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忙着攻击被绑的林昱,他们并没有发现,之前倒地的二人根本没死。
其实在老林被一箭穿腹的同时,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决策。
两个孩子被擒,他们已是劣势,这样盲目硬拼必然是送死,要想反杀只能等待时机。
倒地后,他拉住想要爬起来的于丽珍,让她用黄符暗中给二人治疗,方才有了这一出。
见他们重新站起来,三只愣了一瞬,不管挂在半空中血糊糊不再动弹的林昱。
扭身就朝二人冲过来,“哧哧——”
疲于应对斩杀,丝毫不敢分心的红衣女,知道脚下困住自己的墨坑,应该就是那边“死而复生”的人类搞的鬼。
一股无名火蓦地冒了起来,一个个的!没完没了——安安静静的去死不好么!
暴躁的火烧得她杀意旺盛,手下动作愈发加快,锁链翻飞似银蛇狂舞。ωωω.χΙυΜЬ.Cǒm
少女身上很快多了数道血痕,但是她就跟不知道疼痛的木偶人一样,半点没有停歇的意图!
她的攻势依旧不减,对方强烈的杀意没能让她退让,“复活”的父母没能让她动摇,她就像是一个设定好的机器,单纯凭着发出的指令行动,不受任何外来影响。
另一边,面对跳蚤人的老林二人,腹部的洞还在隐隐流血。
之前受的伤,于丽珍也只是勉强治疗了一下,因为她的黄符还另有用处。
朝最前面的两只甩了黄符之后,于丽珍就地一滚,躲过后面一只的扑杀,然后迅速补上一张黄符。
那三只跳蚤人和林昱的黑甲硬碰硬,正面刚了那么久,身上早已多处血肉绽开,如今被黄符一烙,烫得只能在地上嗷嗷乱叫。
跳蚤人从跳起到安分,不过短短几秒,很快以老林的手起刀落,断头收尾。
清理了这些碍事的东西,林母抬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还在喘气的儿子,咬牙扭头朝林安那边走去。
按计划兵分两路,已经困住红衣女的老林,赶忙举着菜刀去砍那些绑着林昱的锁链。
另一边久攻不下,紧绷对峙的二人,像是在悬崖边过招的死敌,行差踏错便是绝命。
林母不敢太靠前,确保在自己黄符能命中的距离后,毫不犹豫的抬手,出手极其凌厉。
那张小小的黄符飞过来的时候,红衣女已经看到了,但是她手里的银链已经被她用到极致,方能维持战势平衡。
对抗这么久,她其实有些发憷了,这诡异的少女不知疲倦,至死方休的状态,那个她之前不愿承认的猜想再次浮上心头......
纵使有心理准备,但是,那张黄符入体时,还是令她神色顿变。
那感觉就像是一根烧红的烙棍,烫破皮肉,直直插进了她的肋骨!
分身乏术的红衣女脸色扭曲,冷汗直流,却只能拼命咬牙忍住。
戾气从她发红的眼尾射出,使她本就刻薄的脸显得更加阴鸷。
林母起初以为自己的黄符对她不起作用,但是在接连甩出去五张后,发现她细微颤抖了一下。
而逮到机会的少女,斜刺的长刀,红光一过,直接削掉了她肩头一片血肉。
林母见此一震,心下激奋,双手摊开,掌心的黄符接二连三的朝她飞出去。
很快,红衣女就跟被片的烤鸭一样,防备逐渐失守,赤色长刀似要将她徐徐凌迟活刮。
如此虽不致命,疼痛却是连绵不绝,还有不时戳进胸腔的灼热黄符。
该死!该死!!
全都该死——!
快被削成人棍的红衣女,现在恨死了旁边那个突然冒出来,扰乱她计划的人类。
要不是她,她绝对可以慢慢拖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阴沉的眼珠蓦地朝林母方向一转,两条银链如飞刀,一把正对她眉心,一把直冲心脏。
这锁链的可怕速度,林母之前避之不及,如今更是不可能,只得徒劳的试图拿手臂去挡。
她闭上眼睛,屏气等待锁链再次扎过来,几秒过后,并没有疼痛传来,林母抖着眼皮睁开眼。
飞在半空的头颅,阴沉的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错愕,咚的一声砸在地上后,滚了两圈,落进了跳蚤人的残尸堆中。
战斗突然结束,林母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等她意识到红衣女真的死了,立刻焦急的朝林安跑去。
“安安——”
少女陡然转过来的脸带着陌生的冰冷,无机质的眼珠森然的看着她,林母脚步一顿。
下一秒林母又抬脚,慢慢朝她靠近,眼泪已经悄然滚落,哭笑着冲她轻声安抚。
“安安,安安,没事了,妈妈来了,别怕。”
提着两柄长刀的少女,半边脸被溅射的血染得通红,另外半边脸因为失血惨白一片,漠然无情的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林母走近。
在离她三步之距时,她左手刀尾一压,刀尖朝上,横刀直接朝她脖子砍去。
“安安——!!”
巨大的吼声,像是敲响的惊天铜锣,少女凝固的瞳孔骤然一抖,微微侧头看过去,那柄赤色长刀就停在林母脖子不足一厘的位置。
老林扛着失去意识的林昱,心惊肉跳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大吼后的胸膛快速起伏。
怔怔望着女儿的林母,已经痛哭出声。
僵住的人偶少女,蹙起了眉头,像是坏掉的机器,身体各个角落袭来的疼痛,铺天盖地压下来,击碎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横立于林母颈侧的赤色长刀瞬间消失,少女低声嘶吼了一声,埋头朝下,直接痛晕了过去。
“安安!”
林母一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蹲下身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抖着手触摸她跳动的脉搏,将手里的黄符一刻不停的往她身体里面输送。
就在这时,倒在不远处的红衣女的尸体,突然出现了异变。
宛如炸开的烟花,绚烂多彩的光点从她体内砰的溢出,而后有意识的四处飘散。
黄色的落在了林母身上,红色落在了林安身上,黑色落在了老林身上,白色落在了林昱身上。
这些光点温暖柔和,进入身体后通身舒畅,正在给林安传送黄符的林母,之前有些滞涩的虹,瞬间变得流畅起来。
“这、这莫非就是异种。”
老林摊开手接着散漫下来的黑色光点,正感受着体内虹的变化,突然听到旁边一声呻吟。
“林昱——儿子,你醒啦!”
林昱迷迷糊糊睁开眼,扫了一圈,就看到爸妈正担忧的望着他,林安静静躺在老妈的怀里。
不知想到什么,二十岁的大小伙儿,嘴角向下一憋,眼眶瞬间就红了。
“爸妈——咱们死了还能团聚在一起,真好。”
见他苏醒,老林刚还欣喜的脸,瞬间就黑了,恨不得把这傻小子再敲晕过去,这嘴臭的,但是看他一身伤,没忍心下手。
想到他被当成沙包,锤了那么久,老林叹了口气,搂着他的肩膀拍了拍,“没事了,都没事儿了啊,脑子不清醒就再睡会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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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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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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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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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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