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细长的眉毛皱作一团。
朱雄英一脸嫌恶。
“这也太不中用了吧?”
“你可是李文忠的儿子!”
“洪武帝朱元璋的甥孙!”
“永乐皇帝朱棣的头号内奸!”
这怎么……?
摇着头。
眼中尽是无语。
朱雄英很想问:这种人是怎么被载入史册的?
他应该被栽入屎厕”啊!
懒得多吐槽。
继续把目光投来。
朱雄英想知道:李景隆为什么要来捉洪武爷的暗棋?
他不也是洪武爷的一步暗棋吗?
………………
哐啷哐啷。
一瞬间。
茶楼所有门窗同时关闭。
衣袂破风声响起。
一道人影从楼顶飘落。
毛骧头戴黑帽,身披白衣,脚踩红色长靴出现。
“毛公公,这货咋处置?”
扭头望来。
侧身点指李景隆。
蒋瓛大咧咧。
“不要喊我公公!”
黑着脸。
摸着下巴。
毛骧眼中放出冷芒,死盯着蒋瓛的脖子。
“您不都……?”
作死地瞄一眼毛骧的裤裆。
蒋瓛不急把话说完。
嗖嗖破空声起。
十几根淬了毒的飞针袭来。
蒋瓛果断后仰耍了个铁板当。
成功躲过毛骧的暗器攻击。
待他直起上半身的时候。
一把鱼肠剑已经抵在了蒋瓛喉咙旁。
毛骧阴测测开口。
“说了不许喊我毛公公,就是不许喊!再敢喊,哼!”
刺啦一声。
鱼肠剑揦开蒋瓛的脖颈,拉出一条血线。
剑锋一抖。
刷的一声破空而去。
嘟的一声闷响。
鱼肠剑深深钉入远处梁柱,没柄而入。
看到这一幕。
蒋瓛只是撇了撇嘴。
拿手擦了擦喉咙旁的血迹。
不远处站着的李景龙。
却被吓得亡魂皆冒。
扑通一声。
他直接给跪了。
“毛公公!毛公公啊!告诉太祖爷,你一定要告诉太祖爷,臣……臣知道错了!”
“我不该不听他老人家的安排,配合民意造势!”
“我不该趁着他老人家离开,控制京基所有营盘卫所,针对你们。”
“我我,我更不该至今都不将朱允炆绑了送去北平!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啪啪啪啪……
说一句。
抽自己一巴掌。
不一会。
李景隆那张俊美无暇的脸,肿起老高。
远远看去,宛如猪头。
见他如此卖力。
也算诚心认错。
对视一眼。
毛骧和蒋瓛一起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
“那就请公爷择机动手吧。”
皮笑肉不笑走来。
三根手指捏住李景隆的下巴。
毛骧阴笑着眼睛眯起。
“还择机什么啊?就今天晚上了!”
啪的一声。
抬脚踩在一把椅子上。
蒋瓛想要凳腿。
却不料。
哗啦一声。
椅子被他踩碎,碎成一堆烂木头。
这一幕看在李景隆眼中,无异于赤裸裸的威胁。
“好好好,今晚上就今晚上!”
“夜半子时,我们皇城门口见!”
咬牙站起。
故意做出满脸狰狞的样子。
可李景隆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奶凶奶凶的吉娃娃。
懒得多看他一眼。
挪开目光。
毛骧看向蒋瓛,掐腰昂起下巴。
“杂家要提前入宫,你带人去皇城正门会和。”
“好的毛……公/大人!”
接触到毛骧杀人般的目光。
眼角余光看到朱红色梁柱上钉着的那跟没柄而入的鱼肠剑。
蒋瓛果断改口,点头哈腰地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哼!”
捏着兰花指。
趾高气昂下楼而去。
望着毛骧娘里娘气的那道背影。
蒋瓛撇撇嘴。
听见楼下马蹄声渐行渐远。琇書網
他才低声骂了句:“死人妖!”
李景隆和说书先生假装没听见。
各自顾左右而言他。
先后离开。
………………
朱雄英托着小脸眨了眨眼。
眸中略显茫然。
这个毛骧?
几天不见而已。
这怎么就换上东厂幡子的装束了啊?
还用暗器飞针。
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啊?
摇摇头。
无力吐槽。
朱雄英静静等待夜半子时地到来。
在此过程中。
他偷摸把视线转向北平城方向。
想瞧瞧这时候的洪武爷在做什么。
………………
一条玉带河上。
竹筏上坐着两人。
他们背靠背。
各自持着一条鱼竿钓鱼。
夕阳的金红色光芒照来。
将河面染得波光粼粼。
背靠背坐于竹筏上的那对父子。
在金红色光芒中显得是那般耀眼夺目。
“上次咱和你说的问题,思考的如何了?”
打破沉寂。
随意甩起吊钩。
洪武爷取下一条两尺长的大鱼,随手丢入竹篓。
一无所获的朱棣。
略显焦躁地抖了抖鱼竿。
他苦着脸开口。
“既然是国防问题,那儿臣带兵扫除北元就好了!”
“反正他们又打不过儿臣。”
“可是你打赢他们有什么用呢?”
“让他们对你俯首称臣?还是你准备在塞外建城,常年派兵住手?”
没有转身。
看不见父皇的脸色。
朱棣依然能从洪武爷的话语声中感受到不满与嫌弃。
松开一只手。
挠挠头。
朱棣想了半晌。
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当你拿你的敌人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法的时候。”
“你最先需要考虑的,是如何降低他所带来的风险。”
“就拿北元人来说吧。”
“打他们,你得不到什么。”
“不打他们,他们还总想着杀入北平城,恢复元大都!”
“可你就住在以前的元大都现在的北平城内。”
“你能容他们惦记着你家吗?”
“所以,这时候你需要考虑的不是打跑他们,因为他们没有攻击你,没有真的杀过来。”
“你真正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让他们不惦记你家,让他们放弃打来北平城的想法。”
这时候。
鱼线又开始震动。
笑着甩起鱼竿。
洪武爷再收一尾大鲤鱼。
扭头看向右手边。
父皇的竹篓内已快被鱼填满了。
转头去看左手边自己的竹篓。
朱棣心塞地发现:其中就没几条鱼,还都只有巴掌那么大,小的可怜。
叹口气。
不得不服气。
朱棣也不知道是在说钓鱼,还是说看待问题的眼光。
“爹,你真厉害!”
呵呵笑着。
笑声渐渐放大,显得爽朗畅快。
不知道为什么。
此刻的洪武爷感觉自己前所未有地快乐。
相比于让儿子们畏惧。
父亲更想要儿子们仰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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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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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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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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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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