿温柠念初二,顾迟溪高二,两人同在一所私立学校念书,互相之间隔着几栋楼。她们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回家,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
某天中午放学,温柠从教室出来,像平常一样往楼梯边走,但却没有看到等在那里的顾迟溪,她掏出手机打电话,没人接,去高中部的教室找人,没找到。
她只好一个人去吃饭。
谁知到了食堂,顾迟溪和一个陌生女同学坐在她们平时经常坐的位置,面对面吃饭。
温柠又气又委屈,噘着嘴冲过去,“顾迟溪!你干嘛不等我!”
生气的时候直接喊大名。
顾迟溪和同学抬起头,愕然看着她。
那女生明显吓到了,顾迟溪对她说了一声“没事,我邻居”,然后看着她,半哄的语气说:“去端盘子过来坐吧。”
竟然表现得很理所当然。
温柠越想越生气,转头就走,心里还巴望着姐姐要是喊自己,喊两遍,她就停下来,想要她回头,就得再喊一遍。至于让她回去坐,必须得好声好气地哄才行。
可是,一直到她走出大段距离,也没有人喊她。
那天温柠没吃午饭,生一肚子闷气,下午她给妈妈打电话,让家里的车来接,不想再坐顾迟溪家的车。
晚上,顾迟溪登门哄人。
温柠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拱成一个球,顾迟溪隔着被子轻轻拍抚着她的脑袋,解释了一遍今天的事。
老师让她带新同学熟悉一下环境。
她忘记了通知温柠。
“是姐姐不好,别生气了。”
“柠柠乖——”
顾迟溪将温柠从被子里捞出来,搂在怀里,捏着她的耳垂,柔声细语地哄。
过了很久,温柠才闷闷道:“我没生气。”
彼时还很单纯,觉得姐姐怎么可以丢下自己去跟别人吃饭。随着年龄愈大,懂些事了,她才渐渐明白这种心态不对。
再后来,情愫渐生,反而收敛了骄矜蛮横的小脾气。
喜欢上了,就变得小心翼翼。
……
听着温柠别扭的话语,顾迟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了解她,这不过是在傲娇,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我不会去外面玩。”她说。
“为什么?”温柠犟着嘴皮子继续说,“那么多好看的姐姐妹妹,你一点也不心动?要是我啊,我就——”
“你就怎样?”
她立刻闭嘴。
顾迟溪忍俊不禁,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柔声说:“因为我有你了,容不下其他人。”
温柠心神一震,垂下眼,“是你自愿的,我可没不让。”
“嗯。”
顾迟溪温柔地注视着她,目光如水。
狂风骤雨仿若静止。
感受到她的视线,温柠被盯得些许不自在,脸颊微红,“其实……”
“嗯?”
“换做是我,看到朋友抱着人进酒店,也会忍不住乱猜,这点不怪你。但我在下定论之前一定会先问清楚。”她抬起眼,认真地看着顾迟溪。
这是让她生气的主要原因。
而根本原因,是她在乎顾迟溪,在乎这人对自己的看法。
顾迟溪捏住温柠的耳垂,像小时候一样揉着,末了,轻吻上去,“我知道错了,老婆。”
“别乱喊。”
“还生我气吗?”
“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温柠被耳边热意熏得哆嗦,偏头躲开。
顾迟溪宽慰地笑起来。
薄润的唇从耳垂转落到下巴边,她亲了亲,忽而想起自己带来的东西,说:“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什么?”
顾迟溪不舍地松开温柠,走到桌边,打开两个塑料袋,将里面的餐盒端了出来,一揭盖,香气四溢。
是两大盒椒盐濑尿虾。
温柠吸了吸鼻子,眼冒馋光,“你怎么知道……”
“手给我。”
“?”
顾迟溪抓过温柠的右手,凑到跟前看了看,大拇指腹上有一道很细小的伤口,血已经凝固成点。她微微皱眉,从包里拿了一张创可贴。
“不用贴那个。”温柠挣扎了两下。
顾迟溪偏执道:“听话。”
“……”
中午在饭桌上,温柠才吃两个虾就伤了手,后面没再吃,视线却时不时往那盘子里瞟,分明馋得很。顾迟溪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无奈又好笑,恨不得把盘子端到她面前,自己亲手给她剥。
大庭广众之下不方便,顾迟溪让酒店打包了两份,带过来。
此刻,温柠恍然大悟。
她有点难为情,识趣不再问,伸手就要去拿虾,顾迟溪拦住她,说:“你手不方便,我来剥,去沙发上坐。”
“万一你也扎到手怎么办?”温柠不服气。
顾迟溪抬眸笑了笑:“从小给你剥到大,什么时候伤过手。”
“……”
温柠怔愣,想起小时候的事。
记忆里,自己笨手笨脚剥不好虾,费半天劲剥出来的肉七零八碎,又馋又急。有一次急不过,鲁莽之下把手扎出了血,疼得她直哭,好长一段时间没再吃。
往后的日子里,只要饭桌上有虾,身边有顾迟溪,她总能在最快时间内吃到最完整的肉。
顾迟溪为她苦练了一手剥虾“绝活”。
都是陈年旧事,现在想来竟有些伤感,眼角滑滑的。
“知道你厉害,”温柠眨眨眼,翘了一下嘴角,脸上流露出浅淡的羞赧,“但也还是要小心。”
“好。”
顾迟溪听老婆的话,戴上了手套,捉起一只虾熟练地开壳,大约五六秒剥一个,把完整的虾肉放在托盖上。
一开始,温柠还能目不转睛地看,之后抵不住诱惑,干脆吃了起来。
吃的速度渐渐赶不上顾迟溪剥的速度。
两大盒虾剥完了,顾迟溪摘掉手套,去洗了手,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温柠面前,坐下来,安静地看着她吃。
“好吃吗?”
“唔,嗯嗯。”
温柠嘴里没空回话,只能发出满足的鼻音。
顾迟溪抽出一张面巾纸,团了团,细致地擦去她嘴角的油渍,“很快公司就要在江城设立基地,到时候会抽调一部分人来这边,再社招。”
突然说起了公事。
温柠一怔,加快咀嚼速度,咽下去,“为什么没看到内部通告?”
“暂时保密。”
“那你还告诉我?”
顾迟溪伸出食指戳了下她的脑门,笑着说:“你是我老婆,公司是我的也是你的。”
谁知温柠板起脸,一本正经道:“商业机密不要随便跟人说,越是身边的人,想出卖你越容易。你怎么这么恋爱脑、傻白甜啊?”
“你觉得我们在恋爱吗?”顾迟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温柠低头吃虾。
顾迟溪略略失神,将纸团扔进垃圾桶。
外面的风刮得愈猛,透过沾满水珠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公路两旁的树颤抖不止,仿佛要被拦腰折断,对面商铺的广告牌掉了下来,“轰隆”一声砸在空地上。
吃完了虾,温柠把饭盒收拾干净,丢到走廊的垃圾桶里,去洗手,脱掉制服换上睡衣。
今天起得早,结果航班被取消,这会儿吃饱喝足,有了困意。
“我睡一会儿。”
“睡吧,我处理点工作。”顾迟溪拿出电脑,坐到书桌前。
桌子是侧对着床的,温柠钻进被窝里,躺下,悄悄掀开一条缝,刚好够看见顾迟溪的身影。
她侧着脸,乌发微微泛光,下颚线柔和而清晰,如一尊完美的雕塑。专注的时候,没有笑容,表情有点冷峻,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淡漠的疏离感。
那双眼睛像深潭,里面似乎糅杂了某种沉重、压抑的东西,情绪都流于表面,教人看不真切,看不懂。
温柠突然觉得顾迟溪很陌生。
她对自己笑的时候,还是从前那个熟悉的姐姐,可当她的目光从自己脸上移开,不再笑了,陡然间就变得陌生,好像这七年时间里由皮到骨换了一个人。
心猛然抽搐起来,释放出酸意,虫子般在她心上啃.咬。
温柠合上了缝隙,闭紧眼。
不知不觉,困意涌入大脑,她做了一个羞.涩的梦……
又回到七年前,二十岁生日那个夜晚,温柠鼓起勇气向顾迟溪表白,烛光里,姐姐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俯下来,吻.她。www.xiumb.com
她猝不及防,毫无准备,生涩而笨拙地回应着。
姐姐的吻细致绵柔,很小心,一点一点引导她。
理智就这样被吞噬。
烛光拉长了两道影子,空气里弥漫着香甜腻人的味道。
她闭着眼,一声声喊姐姐,浪打过来淹没了她,她像浮萍一样飘着,什么也抓不住。
画面闪过去,又重复,一遍遍在她眼前晃。
那种感觉真实而清晰。
随后,温柠醒了过来。
身上出了许多汗,黏.黏的不舒服,她半阖着眼皮呆愣了会儿,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个C梦,脑子一嗡,唰地红了脸。
裤子也好像……
她一骨碌爬起来。
顾迟溪仍坐在书桌前,偏过头,转来含笑的目光,“醒了?”
温柠低低嗯了声,心虚地避开视线,匆忙下床进了厕所。
出去的时候,顾迟溪站起了身,活动了一下腰背,朝窗外看了看,“明天台风应该会减弱,航班什么时候恢复,最早也要等到明天下午才会通知。”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
两人同时一僵。
温柠大声问:“谁啊?”
“温机长,是我。”外面传来乘务长的声音。
顾迟溪镇定自若地躲进了厕所,还没来得及关门,温柠一把将她拉出来,压着嗓子道:“万一是要借厕所呢?去衣柜。”
拉开衣柜门,空间勉强够藏,顾迟溪被温柠像捉小鸡似的推进去。
接着,温柠开了房门。
“机长,晚餐我们是一起下去吃,还是各自吃?”乘务长站在门口,没进去,连眼神都没往里瞟。
温柠暗暗松口气,说:“各自吃吧。”
“好。”
人走了,她关上门,连忙打开衣柜让顾迟溪出来。
“吓死我了。”温柠撇撇嘴。
一转身,顾迟溪从背后圈住她的腰,语气无奈:“柠柠,你觉不觉得我们像是在偷|情?”
“谁让你要过来,好好的大套房不住,来挤我这个小房间。”
“今天是七夕。”
“怎么了?”
“情人节。”
“然后呢?”
顾迟溪没再说话,埋脸在她颈.后头发里。
……
下午睡得太饱,到了夜里,温柠依然精神抖擞。
因做了C梦的缘故,她不怎么想跟顾迟溪说话,尽量避着眼神,一个人玩手机。顾迟溪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接了几个电话后,一直在处理工作。
两人同处一室,各忙各的,安静却不觉得尴尬。
外面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十一点,温柠放下手机去洗澡,换了干净的一次性底.裤,把自己抹得喷香,钻进被窝里,继续打游戏。
又过了许久,顾迟溪终于关掉电脑,拿着衣服进了厕所。
半透明的玻璃上投映出一道人影,温柠视线扫过去,转回来,又忍不住再瞄一眼,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恍然想起了梦境。
热|意从脸颊涌向耳朵根……
突然手机铃声响。
温柠的思绪被打断,抬眸看向书桌,是顾迟溪的手机在响,她探头望了一眼,起身走到厕所边,敲了敲,“谭助理的电话。”
“帮我接一下。”里面传来顾迟溪清润的嗓音
“哦。”
温柠抱着顾迟溪的手机坐到床边,点下绿键,“喂?谭助理,顾总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她默认谭佳知道顾迟溪在她这里。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
“喂?”
“啊,没事,温机长,我给顾总发微信,就不打扰你们了。”谭佳话里带着欢快的笑意。
“?”
电话被挂断,温柠强迫症般伸手点一下,屏幕却自动回到了菜单页,她那一下子,不偏不倚点中了备忘录。
页面直接弹出来。
雪白的背景板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内容。
[柠宝生理期:26号左右]
[8.5柠宝面膜用完了,记得买]
[8.2柠宝种草了xx口红05色号,专柜断货,记得留意]
[7.31柠宝说想吃糯米排骨]
[7.25给柠宝换早班]
[7.21带柠宝去看极光]
[7.19……]
温柠怔怔地盯着屏幕,心跳得飞快,冷白的光灼痛了她眼眸。
她嘴唇微微张开。
水突然停了,她慌忙退出备忘录,不经意瞥见菜单壁纸,发现竟然是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而锁了屏,再按亮,屏幕上是十八岁的她。
一道闪电划过窗边。
温柠将手机放回原位,侧身躺进被窝里,空调温度打得高,但她身上却泛冷,不住地颤抖。
听着屋子里窸窸窣窣的动静。
“柠柠?”
身边位置轻轻陷了下去,一股夹杂着香气的暖意从后面包裹住她,顾迟溪声音轻柔:“睡着了?”
“……没。”
“要现在关灯吗?”
“……嗯。”
温柠缩在被子里,嗓音闷闷的,而后就听到“啪”地两声,屋子里陷入了黑暗,她的心也随之堕入混沌。
天花板被手机屏幕发出的光染亮。
顾迟溪正要给谭佳回电话,看到了微信消息,便没回,只发了一个“嗯”字,将手机搁到床头柜上,挨着身边人躺下。
闪电接连不断,照得屋里亮如白昼,有几分瘆人。
室外暴雨如注。
静谧的黑夜,感官被无限放大,温柠紧绷着身子,极力克制住那股由心而生的颤|意,呼吸时深时浅。
一只手搭在了腰.上。
清淡的柠檬香气灌入鼻尖,温柠忍不住抖了一下,立刻便被拢进身后人的怀抱。
“冷吗?”
顾迟溪拥着温柠,嘴唇擦过她最经不住戏弄的耳朵。
温柠没说话。
耳边的呼.吸陡然变重,热.热的,尽数扑在脸上,温柠不安地动了动,却被束得更紧,喉咙里呜|咽一声。
隐隐能感觉到有股火在烧。
竟与梦境相似。
“柠柠——”
温柠的心霎时跳到了嗓子眼。
又一道闪电。
乍然响起了雷声。
顾迟溪有力的胳膊牢牢箍着温柠,鼻尖沿着脸颊滑到下巴,嗓音低|哑:“我可以吗?”,,网址m..net,...: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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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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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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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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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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