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雷动。
一列列士卒扛着云梯举着盾牌出现在济南城下。
济南城城楼之上。
望着城下愈来愈近的攻城部队。
并排而立的铁铉、盛庸尽皆脸色肃然。
他们手扶腰间佩剑,随时准备和攀上城楼的燕君叛贼肉搏。
“一个多月来,他们不知道进攻了多少次,每次都铩羽而归,却还要攻城,哎!”
“燕君不攻城,就只能等着被朝廷治罪杀头;可他们一旦攻下济南府,接下来就是一路坦途,兵峰直指长江,乃至长江对岸的应天府啊!”
显然。
铁铉与盛庸两个,既是无奈,也深知责任重大,万不敢有丝毫懈怠。
“听说了嘛?咱们那位长信侯,昨天接进来几个后生,说是他家中子侄,过来想混个军工!”
“没了牙的老虎罢了。身边多几条土狗又能如何?还妄想夺你我兵权。真真可笑!”
盛庸摇头失笑。
铁铉也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两人对半月前匹马入城的长信侯耿炳文,都没太放在心上,更没放在眼里。
“好了,攻城了!”
“嗯,还是老规矩,一人两个时辰!”
相视而笑。
两个拳头碰了碰。
铁铉自去下城休息。
盛庸则留在城楼上,应对燕君攻城的第一波战斗。
………………
城楼之下。
一列列士卒最前面。
一名身穿明黄色服饰的中年人提马举剑高喊:“兄弟们,跟我冲!”
朱棣带头冲锋。
他一个人骑着马跑在最前面。
到了城楼下,仰头就是一箭。
嗖的一声,满弓飞箭,直插城楼,差点就射中盛庸面门。
“哈哈哈,兄弟们,你们瞧见没?”
“南军这群蠢货,一群没卵子的东西!”
“你就是把刀砍在他老娘的屁股上,他们还要跪下给你磕头求饶呢!”
“所以,怕他们作甚?冲上去,剁了铁铉、盛庸喂狗!本王给你们记大功赏婆娘!”
嗷嗷叫着。
军士们扛着云梯举着盾牌攀城攻坚。
这时候城楼上的弓箭手也开始放箭。
箭矢如雨点般打落。
一只利箭射中一个爬在云梯上的燕君士卒。
血花绽放,人影坠落。
还不急城上守城士卒欢呼雀跃。
就有一名燕君士卒第一个爬上城楼,挥刀砍翻了这名杀他同袍的敌人!
“兄弟们,上老子这条云梯,老子帮你们守住阵地!”
第一个登上济南府城楼的燕君士卒举臂高喊。
城下一窝蜂地燕君士卒涌来,争先恐后爬上云梯。
城上的燕君士卒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一杆红缨枪次入后心,挑落城下。
跟着就又有燕君士卒沿着云梯爬上城楼。
这人左手持盾右手高举着方天画戟。
他嘴里喊着“干你娘”的脏话。
狠狠地大力一扫,磕飞红缨枪的同时,在城楼上清退一大片守城士卒!
远处一箭射来,正中这人肩头。
持着方天画戟的燕君士卒踉跄着向后栽落城下。
背后爬上来的燕君弓箭手不急跃上城楼就开始还击,当场射杀守城弓箭手。
双方士卒杀红了眼。
你砍我一刀,我射你一箭。
你杀我同袍,我斩你上官!
一时间,城上城下血腥味弥漫,尸体堆积如山。
看到这一幕。
远处,地平线尽头,一道黑色僧袍的身影禁不住闭上眼身体颤抖。
“大师,不是你劝我父王造反的嘛?”
哒哒哒……
一名银盔银甲的年轻小将出现在黑衣僧人身旁。
身子从马背上探出。
朱高煦挠头不解望来。
“那时候,贫僧不知道太祖爷还活着啊!”
摇头慨叹。
捶胸顿足。
黑衣僧人姚广孝睁开了眼,目中满是悔恨。
“不是听说连应天府里我那位皇帝堂兄都不承认太祖爷死而复生了嘛?”
“大师为何还如此笃定?”
摘掉头盔,抱在怀里。
一只手挠后背上的痒痒。
朱高煦眉头皱成一团问。
“太祖爷写给殿下的那封信,贫僧看了。”
“笔记一模一样,语气模仿不来。”
“最重要的,杀方孝孺十族,使徐辉祖带兵攻北平,使耿炳文走马上任……”
“这般种种,除了太祖爷他老人家能有此等气魄、手腕,谁能效仿?”
扭头看向北方。
双掌合十立于胸前。ωωω.χΙυΜЬ.Cǒm
黑衣僧人姚广孝头微微低下。
他心中叹息:最重要的,太祖爷他,已经激活了所有敲钟人啊!
………………
盯着脑中的系统窗口。
朱雄英手托下巴,眼神闪烁。
他有些看不懂了。
按说:黑衣僧人姚广孝,是个野心家,一位权谋高手,一位积极造反分子!
可瞧他这模样。
怎么有点“被迫造反”、“见到太祖爷就不想造反”的意思啊?
除非……?
沉吟着。
眼睛里惊疑不定的色彩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清明。
朱雄英点点头。
“也只有这一个答案了。”
重新看向脑中的系统窗口。
朱雄英觉得:答案很快就要被直观揭晓。
他没必要乱说。
万一说错了,多打脸啊!
嘿嘿笑着。
以上帝视角,观摩整个北直隶、山东战场。
越看越是点头不叠。
朱雄英禁不住感叹:“洪武帝的战争段位,绝对是战略级的!朱棣这种亲自带头砍人的战术级选手,真不太是个对手。”
………………
周围喊杀声一片。
乱军之中。
朱棣端坐于马背上,时不时仰头放箭,专门瞄准盛庸。
城楼上的盛庸都快骂娘了。
躲在垛口后,握着弓箭,不敢还击。
“他娘的!”
“也不知道当今圣上是怎么想的?”
“让咱们缴贼,却不让咱们伤燕王朱棣!”
“连‘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都不懂,哎!”
旁边的亲卫听了,忍不住偷笑。
一个掌管军令文书的文士开口。
“将军,射他的马!”
“燕王殿下人金贵,这马可不咋值钱!”
“射杀他的马,咱当今圣上可落不下什么‘杀叔’的骂名!”
眼睛猛地一辆。
盛庸哈哈大笑。
大力拍着那名文士的肩膀。
“这脱了裤子放屁的事儿,还得你们读书人会玩儿!”
“将军过奖了!”
文士尴尬一笑。
低头拱手行礼后。
在盛庸下令射马的时候,他呲牙咧嘴揉了揉肩膀头。
看到城下朱棣的马被社死。
这名文士诡异一笑。
他悄然退下城楼。
暗中去找长信侯耿炳文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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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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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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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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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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