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现在的状态并不好,全身都是伤,但她好像跟小骷髅一样,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依旧强悍的振臂挥鞭,动作干脆又凶狠,鞭子直接抽向那个最恐怖的男人!
对于她的挑衅与攻击,居高临下望着她们的男人,姿态优雅而闲适的轻松化解,那轻松的模样,仿佛不过是一场儿戏。
林安反手提刀,死死压住刀柄,机警的扫了一圈他周围的四位蚁王,这四人似乎并没有插手的打算。
和黑鞭同时掠去的蓝色身影,交错闪身,双刀直攻他身下,但刚靠近他,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流逝的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秒,等她能动时,人已经被他一脚狠狠踹飞了出去。
“咳咳、咳......”
在地上连滚数圈的娇小身影,痛苦的躬身捂住胸口,嘴角溢出一丝殷红鲜血。
她用手背擦掉血渍,慢慢爬起来,苍白的脸上,依旧停留着未消的讶然。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按照预估距离来算,她刚才的攻击绝对能削断他的双腿,但是那一瞬间的停滞感,是怎么回事?
“想挑战我,得一个一个来,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让他先陪你玩玩,水银。”
男人手中的动作不停,依旧在与黑鞭缠斗,几句话淡淡的说完后,他旁边一个少年站了出来,缓缓走向林安。
年龄和林安不相上下的少年,面相清秀,但因为一双突出来的黑色复眼,整个人变得古怪森冷起来。
从他身体内不断渗出的银白色水滴,漂浮在他四周,少年提起右手,银色水滴向着林安缓缓飘去。
满眼戒备的林安,在水滴靠近时,便已经迅速疾影闪避。
但那些水滴跟甩不掉的尾巴一样,一直紧紧跟随在她身后。
一旦她试图返身去攻击那个男孩,那些水银就迎面向她而来,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林安不敢莽撞大意,只得撤身。
然而在大厅内来来回回的折腾,她感觉自己跟被逗的猫一样,徒劳被这水滴消耗着体力。
——这样不行!
化成一道蓝色疾影的少女扬手,准备拍开面前的一排水滴,她必须得试探一下这水滴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然而,她的刀身刚接触到水滴,敏感的神经一颤,脑中骤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一根根银色钢针,激射而出,延伸至数米长的银针密密麻麻,将她的所在之地顿时扎成了筛子!
因为那一瞬间令她头皮发麻的预感,所以在刀身刚碰到水滴时,林安便将疾影速度发挥到极致,尽管如此,手臂上还是被拉出了两道血痕。wWW.ΧìǔΜЬ.CǒΜ
看着地面上那插得跟刺猬一样,细长的银色长针,张嘴急促哈气的林安,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刚才要是再慢上一会儿的话,现在她已经成了牙签人肉了!
还没等她喘匀气,那些银色长枪再次恢复成了水滴,慢慢朝她包围而来。
此时微微抽搐的小腿肚,林安暗道一声糟糕,她的体力已经开始跟不上了,可那银色水滴,势必是要将她追到死!
再次用疾影狂奔的林安,像是被导弹锁定的目标,她尝试借助物体挡住,但这里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可以借力的东西。
在墙壁边骤然转身的少女,侧头看向身后,本以为会看到水滴扎进墙壁,但它们像是有智慧一般,精准的随她一起转身!
只能用速度疲于奔命,根本无法停下反击,林安在绊倒扑下来之前,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
所以,当温热的液体喷在她脸上时,她还处于呆滞失神的状态。
扑在地上的少女,怔怔的抬头,眼中的画面似虚似实。
“哭、什么。”女人干哑的声音,依旧粗噶难听。
“跟、小世、那、个、胆小鬼、一样——没用!”
横穿琵琶骨的两根银色长针,距离林安不过咫尺,尖端滚落的血珠滴在她的眼皮上,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睁大双眼的少女,眼中的惶然和无措让人心疼,颤抖的声音难以分辨,“你、你的......”
看到她露出那种熟悉表情,跪在地上的女人,压抑住喉头涌出的腥甜,“别、哭!我、又、不怕、疼。”
话音未落,跪在地上的女人渐渐站了起来,从她身体各处穿透的银针,再次滑落出来。
林安茫然了片刻,顺着视线看上去,那两根穿透她琵琶骨的长针,弯曲成了两根银色钩子,拖着她缓缓上升。
仰头望着悬挂着的人影,淅沥小雨般流出的鲜血,滴滴答答浇在了少女的脸上、头上。
慢慢走来的少年抬起手,正准备结束这一切,外面震天的轰隆声,打断了他动作。
高台之上的男人,转头看向旁边的琉璃窗——什么动静?
“白羽。”他眼神刚扫出去,旁边的一个蚁王便立刻明了。
唯一的女性蚁王,身后霎时展开一对天使般洁白的翅膀,纵身而起,倏地从巨大的悬窗外飞了出去。
十几秒过后,她返回落在男人身边,平淡的女声轻缓,不带一丝情绪。
“是一群人类,外面的花园已经烧起来了,火势很大,半个小时左右就会烧过来,众神雕塑已经全部被破坏了。”
沉默了几秒,男人扫了眼下面无声无息的二人,一摆红袍,重新坐了下来。
“你们去解决了。”
已经站在林安身后的少年放下右手,毫无犹豫的立即转身,随着另外三人一同离去。
单手撑在扶手上的男人,再次翘起二郎腿,漆黑的复眼冷冰冰望着下方。
一挂一跪的人,如同穹顶上的画,跪着祈祷的人类,正无声仰望着天空中的神明。
他像是在欣赏一副壁画一般,远远凝望着大厅中的这一幕,直到跪在地上的人类站了起来,凝固的祈祷图动了。
缓缓站起来的少女,一点点转过身,那张原本白净的脸上,尽是猩红凄厉的血色。
男人放下撑在扶手上的手臂,远远与她对视——嗯?和之前不一样了。
手持赤色双刀的少女,微睁的双目一片空白,空洞洞的视线没有任何情绪,冰冷得如同蚁人的复眼,只有一层无机质的冰冷。
在她俯冲而来时,男人下意识的站起身,竟有一种比那个鞭子女更强大的压迫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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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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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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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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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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