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子垂眼瞧着在他胸口前熟睡的谢卿姒,她绛唇轻启呼吸,吐出的热气令他躁动难安。
此时只见在僧袍下的女子,雪肤玉骨印着斑斑红印,面颊两侧亦是绯红得格外诱人。
他二人昨儿个在药泉里,繁花之上行男女欢爱之事,倒未令谢卿姒感到不适。
毕竟空竺再如何失控,对待早年便小心呵护至今的人。于此事上,亦习惯性的纵着她的喜欢行事,再加之他灵力的浇灌。
随之佛子见她身体已经恢复,便施法为她换上平日的装扮,抱起怀里的人起身离开。
但他即将走出洞口处时,脑中浮现昨夜的一幕幕,脚步情不自禁的停下。
空竺回头扫一眼身后的灵花,在他二人的法力,及其药泉的影响之下绽放于洞窟里,而遗留的裙裳,僧袍,融合在其中。
继而,作为高岭之花的佛子,竟耳根一红的挥手设下结界,禁止他人进入此地。
待佛子罕见的手忙脚乱一阵子后,方才回到望宿客栈。
此时太阳初升,天空微亮,客星城的街道已经出现摆摊的商贩。但返观客栈内的修仙者们,倒是与以往不同,此时仍旧未起身修行。
回头一想,此事亦是未感到惊奇。毕竟,昨儿个众人在秘境中费尽心思的捣鼓一阵,却毫无一丝收获,反到被妖邪之力的威力吓得够呛。
如今,众位修仙人士难免心绪沮丧。
因此空竺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抱着谢卿姒回到她的房里。可待他为熟睡的人盖上被褥,走出房门之际,就被正巧走至此处的苍暮瞧见。
“昨日我与虚悟在屋外,便听到你将返回宗寺以压制体内的心魔。但是,为何你如今却仍鬼鬼祟祟的在卿姒屋内打转?”面容致秀得胜似女儿家的苍暮,此刻面目狰狞,指着空竺质问。
然而他眼前的人却轻飘飘的瞥他一眼,便关紧房门准备离开。毕竟,佛子大人昨儿度过一夜的春宵,此刻心里怎会空出心思去搭理旁人。
空竺此举,可是彻底激怒苍暮,惹得他连连跳脚叫嚣:“我警告你,莫仗着你与卿姒的宗亲关系便日日不离她身。我与她亦是少时情谊,自会比你此心生邪魔的人,更适合待在她的左右……。”
气势汹汹的少年郎,凶神恶煞的使劲在叫嚣。但正当妄想继续吐露心中的不快之时,只见空竺一闪指尖便令他哑口无言。
清冷的和尚冷眼瞧向,因为无法言语而憋得满脸通红的苍暮。
此刻二楞子的人,竟在他的视线里察觉到一丝的杀意。可待他反应过来后,和尚已经未再乐意在此地逗留,转身便去寻虚空。
待一时半会后,空竺设在苍暮神身上的禁术方才解除。少年郎抑制不住心里的恨意,阴戾之色跃然浮现在面上。
他用力的捶打向厢房外的护栏,恶意满满的望向空竺走的方向:“呵,她不知,以为旁人亦是不知?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少年郎话落,随之便欲去敲谢卿姒的房门,但思及今儿空竺便离开回宗寺。届时他定然与她一同前往兽域,日后二人相处的时间且长,不急于一时。
随之,苍暮由阴转晴的自得连连颔首,只差未捋一捋尚未长出的长须,此番模样令人哭笑不得。
而正在屋内修行打坐的虚空,似早已知晓空竺会在此时前来寻他。待佛子方踏入房内,背影佝偻的年长僧者缓缓睁开双眼,停下念经的动作,开口言:“我等你已久,可有其他事欲与我说?”
此话一出便恍若堵住空竺的嘴,令他无法再言出此行的目的。
但是僧子是何人,别看往日寡言少语的,一遇到事其面皮亦是忒厚的。
只见佛子置若罔闻的,恭恭敬敬向虚空行一大礼,俯身躬身的架势可着实唬人。若是旁人,肯定立马闪身避让,连连摆手,不敢受此大礼。
可眼前瘦小的僧者是何人,修仙界各宗族世家的人皆有所听闻,他已是步入大佛者的人。
可是此刻的虚空虽神色深沉的瞧着他,仿佛人未动。可若是大能者在此处便瞧见,纵使是虚空,亦是从未受空竺的大礼。
“昨日我在夜间修行时,便察觉到约莫在秘境附近的地界,你的灵力波动。应该是你与卿姒出门后,你的心魔再次失控,此事是因何而起?”虚空见空竺一副逼迫的姿态,倒是未理他,径直走向他的身后,突兀的询问一句。
佛子听到此话,心中怎安稳,顿时停跳一拍。但他在转瞬间便调整心态,起身笔直的站着,似摆出一副行得正坐得端的模样。而此刻只有他自个知道位于袖中的手,不安的握紧。
“为何心事重重?”
“无事。我昨夜在压制心魔时,情急之下便出现岔子。”空竺一本正经的诓骗道,如若真当说出昨日的实情,虚空今日该毫无心情可言了。
而长者不知是信亦或者不信,只见他深深凝视一眼空竺后,便捻珠不再深究此事。继而,眼瞅着太阳已升至苍穹,昨儿笼罩在客星城的阴霾皆被一一褪去。
虚空亦不再与他绕弯子,径直言明:“卿姒体内如今竟存在妖邪之力,于她的旧疾更是雪上加霜,不知在何时便爆发出来。此终究为一隐患,得尽早解决。”
“昨她昏迷不醒之时,我便与你商量。你暂且回到宗寺根除心魔,而我暂代你陪同她去寻药。如今我的建议亦是不曾改变,你现下可否一如昨日同意先行离开?”
长者看似在询问空竺的意见,但却在他面露沉声,欲否认昨儿日之事时。他却再次出口:“你二人,一人身中妖邪之力,一人心生邪魔,倘若令各界人士知晓皆为铲除的对象。届时你该当如何,即使你修为可匹敌众人,但你可别忘了,卿姒的旧疾经不得此等的波折了。”
虚空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击着空竺的心头,时刻警醒着他。
然而经昨日一夜,僧子怎再肯轻易的离开。他桃花眼低垂,一层阴影覆盖在眼帘之下,低沉的嗓音响起:“长者,你所言之事,如果真当发生……。”
“何人敢伤她一裳一发,我便令他身消魂断。”
佛子此话一出,即使是虚空,其心中亦是一振。令众人敬仰的长者犹如被一巨石压得,忧愁久久无法平复,待他再欲劝解一二时。
僧子已经径直转身离开,只是将踏出房门之时,低声轻语道:“我知道,她并非需我护在左右,但我早已无法离开……。”
待他走后,虚空似在喃喃自语:“纵使是您,亦是无法插手儿女姻缘一事,因因果果一切皆为定数。”
而已回到谢卿姒房前的空竺,自是无从得知虚空在嘀咕的事儿。
此刻他竟心生情怯,在屋外踌躇不前。将开门的动作抬起却再次放下,令站在身旁的猫生不由嘲笑出声。
憨态肥圆的巨兽,毫不掩饰的斜眼,以肩膀拱着面上严肃的僧子,朝他龇牙咧嘴的戏谑。下一瞬间,猫生便被空竺扫一冷眼,吓得他一踉跄往门里撞去。
而谢卿姒早在之前,猫生进屋来寻她时便睡醒。此刻她一直在屋内提心吊胆的,听着二人的推搡。
一回想起昨日于药泉中,意乱情迷时与空竺行男女之事。她便面红心跳加速,生怕和尚待会儿找她算账。
空竺附手在身后,一手握拳轻咳,以缓解屋内一时萦绕起的诡异氛围。
躺在床上的谢卿姒,听到他发出的声响,不由身体一颤抖。她的细手抓紧被褥,生怕佛子不顾轻纱帷幔的阻挡,闯入床榻前。
可猫生却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情。他故作急匆匆的奔向谢卿姒,经过空竺时再次嘲笑。
一时间轻纱飘荡在四周,坐在床边的娇人与此同时抬头看向,站在外间的僧子。
空气在此刻似停止流动,他二人恍若隔世再次见到彼此。
谢卿姒虽见不到空竺的神情举动,但她察觉到从他身上产生一丝,若隐若现的压迫感觉,禁不住往后退缩。
眼前的人不动到无事,一动倒是令空竺逮到机会打破僵持的状态。可心思颇深的和尚,怎会瞧不出她在回避他。xiumb.com
随即空竺大步上前,挥开挡在前面的猫生,突然意味不明的问道:“卿姒的身体可仍有不适?”
此话一问令谢卿姒顿时停止挪动,昨日二人的一举一动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她如何缠着空竺不休不止,亲密无间的负距离接触。
因而谢卿姒的娇颜花容霎时染上红梅,羞怯得无地自容,甚至不敢直视佛子。但最终在他的步步紧逼之下,她突兀的一句:“我的确仍旧身感不适,表哥可否为我去做些吃食?”
空竺未想到她竟然如此回话,倒是令他一怔愣。可见着眼前的人面羞红,软唇瓣,不知为何心中竟皆是昨日之事。
于是身为众人仰慕的僧子,罕见的昏头。他眼眸微深沉的瞧着谢卿姒,喉结滚动的轻回一句:“是我昨夜鲁莽,你且在屋内等着,我去去便回。”
谢卿姒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亦是暗暗松一口气。而一旁的猫生正默默看着,今日格外古怪的二人。但不待他细想,却听到娇人告知:“去寻虚空,前往兽域吧。”
猫生不由瞳孔瞪大得似铃铛一般,他可以猜测到。因此一句,待到空竺回来,不知该何等的震怒。
而果真待谢卿姒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后,佛子再回,见到一室无人,屋内皆被他化成尘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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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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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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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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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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