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还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魅城。
顾名思义,白天沉睡,晚上蠢蠢欲动见不得阳光的魍魅魍魉。
正经人家晚上基本不过来这片活动。
半小时后。
叼着雪茄的南歌,左边阿篱,右边小九,打着哈欠出现在一个更劲爆更混乱的场子。
阿篱懂事地不打乱的南歌的气场,跑到小九身侧去,双手捂住耳朵,大声说:“小九哥哥,这里的人都好穷啊。”
小九扫了眼霓虹灯下摇头晃脑的红男绿女,人人大金链子小手表,名牌包包绿宝石,哪穷了?
“怎么看出来的?”精神文化贫瘠也能看出来?
阿篱拔出嘴里的棒棒糖,认真分析:“他们都好瘦,脸色惨白,还没钱买衣服,穿得都好少。”
小九:“……”
小九眼看台上几对正在进行情色艺术表演的男女都快脱光衣服了,赶紧捂住阿篱的眼睛:“儿童不宜!”
南歌蹙眉,这里乌烟瘴气,的确不适合阿篱,是她考虑不周。
穿过大厅往二楼走,震耳欲聋的声响被隔绝在旋转门外,像是两个世界。
楼道的尽头还有人在把守,阿瑟往里面指了指:“魅姐在里面,我不方便进去,你们进去吧。”
南歌吐了口烟圈,半眯眼睨着他。
阿瑟以为南歌不信他,有些烦躁:“我现在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我早说过我们各自占山为王,井水不犯河水,我进来这个地方就被人监视了,早已经有人报告到魅姐那里,这里出了什么事,不管是我不是我干的,她都会算到我头上。”
反正不管他承认不承认,把南歌他们带到这里他就已经是叛徒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其他方就会不约而同以“清理门户”为理由蚕食他的地盘。
就算南歌现在把地盘还给他,他都立足不了,烦都烦死他了,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好不容易等到布鲁尼下台,凭实力上位,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冒出来一个带着白狐令的南歌把他给一锅端了呢?
阿瑟看了眼表,凌晨五点半,再过半小时,这里便开始清场。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只有半个小时,六点后,警察会准时出现。”
反正魅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南歌万一输在魅姐手里,他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两权相害取其轻,跟着南歌起码还有机会,魅姐那几个老油条吃人都不吐骨头。
阿瑟咬咬牙,对着摄像头喊:“司徒魅,我们老大来踢馆,开门。”
南歌:“……”要死了你!
阿瑟看着南歌:“这里见过魅姐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不这样你以为她会见你?”
三分钟过去,无人回应。
南歌对小九使了个眼色。
小九会意,上前敲了敲墙,选了一面非承重墙,把一个微型炸弹贴上去,南歌拉着阿篱找障碍物躲起来。
阿瑟不所以然被小九拖走,刚刚藏好,只听见“嘭”的一声,刚刚小九敲过的非承重墙轰然倒塌。
前面把守的小弟闻讯而来。
南歌对阿篱说:“阿篱,把把几个碍眼的人扔回去。”
阿篱含好棒棒糖,一手一个把人往烟尘滚滚里面扔。
南歌走到监控下,抬起潋滟的狐狸眸:“喜欢我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吗?再不出来迎接,姑奶奶我保证每隔三分钟送你一份。”
南歌弹了弹手上的雪茄灰,“小九,计时开始。”
小九对表:“是,夫人。”
阿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低头看看自己包成粽子的手,他是不是该谢谢人家手下留情啊?
两分钟后,一个年纪约么三四十岁,手里拿着长管烟枪,浓妆艳抹风韵犹存的女人从炸穿的那堵里走出来。
“长得漂亮的女人就是嚣张,我场子正好缺个头牌,阿瑟,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啊?”粗粝的烟嗓,皮笑肉不笑。
这一身妆容打扮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做皮肉生意似的。
阿瑟默默站在南歌身后不说话。
南歌哂笑,扔掉手上的雪茄:“从现在起,这里我说了算,既然缺头牌,那就你自己上。”
魅姐收了笑,眯着眼吞云吐雾,“你什么来头?打开门做生意,不妥可以谈到妥,你想要什么?”
南歌指了指地面:“我说,这里,以后我说了算。”
魅姐做了手势,跟在她后面的小弟齐刷刷提枪对准南歌一行扫射。
南歌早有准备,拉着阿篱跳到障碍物后面,小九身形一闪,也躲了过去。
阿瑟反应慢,闷哼两声,不知哪里中了枪。
南歌懒得跟他们纠缠,拉开一个微型催泪弹扔出去,自己吃了颗药丸,又往阿篱嘴里塞一粒。
不等烟雾散去,她已经起身。
居高临下,掏出白狐令盯着捂住眼睛滚成一地的众人:
“你们应该庆幸我开始信佛,轻易不要人命,否则刚刚扔出来的会是炸弹,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是白狐令,我叫南歌,白狐组织的新首领,从今天开始接管魅城,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一声,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
魅姐摸出左轮,朝南歌说话的方向开枪,还没上膛就被阿篱踩住了手:“姐姐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搞小动作。”
阿篱心思单纯,对危险有着本能的认知,这一踩,司徒魅的手腕恐怕是要骨裂了。m.χIùmЬ.CǒM
小九那头已经通知陆云扬的人过来善后。
六点的钟声响起,所有的魑魅魍魉褪去。
地面的风卷残云被清洁工人收拾干净,高楼耸立,日出东方,露出金钱堆砌的繁华,司格拉城又变回那个举世瞩目的世界金融中心。
地下的魅城,穿了防弹衣的阿瑟受伤那只手又中了一枪,他恨不得上前咬司徒魅一口。
南歌上下眼皮打架,实在没有精力再听司徒魅交接工作,她让小九留下帮陆云扬的忙,自己带着阿篱走上地面。
阿篱到对面的汉堡店买汉堡,七点四十五分,南歌的手机准时响起,南歌强撑困意,对准屏幕亲了一个:“宝贝儿,想我了吗?”
屏幕另一端沉默了一下,半晌不同于薄倾君的成熟声音响起:“南歌,是我……”
南歌瞌睡虫瞬间被赶跑!
谁?谁特么大清早占用了她和宝贝蛋的通话时间?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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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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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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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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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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