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倾君蹙着眉头,硬着头皮一口接一口吃南歌喂过来的药膳粥。
他以为南映雪不在岛上,总算不用受这种荼毒,万万没想到南歌居然也热衷做这种药膳粥,明明她自己就不爱吃,还要逼他吃。
关键是南歌的厨艺还没南映雪好,各种药材加上大米煮熟了,勉强能入口,薄倾君加个两米滤镜也没法说一句好吃。
“南南……”薄倾君抬起头,绝美苍白的脸上净是不情愿,潋滟水润的瑞凤眸一瞬不瞬盯着南歌,就差开口说一句“能不能不吃”。
南歌低头亲亲他的嘴角,舔走他嘴角上那点米糊,真的很难吃啊,不过她说:“对我使美男计没用,还差两口,吃完这点晚上可以不用吃。”
薄倾君很绝望,一脸视死如归嚼也不嚼生咽下去,一瞬不瞬望着南歌:“都吃完了。”
南歌抱住他的脑袋,一点点亲干净他唇上的米糊,舌尖从他的唇缝钻进去,长驱直入攻城略地,直到薄倾君呼吸不稳,差点扯到伤口,南歌才松开他。
薄倾君的脸和唇都多了些许血色,南歌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舔一圈唇:“不错,我宝贝儿这样好看多了。”
薄倾君眸色柔和,眉眼带笑,只要南歌开心,他就开心。
拼命的事他以后会三思而后行,他要留着命,长长久久陪在南歌身边,因为只有他好好的,南歌才能开心。
他在加护病房那段时间,虽然南歌也笑,但是很勉强,不是现在这种真正开怀。
南歌摸着宝贝蛋的软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左右端详了下才发现问题:“宝贝儿,你的头发有点长,我再帮你剪下头发吧?”
薄倾君脸色僵了下,吞吞吐吐说:“长一点先扎起来,就别抢理发师的工作了吧。”
南歌挑眉,若有所思盯着他:“宝贝儿,你这是信不过我的手艺吗?”
薄倾君摇摇头:“我只想我们大婚的时候,能有个好形象。”
薄倾君以前从来不注重这些,尤其是皮囊,若不是南歌从小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哥哥,而自己这张脸又正好赏心悦目入得了她的眼,一个男人真没必要长成他这样。
南歌笑弯了眉眼:“我接受你这个理由。”
说完从自己的马尾上褪下一根皮筋咬在嘴巴上,跑到他身后,两只手插进薄倾君的头发,将前面的头发一点点往后面捋,还真能扎起一个小丸子来。
南歌帮他扎完丸子头,跑到前面去欣赏自己的杰作。
几乎一瞬间,她被惊艳到呼吸都紊乱——
薄倾君受伤之后,瘦削苍白的脸小了一圈,脸部线条更加流畅,刘海梳上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本就优越的五官尤为突出,每一个部位都像是上帝用来参赛雕琢而成的艺术品,精致到惊为天人。
南歌当下呆住。
薄倾君好看这一点毋容置疑,但南歌没想到小奶膘全数褪去之后,再换个发型,颜值还能再上一个台阶,这已经是超出人类好看的范畴。
“宝贝儿,我们都这么好看,以后我们生的宝宝得多好看啊。”
薄倾君对美丑没有多大概念,他的概念里是南歌喜欢就好。
南歌那句“我们生的宝宝”自然取悦了薄倾君。
“南南,婚礼本该我来筹备,辛苦你了。”
南歌摇摇头:“不辛苦,我也有份参与的,都一样。”
薄倾君哭笑不得,抱着她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幸福感满满。
南歌不敢用力抱他,多少有点遗憾,宝贝蛋美则美,就是太脆弱:“你轻点,别弄到伤口。”
薄倾君摇头:“不会。”
南歌实在太喜欢丸子头的宝贝儿,捧着他的脸蛋亲了又亲,爱不释手,“说好了,结婚的时候就扎个丸子头。”
薄倾君闭上眼睛任由她胡闹,等她闹够了才问:“南南,关于你的身世……”
相比薄倾君的小心翼翼,南歌自己没什么感觉:“柳叶飘那边证实南天情最近的活动轨迹都围绕蓬莱岛和薄氏的业务范围移动,我的好姑姑应该会在我们婚礼当天出现,至于她是我亲妈还是我姑姑,得等做了DNA对比之后才能确定。”
南歌眸色转冷:“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要证实她跟南家的惨案有关,都必须以死谢罪。”
薄倾君捏捏南歌的手,眸色同样转冷:“婚礼之前,我们把该清理的门户都清理一遍,明天五叔过来,我再跟他谈谈。”m.χIùmЬ.CǒM
薄上饶如今还关在牢房里,抓捕的经过南歌都粗略跟薄倾君提过。
至于该怎么处理,还没有仔细商量过。
薄苍穹几乎每天都会来看薄倾君,有时候什么也不说,真的只是在门口看一眼就走。
他也一直没去看薄上饶,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横空冒出来的儿子。
十年前泯灭人性血洗蓬莱岛,十年后依旧不念亲情弑父杀兄,这样的人,千刀万剐下地狱也无法洗清他身上的罪孽。
翌日。
白发苍苍的薄苍穹准时来到病房前,打算在门口看一眼就走。
这一次南歌叫住了他:“薄五叔,进来聊聊。”
薄苍穹轻咳几下,到底没有拒绝。
他上次受的伤不轻,又在绝壁上吊了半天,养到现在还没有好全。
南歌给他倒了杯水,也不跟他绕弯子,开门见山问:“薄五叔,薄上饶是你的儿子,不能一直就这样关押在牢房,你有什么处置意见?”
薄苍穹接手的手明显抖了下,他摇摇头:“都听你们的,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对他没有履行过父亲的责任,没承担过养育之恩,他带人攻打蓬莱岛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之后,更是恩断义绝,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除了他身上还流着我的一点血脉之外,我们之间毫无感情可言,十年前的一次放虎归山,耗尽了我对他的最后一点恻隐之心,更无颜面对倾君,所以,该怎么处理就处理,不用顾虑我。”
这些话,薄苍穹一直都想找机会给薄倾君说,只是总也说不出口。
这些年,他也耗尽了侄子对他的感情,一直也没说过薄上饶的存在。
薄上饶苟且多活了十年,也算是他做个挂名父亲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所以,不管薄倾君怎么处置他,他都不会再过问。
“关进黑牢,终身监禁吧。”薄倾君不碰亲人的血,他灭绝人性,薄倾君做不到,所以,关进黑牢是惩罚,也是仁慈。
南歌冷笑一声:“宝贝儿,你下不去手啊,我来,凭什么还白白搭进去一个黑牢仓位,本来就供不应求,再不济锁住手脚扔到角斗场去,每天给我们的人喂招也行啊,他不是最打打杀杀吗,这工作说不定他求之不得,想缺个胳膊少个腿什么的,让苍狼上也行啊,总之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不同意轻易放过这种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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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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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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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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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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