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做我的新郎!”凌紫薇笑的既甜蜜又得意。在她看来,一辈子和一天只是长短不同,但实质并无区别。她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她能感受到陈浩然压抑着的不安和躁动,这就是她理念中不断追求着的“爱”,少女时期为之付出重大的代价的“爱”。
她对这一点毫不怀疑,今晚她注定会有一个情人出现,而不是爱人。
椰庄的早晨清新而明澈,温柔而甜美。就像是一位在河边沐浴的少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美之大美者,只有天然才能达到极致。凌紫薇和陈浩然几乎一夜没睡,坐在篝火边看到火焰慢慢熄灭时,东方的天空已经崩现出道道绚丽的霞光。新的一天来的。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想起昨夜的激动和有些疯狂的举动,陈浩然无言而笑,凌紫薇羞赧地低着头。
在椰庄吃过早饭,陈浩然和凌紫薇与阿笠告别。阿笠把他们送到海边,看着他们走出很远,还在不停的挥手。
返回之路和来的时候一样,金黄色的沙滩,笔直耸立的椰子树,星罗棋布的五彩贝壳,当然也还有因退潮而来不急走的海星、海蜇以及大大小小的螃蟹。
“我不喜欢两次走同样的路,我从那边走。”凌紫薇用手一指岸边不远一片参差不齐,崎岖难行的礁石区。
“那里没路?”陈浩然不能理解放着好好的路不走,走礁石,不是自找苦吃吗?
“鲁迅先生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凌紫薇似乎为自己找到走礁石的理论依据。
“黑格尔也说过,存在才是合理的。那里不存在路,说明那个地方不具备存在路的合理性。”陈浩然反唇相讥。
“那我们就分道扬镳,走着瞧!”凌紫薇无心一说,说出后立时觉得不好,但也无法收回,情绪马上低落下来。
“好吧!我是中国人,我有爱国心,我愿意听从鲁迅老人家的教诲!我们去开辟一条路出来,让所有的后来人都知道我们的名字!”陈浩然大声说,说的慷慨激昂,就是是即将奔赴战场,为国捐躯的战士。
凌紫薇马上又高兴起来;“我们怎么才能让别人记住我们的名字?”
陈浩然拉着凌紫薇跳上礁石,在一堆堆石丛中穿来穿去,突然,他发现迎面又一块高大的礁石,正好一面还非常平整。他们来到礁石前。
“我们还是来最直接的吧!立字为证!”陈浩然拿出水果刀,准备刻字。
凌紫薇急忙拦住,笑道:“我可不要‘到此一游’之类的字,没新意。”
陈浩然笑道:“我知道,没新意的人到不了这,他们都在海边。”
陈浩然攥着水果刀想了想,在礁石上刻道:“凌紫薇、陈浩然从此辟路而出,后来者留下买路钱。”
凌紫薇开始一愣,紧接着却笑弯了腰,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着。“我们,我们岂不成了劫道的!”
“我们是奠基者,我们应该得到报酬和尊重!”陈浩然认真地说。
“你竟瞎说……,哎呦”凌紫薇在礁石笑的不亦乐乎,也没注意脚下,一块小礁石松动,她的脚正好踩在礁石的缝隙,身子一扁,虽然没有摔倒,但脚却崴了,一会的功夫,脚踝就肿了起来。
“痛不痛?还能走吗?”陈浩然有些着急。
“痛!痛!我站不起来了。”
陈浩然连忙蹲在她身边,脱下她的鞋袜,雪白、纤细的脚踝上,肿起很大一块。陈浩然把手巾浸到海水里,虽然水不凉,但也只能将就冷敷了。陈浩然把她的脚放在膝盖上,用手巾使劲的揉。
凌紫薇微笑着看着陈浩然在忙碌,她能感觉到从陈浩然手上传来的那股炙热的力道,就像是这早晨的和煦的阳光,那么了令人舒服。
“我好多了,不太痛了,可能只是崴着筋了。”凌紫薇把脚从陈浩然的膝盖上拿下来,自己把鞋袜穿好。
“扶我起来吧,我们得赶快回酒店,别误了飞机。”凌紫薇挣扎着站起来,但显然步履维艰。
“我背你走!”陈浩然抓住凌紫薇的胳膊。
“不要,这里人很多。”凌紫薇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推辞,试着自己向前走,受伤的脚疼的钻心,又是一个趔趄,几乎从礁石上栽下去。
陈浩然拉住她,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臂,把她背起来。
早晨的海滩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赶海的游人,不少人好奇地望着陈浩然和他背上爬着的凌紫薇。当然他们并不奇怪看到这样的场面,男女热恋之中,女孩偶尔撒娇欺负男孩背她一段路,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看那个女的,把头放的低低的,心里不知多高兴。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凌紫薇爬在陈浩然的背上,竟然很是舒服。
“啊?什么?”陈浩然有点气喘了,虽然凌紫薇并不重,但多年的办公室工作,陈浩然早就没有了学生时代的健而壮,现在取而代之的是肥而虚,没走多远就流出汗来,还好早晨比较天气凉爽,可以坚持下去。
“我是说,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咋了?”陈浩然累的懒的多说一个字。
“我们不是约定在海南,你都听我的吗?”
“是啊?我都听了。”
凌紫薇拿手巾给陈浩然擦了擦脖颈上的汗水,说道:“刚才,我不让你背我,你干嘛不听!”
陈浩然气的乐了,本来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现在凌紫薇又来无理取闹。
“你如果再不闭嘴,我就把你扔到海里。”陈浩然狠狠地说。
“人在矮檐下焉得不低头,小女子的性命就掌握在大侠的手里,由你为所欲为好了。”凌紫薇嘻嘻哈哈的。
陈浩然没心思听她胡扯,“为所欲为”?笑话,自从到了海南,一直都是你为所欲为,我什么时候说了算过。更可笑的是,你还用一块什么狗屁石碑,骗取了我两天的自由,这个女子真是够难缠的。
等他们打车回到金海岸宾馆,已经中午了。凌紫薇的脚上了云南白药之后好多了,不那么痛了,可以自己下地行走,只是脚上肿块还没有消。
凌紫薇给银泰实业的董事长郑树军挂电话,告诉她回程的时间,并且让他派人到海边的停车场去取车,车钥匙放在宾馆的前台了。
郑树军表示要为凌紫薇摆酒践行。但凌紫薇推脱说玩的很累,要休息,给推掉了。她实际上是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自己一瘸一拐的样子。
下午五点的飞机,离起飞还有4个多小时。凌紫薇再没缠着陈浩然,换完脚上的药,她让陈浩然在自己的房间里洗了个热水澡。
等陈浩然出来的时候,凌紫薇正坐在桌子边发呆,旁边放着几大包东西。
“这几条珍珠项链和首饰是郑总他们送我的,你那回去给肖雨吧。”凌紫薇也不看陈浩然。“这几大包是海南的一些特产,吃的、玩的都有。是我叫银泰方面给准备的,你带回去给肖雨和他的父母家送一些。”
“我已经准备了。”陆沉不知道该回绝还是接受。
凌紫薇一笑:“别忘了,这还是海南,你还得听我的。不瞒你说,我已经好多年没玩的这么高兴了,说心里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陈浩然没法回答。
凌紫薇沉默了一会:“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也想睡一会。”
陈浩然拎着东西回到自己的房间,虽然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但一点睡意都没有。一会就要离开海南了,自己是不是也有点留恋,到底是留恋海南的美景风光,还是留恋那个月光下凤尾竹林里的凌紫薇?他有点分不清,眼见尽是凌紫薇穿着黎家服饰的样子。xiumb.com
飞机飞行在一万米高空的时候,弦窗外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凌紫薇对陈浩然微微一笑,轻声说:“你的咒语解除了。”
“什么?”
凌紫薇笑道:“海南的石碑咒语失效了。”
陈浩然也一笑:“会不会有新的。”
凌紫薇望着窗外的云朵,轻笑:“或许有!”
早晨天下起了小雨,雨虽然不大,但天却阴沉的厉害,让人有点胸闷的感觉。陈浩然来到公司的办公室还不到九点,意外这个时候凌紫薇还没有到。他站在十七层的高楼上,望着烟雨蒙蒙的城市,心里不由得有些悲凉,想起了远在遥远东北的父母,秋季的这个时候可能是家里最忙的季节,秋收的劳累只能用拼命来形容。沉重的粮食会把一个健壮的小伙子压的喘不过气来,年复一年,年年如此,父亲一辈子几乎就是在不停的沉重劳作中度过的。想到父亲,陈浩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曾经无比敬佩父亲的吃苦耐劳,直到现在也是如此,但他就因为这个,从毕业那天起,就下定决心再也不回那个小村庄,在土地上劳作,以后也一定要把父母接出来,不仅仅是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更重要的是,这是他的理想。
九点十五分,办公室的电脑前,凌紫薇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不时在纸上做着记录。按照与昊天集团签订的协议,今天是鼎越方面吸货的日子,以后一个月的时间都是鼎越的吸货期。
大盘比一个月前稍稍企稳,不再大幅度下跌,但成交量稀少,大多数的股票仍然还是下跌的状态,没有一丝生气。
陈浩然在电脑上打开“银泰实业”的k线图。
鼎越的操盘手的操盘功夫很是老道,目前股市到了这种地步,想跑的早就跑了,不想跑的你就是把地板砸漏,他也无动于衷。所以,他们先是用小单托住,让股价慢慢上涨,但成交量控制的很好,并没有明显的放大。
一天下来,整个股市还弥漫着萧条的气氛,但银泰实业却逆势上涨了3在绿油油的股市里看起来特别显眼。陈浩然计算了一下,这一天鼎越方面进货不是很多,大多数的散户和机构都被套的很深,这3涨幅,还收不到他们的筹码。不过银泰实业应该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了。从这个方面讲鼎越方面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收盘的时候,银泰的价位停留在515元。呈现缩量上涨的态势。
凌紫薇看着办公室里的人都散去,走过来,从后面轻轻抱住陈浩然,小心翼翼地问:“自从海南回来,你总是闷闷不乐的,是生我的气了吗?”
“我们在海南不是玩的很高兴。”
“高兴是高兴,只是。。。。。”凌紫薇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想了想才说:“我知道肖雨是个好姑娘,我不该伤害她。”
陈浩然心里一阵难过,如果说伤害,我是最伤害她的一个人,每一次的背叛都是一次伤害,而且伤害的越来越重,虽然还没显现,但早晚会爆发,陈浩然对这一点是深信不疑的,没有那个女人会被欺骗一辈子。
“我们结束吧,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
“怎么你也嫌弃我,信他们的风言风语。”
“我没有,我真的喜欢你,如果没有肖雨,我会爱上你。”
“那你和她分手,可以给她钱,要多少都行,我有钱。”
“钱不是万能的,你知道。”
凌紫薇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还记得,我说过的,你们都掉到河里,我会就肖雨,不会救你。”
凌紫薇凄凉地一笑:“你太高看我了,也许这次淹死的就是我。”
陈浩然握着凌紫薇冰冷的手,心里一阵阵止不住地怜惜,这个平日的强势女人,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软弱。
“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凌紫薇笑的很勉强。
“早晚有这一天,长痛不如短痛。”
难耐的沉默,陈浩然感到了窒息。
凌紫薇:“好吧,我们结束了。”
陈浩然:“谢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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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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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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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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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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