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宴,你最近和小柔怎么样啊?”江奶奶最关心自家孙子和闺蜜孙女的情况了,刚见面就抓着江二哥询问。
江二哥脖子上依然戴着那条藏蓝色围巾,终于在寒冷的天气中显得正常了,他有些羞涩,忸怩道:“我们很好的。”
“小宴啊,你一定好好待小柔,像她那么好的孩子哪里找。”江奶奶又看了一眼围巾,“还有啊,奶奶问你,你和小柔处对象有没有送小柔礼物啊?”
“礼物?”江二哥愣住了,疑惑不解,“小柔生日还没到啊?”
“哎呦,我的傻孙子!”江奶奶急得想拍他脑瓜子,“不止是生日要送礼物,平时你也可以送一点小惊喜嘛。就像你脖子上围的,是你生日小柔才送你的吗?”
“是的哦。”江二哥认真思考起来,“我也要想想送小柔什么。”
江奶奶拍了拍孙子的肩膀,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啊!
“奶奶,你说我送小柔一本作文书怎么样?”江二哥觉得自己想到了好点子,兴奋的告诉江奶奶。
“啪!”江奶奶实在忍不住轻拍了一下江二哥的脑袋。
江二哥捂着头,委屈又疑惑的望着奶奶,“您打我干嘛?”
江奶奶恨铁不成钢,“你还问我打你干嘛?小柔人家是中文系的,作文不会自己写啊?送什么作文书啊!”
“我不是想让她写的时候参考参考吗?”江二哥揉了揉脑袋,弱弱的反驳。琇書蛧
江二哥又说了几个,一一被江奶奶反驳,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你看看小柔送你的围巾,有实用又好看,还有心意。”江奶奶又看着围巾,夸赞了一番,也算是提醒。
江二哥听后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奶奶,要不你也教我织一条围巾送给小柔吧。”
江奶奶脸上的笑容似乎皲裂开来,这手又开始痒痒了。这小孙子到底像谁啊,他爷爷和他爸都没这样子不知情趣。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姐妹俩看了半天,早就忍不住偷偷捂着嘴笑了。
“二哥,你不如送小柔姐雀灵牌雪花膏呢。正好天气冷了,女孩子用这个正好。”江晚晴努力忍住笑意向二哥建议道。
雀灵牌的雪花膏是国货老品牌,一直深受女人们的喜爱。当然它的价格也很美丽,能收到这个雪花膏做礼物,薇柔姐应该会满意的,毕竟每个女孩都爱美。
“这个礼物好啊,小柔肯定喜欢。”江二哥一听就觉得不错,立即高兴地应答。他算了一下,从大三就跟在老师后面做项目,攒下不少钱,这雪花膏不贵实用还有心意,他买十盒雪花膏都可以。
江奶奶也点点头,转头看向江二哥又是一句抱怨,“你看看你,想的那些还是不如你妹妹一句话。”
江晚晴立刻坐到奶奶身边挽住她的手臂,“奶奶,我和薇柔姐都是女孩,当然是女孩最了解女孩啦。让二哥那种理科男去想,怎么可能会想到合心意的。奶奶你就别生二哥的气啦。”
江奶奶看着孙女可人的小脸,说着娇软又让人开心的话,心都化了,“好,好,奶奶不生你二哥的气,为他生气不值得!”
“我就知道奶奶最深明大义。”江晚晴还不忘称赞拍马,惹得江奶奶高兴极了,直呼“小棉袄,心肝小宝贝。”
江二哥向妹妹投来感激的目光,逃过一劫啊。敢惹奶奶生气,她能给你说教两小时,让你以后再也不敢忘记她的教导。
江二哥拍拍胸口,刚刚好险,幸好有小妹。
还有,这送给小柔的雪花膏,他中午吃完饭就去商场买。
——
正吃着午饭,门外好像听到有人在争吵,而且越吵越凶。
“这外面是怎么了?”江妈疑惑的问道。
“肯定又是对门左边的赵家。”大伯母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什么情况?”惹得人更好奇了。
“前两年对面王家把房子卖了,来了户姓赵的人家。听说是儿子进了单位工作,女儿也嫁给了有钱人,不得了了,这家老太太蛮横的很。天天和左邻右舍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吵。”
“今年秋天家里面的柿子熟了,有一部分长到了院子外面,那家人竟然拿棍子敲我们家柿子。真是气死我了!我们也不是小气人家,每年柿子熟了不都给邻居们分一点,他们这种做法叫什么,不问自取是为贼!”
“好了,大喜日子不说这些。”大伯立刻制止自己媳妇再说下去。
大伯母暼了他一眼,不满的闭上嘴巴,招呼家人继续吃饭。
等这饭吃完了,外面还没有消停,还有越来越厉害的架势。
“这赵家是怎么啦?平时跟人吵架早应该结束了啊。”大伯母疑惑的往外张望。
“我们到楼上去看看。”好奇心还是驱使她们看热闹。
老宅是两层的小楼,二楼最左边杂物间的窗户正好能看到楼下赵家的情况。
一看不得了,外面围了一小圈的人,指指点点。赵家的人气势汹汹,声音极具穿透力,老远都能传过来。
江晚晴也过去暼了一眼,楼下人群的中间,怎么有个女孩那么眼熟呢。她又仔细看了看——赵小红,她怎么在这?
昨天下午,不是她爸来接她回家?现在应该在家里啊。
“妈,楼下那个穿校服的女孩是我们班的赵小红。”江晚晴焦急的和她妈说了一句,说完就要往楼下冲。
“小晴,等一下,大伯母和你一起去。”大伯母神情严肃起来,她刚刚看到赵家那个老虔婆竟然推搡人家小姑娘,作为热心的妇联成员之一,她当然看不下去。
等江晚晴到了赵家门口,推开人群,只见赵小红头发凌乱,眼睛通红,但一直扒拉着赵家的大门死不放开。她的身后还有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瘫坐在地上无助的哭泣。长的和赵小红挺像,应该是她妈妈。
她一把抱住神情僵硬的赵小红,急切的问道:“小红,你怎么啦?”
赵小红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像是找到了依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晚晴……晚晴……”她一边哭泣一边不住的念叨江晚晴的名字,似乎对方给了她力量。
江晚晴轻抚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她。
“呦,搬救兵了啊!我告诉你们人来了也没用,这事跟我们家小三没关系。不就腿擦破了皮,给你们十块钱已经顶天了,你再在我家门口死皮赖脸,别怪老娘不客气。”姓赵的老虔婆双手掐腰,气势凌人,看着赵小红母女,一脸的不屑。
赵小红擦了擦眼泪,厉声反驳,“就是你儿子,开车撞了我和我爸,我爸现在还在小诊所里,医生说他的小腿被撞断了,今天再不治疗就……就……没用了。”说着说了眼泪又不住的往下流,声音嘶哑。
江晚晴又仔细看了看她,她的左边脸颊和左手也被擦出了不小的伤痕,可见当时情况是多么危险。
“你说我就信啊,我看你们就是来讹钱的。我告诉你们,没门!”之后赵老太指着赵小红,破口大骂,周围人都听不下去,让她别说了。
“说你们了吗?一个个的吃饱了撑得吧,来管我家的事。”赵老太又把枪口对准周围的邻居们。
“我没说谎!人家医生真的这么说的!”赵小红听到对方还在污蔑自己,激动的吼道,涕泪横流。
“赵大娘,人家小姑娘和她妈应该上午就过来了,都这么久了,真是要讹钱也不会花这么大功夫。你要是真不信,一起去她爸那里听医生怎么说,人家医生总不会说谎吧。”大伯母心里虽然有气,但还是耐着性子想要调解矛盾。
“还问医生呢?谁知道她们和那医生有没有串通好?”赵老太把头一昂,找了个借口。
江晚晴趁大伯母和赵老太掰扯,立刻问道赵小红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昨天,赵爸正好来城里把家里长的冬枣卖了,得了几块钱,就想着女儿好不容易放假就带她一起回家。
赵小红自从上了市一中就没怎么回家,因为乘车回家也要钱,周末就住在学校,想着能给家里省一些钱。这次元旦也只放一天,虽然很想父母弟妹,但还是准备呆在学校。
她在学校听说爸爸来接她回家,她高兴极了,赶忙到宿舍收拾好东西,和赵爸一去往车站走。
一路上父女俩一个说学校的生活,一个说村里的趣事,其乐融融。忽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辆小汽车,直直的冲向走在道路旁的他们。
赵爸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女儿,可他自己就不那么幸运了,车子狠狠的撞向他的小腿,赵爸当场疼的要晕过去。
这时,从车上下来一个手忙脚乱的年轻人,还算好心的把赵爸扶上车送到门诊,之后人就跑了。后来,就来了这个赵老太丢下十块钱,准备了事。
赵小红听门诊医生检查后说了江爸情况,并让她们赶紧去大医院手术。可她们家哪里还有钱啊,爸妈幸幸苦苦的在地里不断劳作才供上三姐弟上学,日子过的很辛苦。
赵小红慌了神,不知所措的守了赵爸一夜,也听了一夜赵爸隐忍痛苦的哼声。第二天一早,赵妈也赶了过来,但她只会哭。
一个是没文化的农村妇女,一个是单纯的高中生,两人都无可奈何,不知道怎么办。
医生看不下去了,给她们指了一条路,这人谁撞的谁负责。旁边其他病友还好心的告诉她们撞了人的赵家的位置。
两人早饭都没吃,找到赵家门口,就这样磨到了现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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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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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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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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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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