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宫门就见董承大摇大摆的从宫中出来,已经接受完守卫盘查,准备离开。
曹操在原地停了片刻,调整好心态后才迎了上去,抱拳笑道:“董国舅,好巧啊,这么早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看见曹操,董承心头猛的一跳,脸上却没表现出丝毫,笑道:“贱内给董贵人准备了一些补品,非逼着我送来,晚一个时辰都不行。”
“曹司空有所不知,昨晚我是被折腾的一整夜没睡着觉啊,再拖下去家里待不安稳呐,女人,您应该理解。”
“理解,理解,万分理解。”曹操深有同感的回了句,仔细打量一番后,将目光定格在了董承的玉带上,笑道:“玉带不错,不过跟你这身衣服好像不怎么搭啊。”
董承心中一凛,强笑道:“这不给董贵人送补品去了嘛,陛下便投桃报李,赏赐了下官这枚玉带。”
“不会真被那臭小子说着了吧?”曹操心中微惊,笑的越发和蔼可亲,道:“可否借我一观?”
“这……”董承身体一僵,有些踌躇。
还真有问题。
曹操笑眯眯的盯着他,仿佛在说,我就看看,舍不得也没关系。
董承却清楚的知道,这笑容比怒火更可怕,他口中蹦出半个不字,今天就甭想活着离开。
无奈,只好解下玉带递了过去。
曹操接过玉带细细查看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正要还回去,指尖突然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
“嗯?”曹操抬头瞥了董承一眼,又仔细捏了捏玉带。
果然,玉带中间位置比其他地方厚,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他从许褚腰间拔下宝剑,将玉带缝隙的线头挑开,从中抽出一份黄色绢卜。
曹操没有查看,反而将绢卜提到董承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董承苦笑一声道:“想必司空也知道,陛下成亲多年至今没有子嗣,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看了徐州送来的医学期刊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将自己的症状写了下来,让臣帮忙问问。”
“嗯?”曹操展开绢卜一看,写的果然是医学期刊上的男性健康问题,懵了。
许久之后才冷着脸说道:“区区小事,为何要藏在玉带里?”
董承苦笑道:“大家都是男人,谁得了这种病会往外说,拿在手里,盘查的时候被守宫士卒发现岂不是很尴尬。”
“下官倒没什么,可天子毕竟是九五至尊,若被别人知道患了这种病,陛下的颜面何在,大汉的尊严何在?”
曹操:“……”
说的好有道理,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又问了几个问题,董承都一推二五六,全赖在了刘协身上,说的好像刘协已经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似的。
曹操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又找不出问题所在,总不能因为一份病历抓了当朝国舅爷吧?
保险起见,他又将董承身上检查了一遍,外袍内衣鞋子,就连发髻都没放过,能藏东西的地方全检查了一遍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只好无奈放弃,说道:“打扰了,绢卜就交给我吧,回头我派华神医亲自进宫为陛下诊治。”m.χIùmЬ.CǒM
董承穿好衣服,盯着他手中的绢卜看了片刻,妥协道:“好吧,那就有劳司空了,只是此事涉及天子名誉,还望司空……”
曹操笑道:“放心,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告辞。”董承抱拳一拜,起身离开。
曹操转身望着他的背影,直到董承走出宫门,消失不见后才吩咐道:“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八年,最近几天给我死死盯着他,一有异样立刻来报。”
“喏。”毛八年躬身领命。
再说董承,出了宫后又转过身来,望着宫门嘴角勾起一丝渗人的冷笑,这才上车吩咐道:“去第一楼,先吃饭。”
投毒事件后,第一楼确实停业整顿了一段时间,整顿过后生意不但没滑坡,反而比以前更加火爆。
因为中毒的教训太深刻,为了不被再次针对,三楼的专属包间彻底对外开放,谁都可以预订。
消息一出,预订的人立马排起了长队,都想看看差点弄死曹昂那个人渣的宝地长什么样。
董承并没有去二三楼包间,也没预约什么客人,就在一楼大厅简单吃了点。
吃完之后驾车到各大药房转了一圈,转完之后又去了城外医学院,不出意外,被守备团的将士拦住了。
交涉无果后也没纠缠,坐车回了许都,又去平日经常出没的地方浪了一圈,傍晚时分才赶回府中。
与家人吃过晚饭后便以读书为由,将自己锁进了书房。
刚关上房门他便迫不及待的从抽屉取出剪刀,脱下靴子将鞋底的线头一根根挑开,从鞋底抽出一份折叠成方形,被扎了无数针眼的黄色绢卜。
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曹贼,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
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皆非朕意。
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
卿乃国之元老,朕之至亲,可念高祖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
怆惶破指,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负,建安三年冬十月诏。
一字一句全是献血写就。
董承连读三遍,凄然落泪。
哭过之后又拿起剪刀,将另一只鞋也剪开,从中抽出一份一模一样的诏书。
今天早晨他并不是主动进宫送补品的,而是被刘协叫去的。
进宫之后,刘协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在御书房接见自己,而是将自己带去了董贵人的寝宫。
将闲杂人等全部赶走,待寝宫只剩下自己与董贵人后,刘协盯着自己开门见山道:“董卿,朕欲除曹贼,卿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董承能说什么,且不说刘协既是他的君主又是他的女婿,单从其他方面来说,他也忍曹家父子很久了。
愣神片刻,消化了这个信息后,他当即向刘协表了忠心。
然后董贵人便递给他一双靴子,老爹穿多大码的鞋闺女自然是清楚的,明确告诉他诏书就在鞋底里,为了不被人察觉,诏书与鞋底死死缝在一起,肉眼根本查不出来。
换上鞋子后,刘协又抱着医学期刊抄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男性病历,命董贵人缝在玉带里一并送给了董承。
看着桌上两份一模一样的诏书,董承不由得为刘协的办法叫绝。
以玉带里的假诏书掩人耳目,被搜出来后曹操就算有所怀疑,潜意识里也会以为,诏书已经搜出,不可能再有,从而放松警惕。
事实也正是如此,曹操将他全身上下搜了个遍,连鞋帮子都一寸一寸摸了过去,却唯独漏掉了鞋底。
“曹孟德啊曹孟德,你的死期近了。”董承默默收起诏书,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杀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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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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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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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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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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