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为的轿车沿着郊区公路行驶着,前面就是建国大桥,这是一座公路、铁路两用的铁桥,公路桥桥面离水面足有三十多米。过了建国大桥不远就是别墅区,市里一般做买卖的有钱人,都愿意在这里买房子,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空气新鲜,是个居住生活的好地方。不过那些政府官员却很少在这里买房,这里离市区太远,交通也不是很方便,更重要的是,这里房子绝不是靠工资收入的政府官员买的起的,即使真的买的起,也没人找这个麻烦,在现在反腐败的高压形势下,不给人以把柄还是明智的。
赵之为的轿车上了桥,后面那辆丰田吉普一个急加速超车过去,紧接着又是一个急刹车。赵之为反应还算快,猛地一踩刹车,车子总算停了下来,没撞到前面的车上。
赵之为愤怒地摇下车窗,大骂道:“你妈!会不会开车,找死啊!”
丰田吉普车车门一开,四个剃着坂村,眼带墨镜,一身黑色西服的人鱼贯而来,领头的一个,很有礼貌地说:“您就是天宇财务咨询公司的赵之为,赵教授吗?”
“是我,怎么了?”赵之为火气还没消,说话也很冲。
那个人并不在意,点点头,对后面的三个人说:“是他,我们找对主了。干活吧!”
三个人中的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赵之为的领带,一使劲把他从车窗里扯了出来。
赵之为被勒的差点背过气去,缓过神来,刚喊了一声:“你们,。。。”嘴里已经被人塞了一块毛巾,紧接着肚子上重重地挨了一拳。赵之为就感到肚子翻江倒海似的疼的要命,眼泪哗的一下淌下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几个人不由分说,把赵之为扯到桥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脚上已被绑了一根绳子,然后被人飞起一脚踹到了桥下。
“唔。。。。”沉闷的惨叫变得呜呜咽咽,赵之为就觉得身子是在空中飞翔,飞翔,然后下落,下落,有种蹦极的感觉,突然大腿被猛地一拽,剧烈地疼痛使他险些晕过去。他倒栽葱似的在半空中晃来荡去,他看到自己头下,河岸边的草地上坐着一个人,他正悠闲地抽着烟,对头顶上的赵之为视而不见。
赵之为的身子慢慢停下来,大腿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汇集到脑袋上,憋的他心肺欲炸。
桥下坐着那个人,抬头看看了赵之为,将手上的烟头扔进河里,站起身,走到赵之为的身前,笑道:“赵总,晚上好!”他一把拔掉了赵之为口里的毛巾,赵之为大大地吸了几口气,胸口憋闷的那口气才缓过来,连大腿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桥下黑暗,那人又带了墨镜,赵之为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哆哆嗦嗦地说:“你是谁?”
“赵总,贵人多忘事啊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那人把墨镜摘掉,有走进了一步,把脸凑到赵之为的眼前。
“江海龙,江总,怎么是你?”赵之为心头一惊,好像没得罪他啊?于是,又说道:“不知那里得罪了江总,是不是误会啊。”
江海龙狞笑了几声,说:“不是误会,我今天是带钱给赵总的。三百万。”他指了指草地上放着的一个密码箱子。
“什么三百万?”赵之为脑袋昏沉沉,那里能想的明白。
“赵总的嘴,就值三百万。别客气,下来拿吧。”
赵之为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江海龙是替华海证券出头,来找自己的晦气。他心里明白,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惹不起江海龙的。江海龙不但有大集团的雄厚财力做后盾,而且在黑道和官面上也是人脉极广,手眼通天。赵之为就亲眼所见,在一家夜总会的停车场,因为争一个车位,江海龙当场就给了公安局长一个耳光,而那个公安局长连话都没敢说。
“江总,一定是误会,误会。”赵之为知道,此时最理智的办法就是赶快服软,而且是越快越好,越软越好,否则真就得吃苦头,如果惹恼了江海龙,宰了自己也有可能。
江海龙那把赵之为放在眼里,看了他一会,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姓赵的,我宰你就像宰个蚂蚁,我给你脸让你赚钱,你倒不识抬举,跟我讨价还价。”
赵之为脸色通红,喘气粗重,说道:“我不知道是江总坐的庄,要是知道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您讨价还价啊!”
“这还算句人话,本来今天想做了你。看在你还识相,就饶你一回。”江海龙说完,向上边一招手,有个人手一挥,绳子应声而断,赵之为一头栽在地上,摔的半天没缓过气来。
江海龙蹲下身,对着赵之为的脸,冷笑道:“你可以到公安局或者证监会去告我。”
“不敢,不敢!”赵之为连连摇头。
江海龙满意地点点头,回身拎过草地上的箱子,扔在赵之为的身旁,说道:“这里是30万,其中20万是你的酬金,10万算我给你的医药费。收着吧。”
赵之为像是被毒蛇咬了一样,躲开老远,连忙说:“不敢,不敢!”
“我答应过的不要也不行,我没答应过的要了也不给。我们的协议,你还得认真履行,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江海龙皮笑肉不笑地说。
“是,是,是。”赵之为手里拿着箱子,不住地点头。
江海龙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赵之为的眼前,问道:“认识吧?”
赵之为吓得浑身一抖,他能不认识嘛,那是他老婆和女儿的照片。
江海龙掂量着照片,说道:“你女儿挺漂亮的,你老婆也风韵犹存啊!所以为了她们,你想问题,办事情的时候也要多考虑考虑。”他把照片硬塞在赵之为的手里,打声招呼,扬长而去。
赵之为翻过照片,背面写着几行小字,写的是他老婆和女儿的工作单位、学校、电话号码等详细的信息。赵之为知道,这是江海龙在向他表明:你老婆和女儿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你小心点。
赵之为在桥下坐了半个钟头,大腿似乎是断了,疼的钻心,怎么也站不起来。他给120挂了电话。一会医院的救护车来到大桥下,把他抬到车上。
救护车上的医生问他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他说是自己站在桥边抽烟,不小心跌下桥的。
救护车把他送进医院,看来这伤要好也得几个月。
春节来的很快,除夕夜在肖雨家守岁,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看电视的除夕夜的唯一选择。看着电视里热闹的歌舞和并不令人发笑的相声小品,陈浩然有点昏昏欲睡,他想象不出曾经令人盼望的年,怎么就变的这样无聊了哪?
手机轻轻的响了几声,陈浩然懒洋洋地抓起手机,不过又是同事、同学,亲戚的拜年短信,年三十这一天他也回复了不知多少条这样的短信。手机的屏幕上闪烁着短息的提示,来电显示这一栏上显示的是“凌紫薇”。陈浩然犹豫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肖雨,肖雨正依偎在母亲周桂英的身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过年好!祝你春节快乐。”短信很简单,也很平常,好像只是例行公事。
陈浩然正斟酌着该回一条什么样的短信,这时肖雨突然一把夺过手机,笑着说道:“谁来的短信,还这么为难,我看看。”
“是薇姐啊!我来替你回。”肖雨手指飞快地按着键盘,然后按了一下发送键。
陈浩然大惊,叫道:“别瞎闹,那可是我的顶头上司。”一把夺回了手机,连忙调出刚才发送的信息。肖雨发的是“薇姐过年好,我好想你。”陈浩然哭笑不得,肖雨实在是太胡闹了,凌紫薇误会怎么办。
陈浩然连忙起身来到卫生间,刚把手机消了音,凌紫薇的信息紧跟着就又传了进来“我也想你了,一个人过年,挺寂寞的。”
“薇姐,刚才是肖雨胡闹发的短信,你别生气啊。”陈浩然赶忙发信息解释。
一分钟后,凌紫薇的短信发回来“那你想我了吗?”
陈浩然的心有点乱,到底自己喜不喜欢凌紫薇哪?喜欢!肯定是喜欢的。但现实要求他不能喜欢凌紫薇,不光是出于对肖雨的责任,更出于对自己良心的交代。欺骗和背叛从来都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的,更多时候那是无法弥补和承受的心灵上的折磨。他自从与凌紫薇发生关系起,每一次面对肖雨都有一种内心的愧疚,仿佛是一堆沙子不断反复地磨砺着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薇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配不上你。”
“你说谎,你已经占有了我,还说这种话。”
陈浩然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底,都到这个时候了凌紫薇为什么还要提那次的事哪?
“都是我的错,你想让我怎么办?”
消息很快传回来“别瞎想了,好好过年。”
陈浩然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给凌紫薇打个电话,把话解释清楚,但这事能解释清楚吗?
这时,卫生间的玻璃杯拍的啪啪响,“陈浩然!你呆在卫生间里这么长时间干嘛?”肖雨不耐烦地大喊着。
陈浩然收好手机,顺手在座便器上按了一下,传出哗哗的出水声,没好气的答道:“在厕所能干吗?拉屎呗!”
过年有时比上班更无聊,吃饭、睡觉、看电视成了名副其实的三点一线,日子枯燥的让陈浩然无所适从。幸好有时肖振良不出门,两个人就在书房下上一盘围棋,一局终了一下午的时间也就被消磨掉了。放假的最后一天,他们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房。在进门的那一刻,陈浩然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虽然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但他更愿意无拘无束地呆在这里,不管怎么说在肖雨的家里,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尽管肖雨的父母已经对他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和热情。还是那句耳熟能详的老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肖雨已经大概确定了新房的装修风格和内部布局。她拿着与装修公司一起设计好的新房效果图,指指点点地讲给陈浩然听。
看着效果图上的新家,陈浩然不觉由衷佩服起肖雨,他并不知道肖雨居然有这么大的热情,把一座光秃秃的房子装饰的那么有诗情画意。卧室的墙壁被漆成淡淡的粉色,浅色调的双人床,像是漂浮在一片花海中的小船。书房设计的很清新,迎着们的一面墙上彩绘了几株翠绿的竹子,下面青草茵茵,繁华几朵。最让肖雨下功夫的地方是客厅,只因为客厅的结构并不规整,墙壁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几道曲折的棱角。
陈浩然很惊讶肖雨的想象力,他从没看出肖雨有装修设计的天赋,如此撇脚的结构,经过她的巧妙演示居然也生动活泼起来。白雪红梅的彩色玻璃隔断,既考虑了采光的要求也将屋子分割的更加规整,鲜艳的梅花傲雪临霜,气度不凡。最新奇的是,她别出心裁在一面突出的棚顶上悬挂了几串嫩绿的葡萄秧,紫色的小葡萄,淡绿的叶片,点缀的不大的客厅春意盎然。www.xiumb.com
看到未婚妻把新房妆点的如此温馨、浪漫,陈浩然所能做的就是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把肖雨狠狠的夸奖了一顿,等到肖雨飘飘然、感觉不错的时候,再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使劲的亲了几口。女人嘛,就是这样,有时候并不在乎辛苦,而是在意被忽视,如果你能对她的劳动成果表示出足够的兴趣和重视,那她就会心满意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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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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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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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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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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