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那带血的字迹,一直记录了她和那个人保持关系的几个月里的点点滴滴,奇怪的是,她始终不提那个人的名字,每到那个名字出现的时候,都是用一个英文字母代替。已经是少女的凌紫薇,这个时候,她终于能够理解那个夜晚,母亲目光中隐含的痛苦和悲愤,她无意中的出现,把母亲一生中最屈辱的事,暴露在聚光灯下,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母亲,会愿意以这样的一种场面来面对自己未成年的孩子,但是那个岁月,那个不幸夜晚,让那个可伶的女人遭受到了人世间最严厉的惩罚。
那个头头一开始就是在骗母亲,他占有了母亲,那只是处于一种原始**的冲动,并没有想到要向那个给他献出身体的女人,承担一丝一毫的信用。他们罗织罪名把父亲打成“反革命”,发配到遥远的西北。也许就是这个消息传来,母亲的心彻底死了。
后来听外婆说,那个欺骗了母亲的头头,在母亲死后不久也死了,好像是中毒死的。长大以后的凌紫薇一直认为,那个头头是被母亲临死前下毒毒死的。不过当时没人去深究,时过境迁,两个人又都已不在,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几乎没人知道,凌紫薇把这一切也埋在心里,她确信连父亲也一定不知道这件事。对于母亲的死,不了解内情的人,一直说是受不了,造反派们的严刑逼供和非人折磨而自杀的。只有凌紫薇知道,母亲的死是多么的无辜,也许至死母亲也不能原谅自己。
半睡半醒的凌紫薇感到浑身难受的要命,这一觉使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背后的衣服都被粘自傲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汗味儿。她挣扎着起来,到浴室烧了一缸热水,舒舒服服地躺进去,顿时出了身透汗,身上的不适立刻就消失了。她望着水中自己莹白如玉的身子,脑子里又浮现出母亲那晚**着躺在床上的情景。她和母亲实在是太像了,连那身材也几乎是一般无二。
凌紫薇一点也不奇怪,那个头头被母亲的美丽吸引,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接触过的男人,很少有不被吸引的,远到在大学时的男友,在美国留学时的外国学生,近到卫天明、陈浩然和江海龙,哪一个不是主动贴上来的?
一想到男女的事上,凌紫薇感到有点兴奋,尽管江海龙不错,但这个人太理智,有时候理智的让人害怕,因为她自己一直是个情感大于理智的人,而她所遇到的偏偏又都是理智大于情感的人,这样她的感情总是在狂风暴雨之后归于沉寂,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浩然现在正过着十分惬意的生活,妹妹陈浩苏在知道她和苏晓晴的关系后,也没说什么。尽管她还是十分留恋以前的嫂子肖雨,但那已成为往事,对于她来说,肖雨目前只能是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至于哥哥的儿子翔宇,虽然跟着肖雨姓肖,但那可是他陈家的血脉,这层关系是分割不断的。
目前陈浩然就住在苏晓晴的家里,虽然两个人还没结婚,却提前过起了二人世界。苏晓晴的房子是标准的公寓式的房屋结构,里边一应设施俱全,可就是无论那里都很小巧,这对于在监狱里过惯了粗枝大叶生活的陈浩然来说,真还有点不习惯。举手投足之间不是碰到头,磕到胳膊,就是迈步之间踢翻了精致的花篮和饰品。而苏晓晴却能在其间游刃有余,袅娜颦婷着穿梭于狭小的空间里,还不碰到任何东西。
作为有了一定生活经验的人,他们两个似乎能够更加快捷地融入到平凡简单的生活琐事之中。苏晓晴仍然是每天经营者她的美容院,而陈浩然一时还没想出去工作,除了把小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花在炒股上。目前股市又陷入了低迷,可操作的股票十分难寻,陈浩然每天只是观察,真能出手买进的机会非常少。
生活安定而舒心,陈浩然应该是心满意足了,但还是有件事令他烦心。龙叔是个热心的人,自从陈浩然出狱之后,就很为他的生活操心,看陈浩然一时没出去工作,就主动找上门来,邀请陈浩然去儿子龙飞的天龙公司上班。其实上班只是个借口,龙叔还是放不下陈浩然那次救命之恩,至于上不上班无所谓,只要陈浩然去公司里逛逛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拿到一份不低的工资。
对于到龙飞公司上班的事,不但苏晓晴坚决反对,陈浩然也觉得不妥,他不是不知道龙飞是干什么的,虽然表面他经营着一家正规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但他实际上也是滨海市黑道上的一股很大的势力。陈浩然明白这种表面上合法,而实际上却靠不合法的手段经营的公司一定是暴利的,但也是危险的,虽然龙飞目前受到一些政府势力的保护,但那毕竟不是长久的事,早晚有一天,政府是不会容忍这样的势力的存在的,到那时候,难免有覆巢之下的危险。他现在刚从监狱里出来,连家里的床还没睡热乎,未婚妻的身体还没睡熟,可不想再次被投进大牢,况且他也不怎么缺钱,凭他自己的本事完全可以养活自己。
饭桌上,龙叔再一次拍着陈浩然的肩头,醉醺醺地说:“兄弟,你就听老哥哥一句话,大男人总在家里呆着,算个什么事,时间一长女人会说闲话。我知道你有钱,但你那点钱生活可以,但过不上好日子。你还是到龙飞的公司里应应景,也不指着你干什么,你脑袋灵光,到时候帮龙飞出个主意就行,他是我儿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不会亏待你的。”
陈浩然也已经有了七八分酒,一听龙叔的话,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笑道:“龙叔,你的好意,兄弟心领了。跟你说实话,我不想再和道上的人来往,你知道我为什么被送进大牢吗?如果没有道上的人暗中操纵,我也到不了今天。跟你实说,我在拘留所里的时候,他们就雇了道上的人整我,如果我不低头认罪,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龙叔点点头,说道:“这些事我都知道,你也不止一次和我说过。我让你去龙飞的公司上班,没让你加入黑社会,让你去领工资,没让你去害人。我是看你现在呆着没事,一分钱不赚,总依靠你女朋友也不是个事,所以我想帮你一把。”琇書網
陈浩然抱拳拱手,笑道:“龙叔,多谢费心,我自己还能养活自己。再说我对房地产这一行一窍不通,干领工资也过意不去,你回去和龙哥说,如果那一天,他想炒股票了,我可以帮他,一定义不容辞。”
龙叔无奈地摇头,叹气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以后有难处尽管来找我。”
陈浩然连连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龙叔:“龙哥到现在还没结婚吗?”
龙叔:“这就别提了,自从他老婆几年前被人打死,他就一直是一个人过,你说按他的地位,多少女孩子抢着喊着要嫁啊!他就是愣一个也看不上,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没个孙子、孙女抱。他那脾气别人是说不得,劝不得。兄弟,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陈浩然的脸被酒精烧的通红,带着怨气说道:“我看龙哥对晓晴有点意思。我也试探问过,晓晴的言辞总是躲躲闪闪的,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龙叔吃惊地说:“有这种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你是我的恩人,也就是他的恩人,阿龙那小子要是真的在你们中插杠子,我绝对饶不了他。”
龙叔突然惊异地说:“我倒是忘了,小苏和阿龙的老婆长的真是很像啊!在监狱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像,实在是太像了。”
陈浩然用鼻子哼了哼,说道:“这不就是了,我说他们之间有问题。”
龙叔拍着陈浩然的手,劝解道:“兄弟你先别着急,这事包在我身上,等有时间我问问阿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浩然这顿酒喝的有点闷,他并不是信不过苏晓晴的为人,他知道苏晓晴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如果没有这一点基本的判断,陈浩然就太没良心了。他生气的是,龙飞的介入,这个有权有势有钱,长的又高又帅的男人的加入,不得不说是个重大的威胁,看来还是龙叔说的对,男人不应该在女人的翅膀下生存,他必须重新寻找自己的价值。
陈浩然到家晚上九点,苏晓晴还没回来,她的美容院已经走上正轨,生意十分红火。虽然不能说日进斗金,但收入也是十分可观的,所以在陈浩然刚出狱的这段时间,她并不找急让陈浩然去找工作,人在监狱里憋屈那么久,需要时间调整适应一下社会的气氛。
陈浩然正躺在客厅里苏晓晴那张精巧别致的布衣沙发上,双腿却长出沙发的边缘很大一块,这屋子不但小,连家具都跟着一样地小上一码。他感觉有点头晕,心口闷闷地,想要吐似的,可是那股酒气翻来覆去,就是不出来,这么翻腾几次就让陈浩然的头上冒出了虚汗。
陈浩然正闹心着,门外出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当啷一响,门开了,苏晓晴穿着那套美容院的粉红的制服套装轻盈地闪了进来,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看得出她的心情非常好,不知是今天的收入颇丰,还是又招揽住了什么出手阔绰的大客户。
苏晓晴一进屋就将七八厘米高的高跟鞋甩出老远,顺手取过一枚发卡扎住满头如云的秀发,看到陈浩然还像死猪一样躺着没动,就好奇地伸过头来,向客厅里望了望,离着还很远,她就闻到一股难闻的酒气,不由得皱了皱鼻子,不满地问道:“你出去喝酒了?”
陈浩然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她窈窕背影向卧室走去,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这几天他们做的比较少的缘故,突然间竟然有一种渴望亲热的冲动。
卧室的壁灯被打亮,苏晓晴在换衣服,陈浩然看到映在墙上的影子,正一件一件把衣服脱下来,丰满的身姿在墙上剪影出一幅绝妙的图画。
陈浩然翻身而起,一股酒气却直冲上来,他张了张嘴,还是没吐出来。他踉踉跄跄地闯到卧室门口,门被他撞的,狠狠地磕在墙上。
突然的响动,把正在赤着身子换衣的苏晓晴吓了一跳,她慌忙地抓起一件上衣挡住胸口,看到陈浩然两眼通红,满脸酒气,心里不由得有点害怕,说道:“你怎么了?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就过来。”
陈浩然依靠在门边,纹丝不动,目光顺着苏晓晴挡在胸口的衣服,径直落到露在外边的两条笔直、纤细的腿上。苏晓晴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上来推了推他,笑道:“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害臊,换衣服有什么好看的,你快出去。”
陈浩然两臂一伸,将苏晓晴横抱在怀里,向床上一扔,顺手撤掉了她身上的那件衣服。苏晓晴一声惊叫,在柔软的席梦思上翻滚了几下,刚抬起头,就见陈浩然的嘴已经严严实实地堵了上来,一股难闻的酒气灌进她的鼻孔,惹的心头一烦。她使劲想把陈浩然推开,但那里推的动半分。
苏晓晴忍耐着,也许一会陈浩然就会冷静下来,可是没想到,陈浩然却突然变的疯狂起来,竟然没有一点往日温文尔雅的样子,竟像是暴徒对待一个陌生的女孩,在发泄兽欲。苏晓晴的心一下子冰凉下来,他今天这是怎么了?这已经不是爱情,而是地地道道地弓虽女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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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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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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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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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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