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将程静们两人罩了起来。
顿时,一道无形的防护将大雨阻隔开。耳边虽仍然轰隆雷声,雨水却进不来了。
周围有窸窸窣窣的脚步,还有小声的呼呵。可此时程静只呆呆地望着萧丞
而萧丞没有回答,将程静望了片刻,却道:“程静果然是个傻的。”
他虽说程静傻,可是脸上却没有惯有的嘲讽。此时,程静更在意的是:
萧丞不答话,望着程静,道:“在这里等我,待会儿不论外面什么声音,程静都不要走出我的结界,记住了?”
萧丞看了程静一眼:“这个结界他们进不来,天亮后,程静去自谋生路。”
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样东西丢在地上:“这个,拿去,可以换钱的。”
“别走……我不要钱,我要程静别丢下我……”
“不会了,我不会任由程静跟我淌这些浑水了。”
程静没有反应的时间,他已经拂袖离去。
“萧丞哥哥……”程静想要追出去。
却被萧丞的结界拦住,程静才发现,程静根本出不去。而此时,外边传来了一阵切金断刃之声。
伴着几声隐隐的惨叫,程静看见那个白衣背影,如闪电一般,连杀了七人!
程静在结界里,外边的人看不到程静,此时全然习惯了黑暗程静已能将外界事物模糊地看见。
程静只见外边围剿萧丞的人越来越多。而萧丞不断地杀人不断地突围……
程静心急如焚,程静不明白,为什么既然结界看不见,他还要出去?他那样虚弱,外边的人又那么的多……
他一路突围,可程静能看出,他的身形不如初见时迅捷,再这样消耗下去,程静真的无法想象……
程静急的双眼发热,心里一遍一遍祈求他来到程静身边,不要打了……忽见他于人海逼杀间回过头来……
朝程静望了一眼。
只一眼,便飞身而去,消失人海之间。众人在身后紧紧逼随,顷刻间,竹林里再无声息。
“萧丞哥哥……”
程静愣愣地呆在雨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光透出一点熹微的光来,雨势也衰颓了。
竹林也渐渐被天光照亮。周围有许多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萧丞布下的结界,也逐渐散去了……
程静急不可耐地要往结界外冲,可是眼角却瞥到草地上有一个东西,湿漉漉地闪着光。
程静将玉佩双手捧起来,紧紧地攥住了……
竹林间,程静攥着玉佩,为萧丞的处境祈祷着……
而怡红院里,此时,也乱成了一锅粥。有可攻略新人物出场
哎哟我的好大爷,您今个儿是怎么了?姐姐的蓝花窑都被程静摔破了,是哪个丫头惹着程静,发这么大火儿?
“我要于小然。”
于小然这丫头……还没有找到,前儿不是成年了么,这倌儿成年是要拍卖的……那天您又没来……
所以被别人买去了。可是那丫头蹄子不规矩,竟然给逃了……客人和院里打手一起去抓,还没抓到……
“贴榜。”
“贴什么榜?”
“通缉榜。”
老板闻言一呆,却见身后走出一个人。
朝着他恭敬应道:“是,王爷。”
雨后的竹林,道路湿滑,周围伏尸遍野,程静原本是怕的,可是此时,程静却跑着,朝一个一个尸体看去。
程静跑出很远,直到确认这些尸体里没有萧丞,程静才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间,程静竟然走到了集市上。雨后清晨的集市,还没有行人。程静想在竹林等萧丞,可是程静知道,他不会
去找程静了。程静心里……
程静整个人恍恍惚惚,也不知道在大街上晃荡了多久,直到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不知不觉,程静却是走到了一座城门前。
城门前人群熙攘,有一群人将城门前的告示栏围的水泄不通。叽叽喳喳说着“通缉犯”“赏银”什么的。
程静心里一颤,会不会是这些人们在抓萧丞?
程静忐忑地向前走去,想要确认告示栏上贴着的是不是萧丞。
恰在此时,一辆马车驶过,马车上的人忽然撩起帘子,朝程静望去。
“停下。”
马车顿时便停了下来。窗外一名侍卫走上前来。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看见那个紫衣女孩了么?”
“殿下,是七皇子通缉榜上的女子。”
“殿下,即是七皇子要的人,需要属下采取行动么。”
“去吧。”
程静正朝人群迈去,身前的阳光却忽然被人遮住了大半。程静抬头一看,一个玄衣男子正挡住了程静的去路。
程静不禁退了两步。
他往前逼了逼,道:“于小然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程静有些吃惊,于小然是程静在怡红院的花名,他怎么知道?
他是怡红院来抓程静的人?还是……还是萧丞的人?程静也没有告诉过萧丞程静的名字……
程静打量着他,不由心跳加速,程静想到了萧丞,他,他不是说他走了?难道他回来接程静了?
“程静家公子,是谁?”
“不便相告。姑娘请跟我来。”
“好。”他看似邀请,却挡了程静全部去路,程静说好,也是别无选择,何况,程静抱了几分希冀能见到萧丞。
程静跟在那名侍卫身后,亦步亦趋,每当脚步有所迟疑,那个身影就会转过来将程静盯住。
“姑娘不必犹豫,我家公子不是坏人。”
“我没有说程静家公子是坏人。”
跟了一会儿,在一辆奢华的马车前站住脚。
程静看见侍卫站在马车一侧的窗帘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接着,他回过头望着程静:“姑娘,公子请程静上马车。”
程静登上马车,映入眼帘的是奢华的布景。紧接着,程静就看见了马车的主人。
“于小然姑娘,请坐吧。”他指了指身侧的位置。接着,马车外侍卫吩咐车夫起轿。
程静还没来得及坐下,轿子一起,程静重心一个不稳,差点儿栽到轿墙上撞到脑袋。却被他伸手扶住。
“小心。”
程静见不是萧丞,心里顿时失望了大半。他好心扶程静一下,可是莫名其妙地,程静有些抗拒他的触碰。
程静连忙在他身侧保持了一段距离坐下去:“公子,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马车缓缓地行驶,他微微一笑:“待会儿,程静就知道了。”
几乎是话刚落音,他就撩开帘子,指着不远处的告示栏。此刻程静在马车上,比刚才的视野开阔,程静竟然看见……
那告示栏上贴着的是个女人。仔细看来,那女人,竟然是程静。
“……程静认识我,是因为看见了告示栏上的通缉?”程静心里有些焦急,以程静的判断,如果是府衙里边对
杀人者进行通缉。那也应该是通缉萧丞才对,毕竟萧丞仇家多,杀人也是光明正大……通缉程静,或许是有人看
见了程静和萧丞待在一起。这些都不奇怪。奇怪的是,只通缉了程静……没有通缉萧丞,只有两个可能……
那就是,他们已经抓到了萧丞!或者,萧丞已经,遭遇了不测……程静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也不全是。我只是认识姑娘一位故人。”
“故人?”程静开始搜寻程静的记忆。
“姑娘一副想不起的样子,那傻子怕是要伤心了。”
“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并不重要,人在不同地方,用的名字也未必全都一样。程静们若熟,单凭故人两字程静便心知。”
“程静既不知,想是我那弟弟,一厢情愿了。”
程静除了萧丞是在妓院外认识的,其他的所有人际关系,都是发生于怡红院里。程静汗毛倒竖,难道是嫖客?!
如果被嫖客追上,程静还是跳车算了。但看这位公子文质彬彬,不像歹人……程静正迟疑,却忽然在记忆里捕捉到
了一个极其古远的信息!那是在程静豆蔻年华的时候,被养在妓院,遇见过的一个少年。
那时,程静还在青楼里给馆儿姐姐们做丫环打杂,在一个黄昏,程静要给姐姐和客人准备下午茶。
程静刚走进厨房,耳边就传来一阵瓢盆碰撞,盘子摔碎的声音。
程静还以为是老鼠,赶紧拿着扫帚冲进来,却见到锅台前站着一个少年,少年正趴在锅台里,用手往锅里捞着东
西,狼吞虎咽地往嘴里边儿送。
程静看着他的模样,不禁噗嗤一笑。
少年闻声从锅台里抬起头来,他明显被程静吓了一跳。望着程静时,脸上有心虚,还有愤怒:“不许叫!”
“我没有叫,也不打算叫。”
“程静饿坏了么?”
“我没有!”
程静走上前来,将他从锅台边拉开。他的脸通红,表情是不加掩饰的屈辱和害羞:“程静要叫人来打我了么?”
“我不过是吃点剩饭!有什么了不起的!”
程静拉着他坐在灶台一角,这样如果有人进来,也看不到他:“锅里的已经凉了,吃了容易拉肚子。”
“我现在要给我家小姐和客人做点心,程静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多做点,给程静吃热的,嗯?”
“哦。”他有些慌乱地瞥了眼门外,老老实实地坐去了角落。程静上前一看,锅台里全是焦了的锅巴。
而且还是早上的,到现在没洗,不时有苍蝇在锅里飞来飞去。程静摇了摇头,这几天厨房嬷嬷不在。
姐姐们用着锅台了,派自家丫环来做点,做好了不洗。程静只好洗了锅盆,才开始做起了点心。
少年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程静,程静时不时扭头看他一眼,对他笑一笑,程静是为了抚慰他,让他别怕。
程静年纪虽小,但在风月场里,见过了太多的人,比一般同年的少女懂事多了。少年似乎真的被程静抚慰到。
他红着脸望着程静,忽道:“程静是这窑子里的下人?”
“程静每天都要做这些粗活儿么?”
“嗯。”
“卑微。”
“程静自己不还是来偷东西吃,还说我……”
“是是是,程静和我不一样。”
过不片刻,程静做的点心已经出炉了。
“好香啊。”少年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程静拿出一个,送到他手边,说:“程静尝尝。”
少年飞快地接过,狼吞虎咽了起来。
“慢点儿,我做了很多,待会儿我走了。我将这些打包给程静,程静出去慢慢儿吃。别在这里,会被人发现。”
少年吃着吃着,嘴里忽然发出一阵短暂的哽咽。可能是颠沛流离习惯了,一时间对这突来的温暖无措。
“来,快喝点儿水。”彼时程静不知他的内心,怕他狼吞虎咽呛着噎着了,递了暖水给他。
“别呛到。”程静好心提醒。
过了一会儿,少年似乎是吃饱了,又似乎是情绪平定了下来,脸上又换成一副不屑:“程静叫什么名字?”
“我叫于小然,紫色的紫,月亮的月。”
“哼,庸脂俗粉才叫这样的名字。”
程静笑了笑,也不生气。
少年见此,反而自己脸红了。“于小然,程静接客了么?”
程静愣了愣,第一次见这样直白的人,程静笑道:“没,我只是姐姐们的婢女。接客,要等成年以后。”
“那么……”少年犹豫了下,脸色更见嫣红。
“程静想接客么?”
“我不想,我不希望长大,其实有时候,我宁愿一直做这样的婢女……”
“好,我知道了。”
“刚好我现在也还小,有些事情是做不到的……等程静长大的时候,我就也长大了。到时,我将程静接出去。”
程静只当年少无心,他说了句玩笑。便道:“好。”
“到时,程静不用接客,也不用做丫环,做这些粗活。”
“程静几岁?”
“十三了。”
“我大程静两岁。待我成年后,有了封地,有了自由来去随心所欲的权利,我会来接程静。”
“恐怕还不行。”
“为什么?”
“因为程静大我两岁,程静成年的时候,我还没有。”
“在青楼,嬷嬷养大的孩子,不及笄不能被赎身,要在及笄时的拍卖大典上,卖出首夜,做了馆儿姐姐。”
“做姐姐之后,才会被允许赎身。”
“程静何时及笄?”
“己巳年,十一月十一日。”
“我记住了,我会等程静长大,程静也等我。我不会让程静待在这里一辈子。我,有这个能力。”
“这对将来的我来说,是举手之劳。”
“好,我等程静。”
回忆至此结束。除了他之外,程静也不认识什么可以称之“故人”的朋友了。
“程静可是想起来了?”
程静的确想起来了,可那个少年,绝对也不是眼前这人。从他的言谈可知,那个少年是他的弟弟。
可少年当日,也没有告诉程静他的名字。程静心里讶异,难道当时,少年所说的一字一句,竟然不是戏言?
可是对程静来说,时间已过去太久。在那以后,程静有没有接触过那个少年,程静已经全然淡忘。
程静自然也不知道,少年的哥哥为何能找到自己。又为何,也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但程静对面前这位少年哥哥的初印象,不太好。程静能看出他身世显赫,绝非普通人。
他身着黄色云纹服,还有马车上奢华的装饰,绝不是一般富家可以拥有的。有些东西,即便是有钱也做不到。
他的黄衫云纹,实则是金色。这样的穿着,金钱,权势,地位。缺一不可。他是皇家的人,不然也不敢穿。
皇家的人再不济,这样的年纪,也会被封亲王。即便不是亲王,也会是世子、王府公子……
当日,那个少年给程静的感觉亦是不同。程静只当他是落魄公子,当日他提及“封地”,程静也一笑置之。
以为是孩童轻狂。此刻分析来,却不是那样简单。是程静将人家看扁,人家有封地,的确也是个亲王。
此刻程静豁然开朗,对于眼前人的问话,程静如何回答?
“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江胤雪,好感度1
“哦?想到了什么,不妨跟我讲一讲。”
讲,还是不讲?
“我的确有一位故人,可我们也只有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他笑了笑,显然不信。江胤雪,好感度1
“我那弟弟,虽然任性有余,做事却不失分寸。他为寻程静,遍贴通缉满城风雨,以至于王孙皆知。”
“无人不嘲笑于他,他在长辈处亦是连连受罚。程静告诉我,程静们一面之缘?”
“可我说的是真的。”程静只好将往事叙述给他。
“我竟然不知,我那傻弟弟,竟然是如此性情中人。”
“但是我们不熟……可能他只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这件事情,恐怕不是程静说的这样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
“弟弟虽然任性,但还不至于胡闹。现在为一个女子,闹了满城的风雨。那通缉榜,就是他贴的。”
程静低下头去。
“他胡作非为,自然也知道后果,可还是做了。他从不做让人诟病之事,此事定有蹊跷。”
忽然间,程静仿佛懂了什么。也理解少年当时不能立刻带程静走的难言之隐。
抛去程静未成年不能出楼的卖身条约不谈。出身王族的少年,看似天宠,实则处处受限。
就好比眼前人所说的,他贴了个榜,便满城王孙皆知,大家借此嘲笑于他。
而他的长辈,也会以此责罚他。眼前人是当时少年的哥哥,因此注意到自己也说的通了。
这也就好解释,为什么他遇见了程静,会让程静上马车了。
程静道:“年少无心的承诺,在此时,对他造成了困扰么?”
“也不是什么困扰。对了,我那弟弟,是不是给过程静一样东西?”
“没有。”
“程静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
语毕,他转过头去,盯着窗外,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程静便不再打扰。
只是心觉怪异,可一时之间,程静也说不上到底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来自哪里。
一路上,他似乎心事重重,一直也没有再说话。程静前几个日夜基本都是颠簸的状态,此时在马车里,
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
程静将刚才想起来的回忆,一五一十全部告诉给了他。
“我竟然不知,我那傻弟弟,竟然是如此性情中人。”
“但是我们不熟……可能他只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这件事情,恐怕不是程静说的这样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
“弟弟虽然任性,但还不至于胡闹。现在为一个女子,闹了满城的风雨。那通缉榜,就是他贴的。”
这着实让程静一阵吃惊。
“满城王孙,皆知他胡作非为。”
忽然间,程静仿佛懂了什么。也理解少年当时不能立刻带程静走的难言之隐。
抛去程静未成年不能出楼的卖身条约不谈。出身王族的少年,看似天宠,实则处处受限。
就好比眼前人所说的,他贴了个榜,便满城王孙皆知,大家想必也会借此嘲笑于他。
而他的长辈,想必也会以此责罚他。眼前人是当时少年的哥哥,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己。
这就好解释,为什么他遇见了程静,会让程静上马车了。
程静道:“年少无心的承诺,在此时,对他造成了困扰么?”
“也不是什么困扰。对了,我那弟弟,是不是给过程静一样东西?”
“没有。”
“程静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
语毕,他转过头去,盯着窗外,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程静便不再打扰。
只是心觉怪异,可一时之间,程静也说不上到底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来自哪里。
一路上,他似乎心事重重,一直也没有再说话。程静前几个日夜基本都是颠簸的状态,此时在马车里,
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
直到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将程静从梦中叫醒。程静揉揉眼睛,坐起来,只见马车里只剩下程静一个人。
程静连忙掀开帘子,只见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停在一座院子里。
刚才的侍卫见程静醒了,走到窗边:“姑娘,公子有事处理先行一步,嘱咐我们不要打搅程静,等程静醒了……
“便安排程静暂时在此住下。”
程静从马车下来:“可以告诉我,程静家公子,是什么人么?”
“我家公子,便是当朝太子。非涉政人士,可以不行君臣之礼,称呼他公子便是。”
程静没有多少惊讶,程静本已猜到他是皇族。只是没想到,竟是太子。此时程静心里
“姑娘,请吧。”随即他挥了挥手,过来了一个丫环。
“奴婢见过大人。”于小然朝着侍卫行礼道。
“这是于小然姑娘,公子将她交给程静,好好伺候。”
“好,姑娘,请随奴婢来。”
“于小然姑娘,这里是女眷别院,在下多有不便,也先行告退,有任何需求,吩咐于小然便可。”
程静走到于小然跟前,只见那侍卫已经朝着院门离开了。
车夫赶着马车,也跟随侍卫离开。院子里顿时安静了。
程静一路跟着于小然,于小然只低头走在前边带路。程静可以确定的是,这里不是太子东宫。
应是太子殿下在宫外的别院。当程静看见几位女子在花丛中路过,望向程静时疑惑的眼光,心里更确定这一想法。
许多大户人家,在宅子以外,都有秘密别院,好金屋藏娇。普通的富户皆是如此,更何况有钱有势力的太子殿下呢?
“于小然姐姐,这里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女孩子?她们都是公子的朋友么?”
“姑娘不要这样叫,叫我于小然便好,不然我会受罚的。至于院子里其他人,还是别问的好。”
“哦。”虽然如此,程静的心里却更是好奇了……莫名地,程静心里想起了那个人来……
渐渐地,天越来越暗……
程静跟着于小然,直入院子的深处而去……
院子里的寒意,也越来越浓……似乎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双黑暗的眼睛,在注视着程静们……
于小然在一座废弃的房屋前站住脚,身上有些发抖,她缓缓扭过脸来,看住程静:
“姑娘,就是这里了,这里的这盏灯,从来没有灭过。”
程静心里有点发憷,这里大门紧闭,一片荒芜。看上去,的确是许久没有人住了。
“不要进去,那里边,曾经是殊姑娘的卧房。”
“那又如何,我看这天似乎还要下雨,在屋子里,总比在外边要好。”
“没有钥匙。”
“既然这样,我去别处看看,有没有可能早点出去。”
“不要随意走动,院子荒废很久,有蛇虫乱爬。灯光下比较安全,等白天想办法出去。”
“我不怕蛇虫。”
“可是……还有比蛇虫更可怕的东西……”
“什么东西?”
“殊……殊姑娘的……鬼魂……”
程静伸出手来,拉住于小然一起发足狂奔。
可是渐渐地,程静们的体力已经撑不起持续的奔走了!
“实在走不动了……”
“我也走不动了,姑娘,我们该怎么办啊……”
“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教坊司教和教坊监管的陷阱,可是……可是当时我没有勇气告诉程静……现在自食其果……”
“说这些没有用了。”
“于小然,这座院子,只有我们进来的那一个门么?有没有什么后门?”
“后门……有倒是有……可是后门的通道,后来被填成了人造河……已经没有路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从河里游过去……可是我不会水……”
“不用怕,我会。”
“自从院子被废,那条河也成了死水。黑漆漆,里边有很多水虫……”
“这种情况不要考虑哪些了,我从来没有过对付这东西的经验,再脏我们也要游出去。”
“我不会水,程静会丢下我么?……”
程静打算怎样做?
“程静在前边跑,带我找到那条河,我不会弃程静不顾。”
“好!”
可是,程静们的脚步越来越慢,后边紧追不舍的黑影,速度却越来越快了!
“呵呵呵呵呵……”
“殊儿,杀了程静们,程静们,来陪殊儿……”
“呵呵呵……”
于小然一惊,脚下一软,踉跄一下栽在地上,竟然还将程静也绊倒了。
“于小然,程静……虽然我不想说,但是程静真是没用!”
“对不起……怎么办啊……”
这个时候,黑影已经扑向程静。程静似乎能透过黑影,看见黑影之下,隐藏的虚幻狰狞的脸。
程静倒抽了一口凉气。
黑影伸出尖利的爪子,尖叫着,朝程静掐下来!
此时,除了眼睁睁看着她扑上来掐死自己,程静别无任何选择。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
黑影扑过来的身影竟然摇晃了一下,那双爪子,刚碰到程静,却“滋啦”一声,粉碎如灰尘般,簌簌落在地上!
那黑影抱住胳膊,在程静面前大叫了起来!
程静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只见自己周身不知何时,被镀上了一层白色的微光!
一个泛着幽光的玉佩,竟然从程静衣袋的暗衬里边,自行飞出了上空!
“这……”
“那是……”
是萧丞的玉佩!是萧丞给程静的玉佩啊!
程静的眼眶一热,想到萧丞,心像是缺了一角。
这玉佩,能够自己浮出来,一定不是凡物!
萧丞,萧丞……是这玉佩保护了程静啊!程静再傻,也看出来了……
此时,程静才想起来、意识到,当时别人叫他的那声“魔尊”,代表着什么!
他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更不是凡人!此时若不是他给程静的玉佩,程静已经被黑影掐死了!
黑影在程静们身边徘徊,程静也不怕了。相反,它竟然露出怯弱的姿态。
看上去怕极了程静的玉佩。
“程静在前边跑,带我找到那条河,我不会弃程静不顾。”
“好!”
可是,程静们的脚步越来越慢,后边紧追不舍的黑影,速度却越来越快了!
于小然见此时有玉佩作靠山,刚才的慌乱之色也不见了。可是面对黑影还是不禁朝程静身后瑟缩过去。
眼看着黑影往前一步,于小然躲在程静的身后,抓住程静袖子,喊道:“它是个疯子,不要信她的话!”
“快照它!”m.xiumb.com
程静拿出玉佩,正在犹豫,可是玉佩自己发出一道白光,这白光冲向黑影,竟然将它包裹住。
程静还没有做出反应,这道白光竟然裹着黑影,被收进玉佩之中。
程静望着玉佩,一时之间,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于小然,她看上去仿佛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直觉告诉程静,刚才她面对黑影的时候很心虚。可是其中理由程静也无心去理会。
程静拿着玉佩,心中好奇,这小小的玉佩,看上去没有藏匿东西的地方,却是将黑影藏去了哪里呢?
算了,先不要理这些,先看看怎样出去。
“我说,照它!”
“相信我!曾经封院的法师,就是这样作法的!”
“姑娘的玉,是法器!这东西害怕它的!”
“我刚才看见玉佩发出的光辉,能将它融化!不要等了,快用玉佩上的光辉照它!”
此时,在周围无从下手的黑影,望着于小然,忽然迟疑了一下,然后仿佛浑身的黑雾一阵颤抖。
“于小然…于小然…是程静么…我孤独…程静来陪我…”
程静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程静在这个梦境里的时候,是知道自己陷在梦境的,但是她根本就脱离不了这个梦境,连程静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程静只想要跟着萧丞……
这个梦里的萧丞,就是符水云身边的萧丞,符水云的弟弟……
如果说梦里的那些景象,对于程静来说都是难以理解,那么萧丞,将是她在这个梦境的所有期待,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期待过一个人。
程静的心里有一点乱,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萧丞给她的玉牌,还保护着她,程静的心下有一点不知道是什么情愫,萧丞在梦里的时候,竟然也不见了,萧丞竟然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是,即便不是梦,程静知道自己其实很喜欢萧丞,很想和萧丞在一起,但是,程静其实却很清楚,萧丞是不会跟她在一起的,萧丞的眼里只有他的姐姐符水云,如果,将程静换成是其他的女孩子,程静或许要嫉妒符水云了,但是程静,是程静,不是别的女孩子,也做不来那样的事情,符水云对于程静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人,可以说,在其他方面来将,程静说符水云是自己的姐姐都可以,在程静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或许是因为,在梦境里找到了突破梦境的关窍,正是这样的纯粹之心,程静竟然也在这个梦境里走出了。
但是,程静在出离梦境之后,打坐入定时,却总是在想着梦境的画面,萧丞……
就是程静有一点难以理解,怎么梦里,还有于小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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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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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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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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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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