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便可得知,空竺此言虽在为女童顽劣而表示歉意。但是却隐约透露出,对顽童的无底线维护,以及对月娅的不悦。
月娅自出生,便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她擅长从他人的言行举止间,看透其真实的想法。如今,空竺亦是未隐瞒心绪,甚至可以言其为谢卿姒出头。
他一句一字的女童年幼、令月娅担待。她怎可未知晓,空竺话里话外的含义。
于是,月娅赶忙上前一步,欲靠近佛子。但是,却被眼疾手快的他立即避开。一时间令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尴尬不已。
白允见此,方欲为她解围。
月娅却回以温婉一笑言:“白允无事,女童的确尚小,我自是知晓空竺于心中甚是牵挂。”
话一落,她继而进退得宜的,向冷情之人缓声解释:“空竺,昨儿晚上我的确与谢家女童产生误会。当时事发突然,我在屋里议事时,月伍便察觉门外藏着人。”
“他一时间未能控制住情绪,便令女童心生恐惧。我在此,郑重向你道歉。”
月娅言尽,竟当真在众人面前,落落大方的向空竺行一礼。然而,令她与其他诸位在座之人,皆意料之外的便是。
佛子居然丝毫未避让,竟安然受月娅躬身行礼,亦是未俯首去抚其起身。
僧子此时彻底停下,正繁忙寻找破阵的方法。他一手竖立、一手轻稳捻珠。冷眼瞧着,眼前新任的家主。
而,一直紧跟在月娅身后的月伍,时刻紧盯着空竺的一举一动。
但是,月伍愣是无法察觉到,此人的心里究竟是何想法。正如同他年纪尚浅,却早已超然于世俗之外。他得以担当宗寺赫赫有名的佛子之位,以及众人无法窥探到的高深修为!
月伍昔时亦是见到空竺数面,却从未如此与其直面相对。如今于心里无形中,倒是颇为畏惧他。在他思绪万千时,便瞥见白允上前去调解矛盾。
白允平常办事皆贯彻落实,公平公正,宽厚待人。然而,月娅于他非常人可企及。此时见她楚楚可人的孤身立于空竺面前,举止投足之间却仍旧不失坚强。
他不由心生怜爱,赶忙上前去与僧子言:“空竺,此事无论是何人的错。此时我等最应关注之事,是尽早突破秘境的阵法。”
“倘若你非得为谢家女童讨回一公道,可否看在我的面上。暂且搁置一旁,待到取宝返回后再议。”
空竺的眼底深入寒潭,见到他二人演出此戏码。他倒是嘴角轻勾笑,恍若宗寺深潭旁的桃花绽放。
僧子如今似乎可以理解,谢卿姒为何自幼便极其厌恶此人。然而,无非为一跳梁小丑,着实不值得浪费心神在此人身上。
因而,佛子走近白允于月娅二人的身旁,毫无任何波澜的叙述:“白允,我本无他意。但是我如今一思量,你此言的确在理,确实得尽快入到秘境内部。”
“方才我亦是受到妖邪之力的伤害,得暂且休息一会儿,此事便全权交由你负责。”
空竺撂下话便如其所言,真的走至距离谢卿姒不远处的一片树荫下,修行打坐。他的此番操作着实,震惊到白允等人。
白允甚至怔愣在原地,杵得似块石头一般,更别提去抚月娅起身。
月娅此时此刻的心情,复杂至极,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空竺竟作出如此令她丢面的事,居然当着修仙界众人的面,未给她一个台阶下。
女子怒得掩于衣裳下的双手,紧紧的握着。但是她所恼怒的人却非空竺,而是,谢家女童!
月伍瞧着心如蛇蝎的女子,泪眼婆娑的动人模样,在心底却越发的忌惮。果真再一看,便见她低眉顺眼之下暗藏的杀机。
他见此反而升起一股欣喜之意,倘若月娅胆敢妄自对谢家的女童暗下杀手,届时定然引得谢家与卿家的猛烈反击。月家主人的位置,便指日可待了!
身为跟班的人,此刻心中虽早已得意忘形。但是依然识趣的去劝解,委屈不已的人。
月伍压低嗓门言:“家主,佛子方才之意应为,深知您与大师兄的本领高强。再且,他常年隐于寺中,与他人少有交道。您二人领着我一行人是不二的人选。”
“家主,你自今儿清晨忙碌至今,想必早已乏累。我扶你到一旁休息片刻,再作打算吧。”
月伍的一番话,及时的缓解白允与月娅的尴尬。她倒是头一次,稍微和颜悦色的瞧着月伍。但是,她扶着他的手。倘若未用力的抓着,趁机释放出自个的怒意,便更加真实。
待此场闹剧落幕后,围观的人群亦是纷纷散去,皆与空竺、月娅一般静坐于原地未动。
在山间水口的谢卿姒,正听着攀爬上岸,一身湿漉漉的苍暮,向她讲解此事。
女童不由嗤笑出声,在今日一早月娅等人便如火烧眉头似的,急切赶到此处。
如今空竺未动,怎的她一行人亦是未动,着实可笑。竟真以为空竺愿为她身先士卒,亦或是令他当冤大头?
然而,无论如何,谢卿姒最为耻笑的便是月娅方才的作态,着实令人厌呕。整日装模作样,戴着一副面具,她竟乐此不疲。
呵,即便如此,月娅却一如既往的仍往空竺跟前凑。可惜,是人是鬼,他一瞧便知晓。
走到一旁整理干净的苍暮,见谢卿姒仍在沉吟不语,他心知肚明她在思虑何事。
少年郎方想宽慰她只言片语,但是扭捏的劲儿却在心里犟着。在苍暮纠结是否该主动握手言和之时,谢卿姒却已飘然从他的身旁离开。
苍暮方才反应,见她走至水口处,安静的站立于边上。他不解其意的误以为,谢卿姒对月娅一事仍耿耿于怀。
于是,少年郎故作清嗓门,撇头看向一侧。继而,他怪里怪气的言:“月娅虽阴险歹毒,但是亦是不足为惧怕的。卿姒,你居然恐慌此人,渍渍,着实令我惊讶啊。”
女童听他别扭,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她不雅的翻白眼,继而回道:“苍暮你应改名为榆木,十分贴切的符合,你的人设。且与你谐音相似,一举两得。”
“谢卿姒,我在安慰你,你却斥我为榆木脑袋。你简直,不识抬举!不知好歹!”
谢卿姒眼瞧着苍暮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扑哧一笑:“榆木,你何时瞧见我因月娅而担忧。我到此处站着,只因为已将近午时。我便想令你,捕捉些许膘肥体壮的大鱼,以作为午饭。可惜,令牵挂于我的你,失望了。”
“哦,原来如此,这,或许方才你误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在阐明事实而已。”
“尽言些无用之话,剩着力气为我抓大鱼吧。”
谢卿姒此话一落,更令窘迫的苍暮不知所以然。随之,他眨一眨眼,欲问女童此话是何意时。
突然,此小人便从他的身后,用力踹上一脚,使他再次掉落到水中。
正在远处上蹿下跳的猫生,一听到动静后立即疾速奔跑而来。他站在谢卿姒的身旁嘚瑟,朝着在水里扑腾的苍暮,叉腰大笑。
片刻后,他便听到女童唤:“猫生,你靠近我些,我告诉你苍暮刚才犯的错。”
而,猫生虽疑惑的嘟圆着嘴,但是仍天真的低头,把耳朵凑上去。未料到,谢卿姒此厮竟出其不意的再踢上一脚。奈何女童个小,熊兽庞。
猫生在水边摇摇欲坠未掉落,反而伸手扯住谢卿姒的小手一把。女童顿时瞳孔一缩,呼吸一滞。果真在下一刻便无法再站稳,与猫生一同摔落水中。
原始森林里,瞬间传出响彻云霄的女童尖叫声,以及巨兽的吼叫声。
一时间,林间的飞禽走兽被惊得四处乱蹿。而方欲攀爬出水里的苍暮,却被一大一小扑面而来,更是发出巨大的惨烈声。
正凝神静气的空竺,被叨扰得轻抬眼皮,冷眼旁观在水里泡着的二人一兽。轻嗤一笑后,再次进入到修行的状态。
与此同时,早已缓和心绪的月娅,瞧见水里的顽童,不由讥讽一笑。她的预感绝对无错,此小儿与谢卿姒,绝非仅仅是出自同宗的关系。
月娅自从见到女童初始,便在她身上察觉一丝的熟悉。可是,至今她未能断定心中,似十分荒谬的猜测。皆源于谢卿姒为残缺,眼盲之人。而女童却是健全的,与谢卿姒整日病殃殃的模样,可是大相径庭。
思及此事,月娅便失去分寸的未顾及白允等人在场,低声的询问随行的人:“月伍,昨晚我便吩咐你派人,快马加鞭去朝武帝国,查明谢卿姒一事。如今可收到回信?”
月伍抬头瞧见月娅面带焦虑,口吻迫切渴望得到信息。他不由在心里哼笑,谢卿姒虽放肆任性。但是如今一想,倒是不为一优点,专治月娅此类惺惺作态的人。
然而,他早已被月娅压迫已久,甚至无形之中自带奴性。
在月娅问他话后,赶忙于她跟前低头哈腰回复:“昨儿您一下令,我便令人夜以继日的御器飞行至朝武帝国。出现一极其古怪的事,今都的百姓告知我等人,谢卿姒早已经与空竺一同离开。”
“但是,另有一传言,谢卿姒却中途返回宫中。之后,周游于朝武帝国的五域四海,如今其所在地不明。”
在月娅听到月伍调查结果后,便陷入沉思。突然,她的肩膀便出现一男人的大手,吓得她惊呼一声。
白允亦是被月娅少有的失态,而皱起眉头。他方才见月伍与她嘀咕,便以为在商讨秘境一事。谁知,她竟如此慌乱。
男人不由怀疑的询问:“月娅,我刚一到此处,便听到月伍言及,谢卿姒行踪诡秘。如今结合你的表现,可是发生令你心忧的事?”
往日娴静的女子,突然被白允撞破谋划之事,心里早已忐忑不安。面上虽仍在强颜欢笑,但是,手心却抑制不住的冒出冷汗。
她提心吊胆的听着,白允重复她与月伍私下的谈话内容。在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如释重负。
月娅的双手再次重叠指于腹部,抬头朝白允温婉一笑,仪态着实高雅。在男子身侧的她,走至他的面前,柔情似水言:“白允,你从始至终皆在我的身后支持我,倘若我再被凡事所忧,可不是辜负你?”
“但是,我确实听到,你二人谈及谢卿姒之事。”
女子本以为此一言后,便可轻易蒙混过关。未料到白允仍揪住此事,令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月娅喘息的幅度亦是开始紊乱,不由双手捏紧。继而,她的视线瞥向身侧的月伍,令其想方设法糊弄一下。
月伍一时半会亦是无法,只得战战兢兢的退避三舍,令她自个解释。
然而,此时的白允早已细致入微的观察到,他主仆二人行为诡异。他的心里不由升起怀疑,方欲再追问。
月娅已在思索一会儿后,及时回复:“昨晚我回屋后,便思及宴席上空竺告知我两人,谢卿姒修炼出现差池。我心中一掂量,她居然得动用到回龙芝,定然伤势极重。
“我便派人去打探她的具体位置,以询问她可需要帮助,以表示一番心意。”Χiυmъ.cοΜ
白允作为剑宗的大师兄,自幼便被他的母亲教导得克己复礼,行事无愧于心。
现今,他听月娅此言,倒是深感惭愧,立马应声:“月娅,你办事惯事周道,我的确自愧不如。倘若你并未提及此事,我概皆已忘记。”
“我和你自幼便与谢卿姒、空竺相识,她如今身负重任,若未知晓倒是无碍。但是昨儿晚上既然得知,便理应派人问候一声。”
女子等白允话落后,她缓步向前,宽声抚慰:“白允,你怎可因未能及时慰问,谢卿姒重伤而自责。现当今你为秘境取宝物的事儿,已经煞费苦心,一些事被疏忽亦是情有可原的。”
“再且,我已以你的名义,令人赠送她一礼。”
月伍于一旁听白允和月娅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自责与劝解。他不由于心中解暗暗称奇,月娅诓骗他人的本领,着实令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另一处的景象,却与温情惬意的白允等人截然不同。
谢卿姒与苍暮、猫生一同落入水里后,干脆肆无忌惮的于山泉水里玩乐。
猫生四脚朝天漂浮在水面上,在三足乌照射下。泉水一波一波的轻抚他的毛发,舒坦得猫生将于水里睡着。
此时,谢卿姒正一手拿着苍暮抓到的大鱼,她娇憨圆肥的模样,着实似一福娃。
女童游到猫生身边,试图令他再去捕捉些大鱼。但是某熊的懒劲,促使他一爪轻推开谢卿姒。他腿脚一蹬便游到另一块地方,悠闲自在的轻哼浅眠。
苍暮瞧他二人大同小异的秉性,懒怠至极。
少年郎不由轻笑出声,他衣裳尽湿,单薄的体态若隐若现。招惹得今日同行的女修门频频转头,看向此处。
只见棒慕矫健的游向女童,于她耳边轻语:“卿姒,你得瞧着,我待会如何收拾他。”
谢卿姒白面包脸一听此言,便欲拒绝。他与猫生皆同为二傻子,半斤八两的,指不定待会闹出何事。
果不其然,在女童思索的一瞬间。于泉水里便响起苍暮模仿蛇蟒,发出的嘶嘶声。
此声令知情的谢卿姒亦是不免头皮发麻,更何况是正在闭目享受日光的猫生。他大圆肥的肚皮本是一起一落,但是突然察觉有一陌生的生物靠近。
在猫生方欲做出反应时,一条似蛇一般圆滑鳞片的大鱼便游在他的肚皮上,再加之嘶嘶的蛇叫声。
顷刻间,猫生便大吼大叫,在水里四处乱窜。
不待苍暮得意,计谋得逞之际。他便瞧见狼狈不堪的猫生,莽撞的朝谢卿姒游奔去。他暗道:不妙,立即大声呵斥:“猫生,立刻停下脚步!”
然而,被吓唬得惊慌失措的猫生。他只顾得一个劲儿的往前冲,怎么可能顾及其他人。
于是,无处躲闪的谢卿姒,眼瞧着猫生以惊人的速度向她疾驰而来。刹那间,原始森林里响起女童的惨叫声:“猫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今儿一早便赶到此处的修仙者,早已因无法进入秘境而心神俱疲。此时,听到女童怒气冲天的咆哮,立即转头看向山间水口处。
只见她被巨熊撞到高空中,危险至极。
万幸佛子反应迅速,瞬移到她坠落的地方,接住她。谢卿姒此时此刻头眩晕得紧,脑袋使劲蹭在空竺的脖颈,以缓解从高空坠落下的不适。
僧子瞧女童面红耳赤,眼里不由闪现一丝忧虑。随即丝毫未顾及,她如今衣裳尽湿,抱着她便走到方才自个闭目养神的地方。
谢卿姒的身体状况今时不同往日,日前病发后亦是被粗心大意的猫生撞落。而今更甚,竟从地上撞到高空,再从高空中径直掉落。
她的倒霉着实令空竺心疼亦是恼火,刚才见他三人在玩闹,方欲制止。但是,转头一想。她已压抑许久,便令苍暮陪她玩会儿。谁知,不知晓适度的,竟瞎闹。
但是佛子终归心软,见她难受得挠着蓬松的卷发,便立刻施法输送灵力到她的体内。
不到一时半会的功夫,女童的衣裳便被烘干,而她亦是恢复活蹦乱跳的模样。
谢卿姒的脑袋方一清醒,便从佛子的怀里挣脱出来。她憨态可掬的,凑到空竺的面前,可人言:“哥哥,你怎的如此厉害,令我佩服,佩服。”
此话一出,佛子的脸面倒是不再紧绷,甚至气势略微显得温和。他开口轻言:“下次再犯,我便不再管你。令你伤筋动骨,或许才知晓自个所犯的事。”
女童根本未在意空竺的虚张声势,反而更加肆意的贴近他。她手勾着他的手,拉扯着。随之,在他未注意时夺走佛珠。
谢卿姒拿着空竺的佛珠,有模有样的拨动佛串,小嘴诵经念佛。继而,咧嘴一笑言:“施主,您乐善好施,为世间少有的大善人。你怎舍得,令如此懂事乖巧的小童受伤呢。”
话落后,她向空竺眨眼笑闹。然而在此瞬间,
于谢卿姒的脑海里,便浮现与此极为相似的一幕。场景中一女子站在空竺的面前,她与其言:“卿与,我知你虽冷情。但是你唯一无法割舍之人,便是我。”
谢卿姒的双眼无法辨识人、物,画面一闪即逝后,根本不知此女是何人,其声音亦是模糊不清。再且,倘若她未记错,场景中应该仍有一人。
“卿姒?你楞在原地作甚?”
“无事,无事。只是突然,脑袋再次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空竺瞧着徒然安静下来的人,便在拿回佛珠串的瞬间,摇晃她的手询问。现如今虽然听她言无大碍,但仍令灵力,疏通她的经络,使其得以舒坦些许。
在和尚为谢卿姒费尽心思时,小人儿闲得慌的从幼时推敲到他长到此时,一一对应他身侧是否出现一红颜知己。
但是思及想去,应该是她自个屡次从高空中摔落,脑袋出现幻觉。和尚,可是洁身自好得令姑母担忧不已,肯定是她记忆紊乱了。
而且,苍暮与猫生见到谢卿姒、空竺的神色已恢复正常,便壮着胆,互相推搡的走到他二人的跟前。
猫生虽是头熊,但是在闯祸以后怂得似猫一般,甚至不如猫。他于苍暮身后探头探脑的,偷觑空竺面色,实在无法瞧出他是何意后,一颗心更加掉落到谷底。
谢卿姒未听到他二人有所表示,便顽皮的轻咳一声。顿时令猫生吓得大爪一抖,把苍暮推到她的面前。
未得以及时去换衣裳的少年郎,此刻的心情着实无法言表。他转身瞪着蠢笨的大熊,低声斥责:“本便是你的错,怎的如今未敢承认。竟推我出来成替罪羊,没门儿!”
某熊现今着实恼怒自己,无法口吐言语。否则他非得与苍暮辩驳三天三夜,气煞熊也!
在猫生即将怒得暴走时,谢卿姒终于说出一句公道话:“苍暮分明是你想出的鬼点子,才令猫生似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如今你怎么心安理的,却反咬一口。”
“卿姒,我亦是未想到猫生愚蠢至此。再且,方才你让他帮忙捉鱼,他却独自享受未搭理你,我可是为你出气。”
苍暮委屈巴巴的向谢卿姒诉苦,令她不免露怯。继而,女童把矛头指向猫生:“苍暮所言极是,究其缘由皆是你的错,猫生。”
猫生如今的心理变化,可谓是及其精彩。知道谢卿姒站于他一头,为他斥责苍暮便心生得意。但是,仅因为某人的一句话。她便瞬间倒戈阵营,令他空欢喜一场。
然而,猫生惯事机灵,辨别出谢卿姒口吻已经缓和不少。他立即顺势走到她的跟前,从身后掏出大鱼,此举动令空竺亦是不免轻笑。
只见,众多的大鱼被猫生用数米长的蔓藤串住,场面着实壮观。
女童无需身旁之人多言,她察觉到空竺的反应便知晓猫生干出何事。况且,扑鼻而来的阵阵鱼腥味,水里的鱼起码被此熊抓走一大半吧。
于是,她径直无视空竺欲一同惩罚她三人,似年长之人一般无可奈何的叹气:“快走吧,我饿了。”
谢卿姒一边说话,一边背着空竺向苍暮二人示意,赶快离开。否则,她亦是走不了。随之,便留给佛子三个背影,一溜烟的又跑到山泉水口。
此时。经历一番磨难之后。山风轻吹,燃起的木柴袅袅升起,在距离正午尚且仍有一个时辰时。在谢卿姒的指挥之下,一顿丰富的午餐便新鲜出炉。
其中直接烤制的,亦是有烹饪成鱼汤的。即使出门在外,她一行人于吃穿用度上,仍坚持着令自个舒服。
然而,无论是谢卿姒,亦或是苍暮,皆未主动去邀请其他修仙者到此处一同共食。
毕竟,月娅等人此刻定然毫无胃口,眼瞧着中午即将来临。但是,却依然无法突破秘境的阵法,怎可静下心来。
谢卿姒亦是听到,已有一些人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人群中皆在议论纷纷:“白允,月家主,以早前佛子摆出的架势,应该揣测出些门道。如今他不肯告知我等人,是否欲一个人独自占之。今日你二人为领头者,便代表我其余人去询问一二吧。”
其中某些人吐露出的言语,着实令谢卿姒禁不住咋舌。尔等人比之她一行人脸皮厚得,不知贴上几层面皮。
此前出发时,空竺告知他们秘境口存有危险,当时可未见有人听他的话。如今无法进入其中,更别提取得宝物,倒是记得起空竺。
但是这话说得,真是令人嫌恶。竟言空竺欲独占,着实可笑。
谢卿姒不由怀疑,此人待会就算有命进去,亦是没命出来。和尚的修为绝对碾压在场之人,倘若真想独占,这些人又能奈空竺如何。
修仙界自古便以修为论尊卑,如今何时轮到一些蛇蚁之辈说话。竟然胆敢大言不惭,命空竺告知进入秘境的方法。
呵,着实可笑至极。此些人是宗寺弟子,亦或是卿家、谢家门下的人吗?而且,我等与他们亦是毫无瓜葛,凭什么得与之共享资源。
谢卿姒虽在心里吐槽不止,但是面上可是丝毫未流露出一丝半点儿。甚至一边品尝着鱼肉大餐,一边侧耳倾听月娅如何处理此事。
现如今的月娅正被聚众闹事者,团团围住,而她亦是得保持一家之主的威仪。根本不可能如谢卿姒一般,心生不悦便出言训斥,亦或是甩袖走人。
幸亏有白允与月伍在左右两边护着,否则今儿日得出丑不成。
月娅此时亦是颇感头疼,原本她劝白允以剑宗的名义,召集众人一同前往秘境。便是欲借助其余修仙者的力量,令她可以更顺利的夺得宝物。
而今局面却越发无法控制,尤为显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然而,月娅此人亦是心高气傲,绝非可能去质疑自己此前的决策。因而,她站在白允的身后平稳情绪后,便替他言:“各位请冷静下来,我与大师兄自会尽主事人的责任,领着大家一同进去。但是,方才一些人的言论,确实欠失妥当。”
“空竺身为宗寺的佛子,怎会起私欲。更何况,我料想佛子既然已来到此处,定然会进入秘境中探究一二。如若他有法子,为何仍旧滞留于此处,于他有何用?”
月娅道完此话便与白允转身朝空竺走去,不欲再搭理无用之人,只会令她徒增烦恼。
谢卿姒此时吃得香甜,毕竟,苍暮于一旁绘声绘色的道出,月娅面如土色的表情。女童心情倒是爽快不少,然而,她亦是未忘记某些人在往空竺身上泼脏水。
“苍暮,午时即将临近,是时候向我展现你所谓的高超本领了。”
“遵命,谢家女童。”
此时正事要紧,谢卿姒亦是不介意他的戏谑。女童拽着他的衣角,便朝与空竺相反的方向走去。
随着中午的到来,秘境四周已被妖邪之力所侵入的藤蔓,丝毫未见有消停的迹象。甚至其成长的速度令人惊叹,只见早前纤细的藤蔓,如今其体型与成年男子一般大小。
如若稍微不慎,便可能被它们捆绑窒息。
但是,谢卿姒与随行的苍暮可并未去招惹,如此难缠的藤蔓。此刻,倘若有人在此处,便见她三人所走的每一步。与今儿早上空竺在秘境附近有规律的,踩着每一处极为相似。
女童被缩小体型的猫生抱在怀里,与苍暮正快速的,穿梭在原始森林的最深处。他们正沿着延伸出来的藤蔓,找到其主干。
在紧张的奔走之时,三人终于行至藤蔓的大本营。
此场面甚为令人震撼,亦是令人瑟缩畏惧。谢卿姒此时正与苍暮站在一棵大树上,位与阵眼口仍有一段距离。
他们也想靠近些,仔细看一眼,究竟是何物给予藤蔓如此庞大的妖邪之力。
然而,此事绝非如此简单。只见远处亦是有一湖,甚至可以说,与秘境的入口处一模一样。但是,它却在源源不断的散发着邪气,恍若在滋养它左邻右舍的参天大树。
原来如此,此前秘境未开启之时,阵眼亦是被紧闭着。可是,如若秘境重现于世间,那么此处便成为它的一把利刃,刺向欲进入其中夺取旧时古物之人。
苍暮在一旁勤勤恳恳的,为谢卿姒讲述眼前的事儿。
待叙述到此时,女童不由疑惑问:“倘若秘境的阵法设于它的眼前,不是更有利于铲除入侵者吗?如今却另寻一如此孤僻的地方,其中蕴含的妖邪之力亦是随着距离的增加,而降低威力。为何竟设计得此般怪异?”
女童突然的一反问,亦是令苍暮不知所以然。
今日前来秘境的修仙者们,擅长机关阵法之人。除却苍暮出自专门研究此事的世家,当然亦是去掉空竺此类样样精通的人,几乎无人可以破解此阵。
可是,如今纵使是苍暮,亦是无法知晓此阵法设计的原理。
在他二人沉吟思虑之时,空竺便已紧赶慢赶的寻到此处。他瞧着苍暮不得其解的模样,捻珠的动作更为一顺。
佛子原以为此人真长进不少,未想到竟在此处便被耽搁下脚步。
于是,僧子悄然无声的踏到树干上。他抱走猫生怀里的人,向其轻声解释:“此为子母阵,子母本同体,亦是不假。若距离甚远,定然会影响阵法的效果。然而如今情况不同,不仅外界存有无尽的妖邪之力,其秘境中亦是。”
“此处的妖邪之力,借由原始森林底部发达的根系,而连接两阵法。如此便令入秘境者,误以为阵眼便在眼前,却不知它在一荒无人烟的地方。”
苍暮一听空竺的讲解,立马醍醐灌顶,惊声言:“以此般原理设计,便可保住阵眼。而在入侵者费尽心思破解阵法之时,早已竭力而亡。至死未能想到,其实阵眼根本未在秘境的附近。”
他反应快速的接着空竺的话,待言尽后,甚至求赞扬的看向谢卿姒几人。
然而,女童此时可未有心情理会苍暮的嘚瑟劲。倘若如空竺方才所言,那么整片原始森林,应该早已遍布妖邪之力,而即将进入的秘境亦是。
如此一想,未知的路早已注定布满艰难险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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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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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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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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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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