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眉头一挑,“你该不是把人给打废了吧。”
老爷子摇了摇头,声音不大,“没有,只是打了他一拳。”
“就被关到现在?”
萧风一脸诧异。
老爷子瞥了萧风一眼,“另外说一句,我今年才二十八,你不要喊我老先生。”
萧风嘴角一扯,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量着隔壁牢房的老爷子,“你说你二十八?”
老爷子点点头,正准备解释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狱头的声音响起,“都吵什么吵?哪个再敢胡乱说话,我拔了他的舌头!”
听到这话,老爷子瞬间嘴巴紧闭,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第二天,有人过来领萧风出去。
断剑被他收进纳戒,那东西他决然不会让段家人看到,所以走路的时候就变得特别费力,干脆是那个人拖着萧风走了。
他被带到一个看起来如同钢铁加工厂的地方,那人交给萧风一把铁锤,让他打铁。
“好好干!不准偷懒!如果发现你有偷懒的意思,今天午饭就别想吃了!”
那人恶狠狠地瞪了萧风一眼后,转身离开。
萧风掂了掂手里的铁锤,看了看眼前的火炉,撇了撇嘴巴,用铁钳夹出来放到一旁敲打起来。
“那个老先生说他二十八岁?”萧风随意敲着通红的铁矿,脑袋里想的仍旧是那名老人的情况。
要么是那个老人在骗他,要么就是这里有些某种让人快速苍老的东西……
“吸收寿命?”m.χIùmЬ.CǒM
萧风皱起眉头,“该不会又是吞灵族吧?”
啪!
一只鞭子落在萧风后背,尽管没感觉到疼,但萧风还是配合地惨叫一声。
“给我好好干活!”
甩长鞭子的那个人冷冷地喊着,小风看了他一眼记下他的容貌,就没再多说什么,开始加快捶打铁料的频率。
那人看到萧风那冷漠的眼神扫来,又报复性地甩了他一鞭子,“一个阶下囚,跟我横什么横!”
萧风没有理会什么,他不屑于和这个家伙一般见识,但是不介意未来和段家产生矛盾时,如果再遇到这人的时候顺手了结他。
敲一天铁,只能吃一顿饭。
这里的人几乎没有温饱问题,毕竟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深夜,萧风把藏在嘴巴里的纳戒吐了出来,反手取出些吃的,不是他饿,纯粹是为了磨牙。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
“喂!你哪来的烧鸡!”
隔壁监牢里的老爷子闻到了香味,突然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他朝着萧风这里挥着手,压着声音低吼起来,“赶快分我一半!不然我告诉这边的老狱头,到时候大家谁都没得吃。”
萧风砸巴嘴,直接撕了条腿丢了过去。
多少年没见过荤腥的老爷子手忙脚乱地将那鸡腿借助,快速啃了起来,很快就将骨头上面的肉啃得一干二净,甚至开始试着咬碎骨头。
“再……再给我一些!”
老爷子隔着铁栅栏,眼巴巴地望着萧风。
萧风笑了起来,“你之前要跟我说的事情还没有说完呢。你跟我说你是二十八岁,哪家二十八岁的像你一样白发苍苍的?”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二十八岁的人当然不会像我这个样子,但我的的确确就是二十八岁。”
他指了指旁边几个牢房,“那个看起来中年模样的,今年十九。另外那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今年二十三。好好珍惜你现在的样子吧,要不了多了,你也会像我们一样的。”
“为什么这样?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
“咕嘟……你再给我一个鸡腿!”
“都给你了。”
萧风把剩下的烧鸡全部丢了过去,老爷子一把抓住,急吼吼地往嘴巴里塞。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老爷子不停舔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每一丝油味儿都不放过。
这个时候,他才看向萧风,“其实说起来,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我们赶到一处地方,进去没多久,我们就会先进沉睡,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老了一大截。”
说到这里,老人叹了口气,“你看我模样衰老成这样,实际上我才去过那里三次罢了。想来我下一次去的时候,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老爷子没有跟萧风隐瞒任何事情,毕竟这种事情和谁打听都打听的到,而且他自己也将会面临这种事情,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萧风点了点头,倚着栏杆闭眼,像是要睡着了。
“喂,你刚才的烧鸡从哪里来的?还能不能搞得到?”
老爷子又把骨头抓进嘴巴里,有些骨头缝儿里还带着肉丝,他又给舔了一遍。
又过了一天。
这天萧风发现他被带去的路径似乎不是去往打铁的地方。
虽然他已经被人用黑布蒙上了眼睛,但是这样做丝毫没办法阻拦萧风认路。
走了一段路后,他发现目的地似乎是一处院子,四周栽种了一些花草,有阵阵香气扑鼻。
“哼!没想到吧!”
蒙在萧风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暴力扯下来,对方一脸居高临下的神情看着萧风,“你可曾想到还会有今天?”
“段沐瑶呢?”
萧风没在意眼前的段玉萱,这丫头对她没有半点威胁,生死都被他控制住还敢这么跳的人,只有她一个了吧?
段玉萱一直盯着萧风的脸,在看到对方没有什么神色波澜时,不由得心里头怒火中烧。
“现在你的小命在我掌握之中!你最好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否则我只需要一句话,你就会尸首分离!”
“你杀了段沐瑶?”
萧风没有在意段玉萱的话,反而是开始打量着这座小院,在他看来,这个院子都比眼前这个聒噪的女人有意思。
铮!
段玉萱抽出一把剑来,架在萧风的脖子上,冷声说道,“赶紧把我灵魂里的烙印解开,否则我会砍了你!你死了,也自然没有人能够控制那个烙印了!”
萧风看了看四周,这个女人似乎不愿意透露出她被自己控制的事情,否则四周也不会不留任何守卫。
他心念微动,段玉萱瞬间头痛欲裂,连长剑都把握不住掉落在地。
“过来扶我一把,我们进屋慢慢聊。”
“休想!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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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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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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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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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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