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短短二十年,比很多人一辈子都要过得‘精彩’,她真不知自己是不是该觉得幸运……
光头擦了下太阳穴外面的血迹,启动了车子,但同一时间,一辆白色大众突然毫无预兆地从加大速度,从旁边撞了过来——
砰!
驾驶座上的光头反应速度已经够快了,在大众撞过来的同时就飞快转动了方向盘,但架不住那辆车速度太快,两辆车子还是撞到了一起。
巨大的冲击力让向晚胃里一阵止不住翻涌,她用最大的力气抓住了座位,但根本稳不住身子,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着,紧紧贴在了一旁车窗上。
砰!
向晚头撞在窗户上,头痛欲裂感觉传来的同时,耳朵有短暂的失聪。
哗啦!
车窗被人敲碎,外面伸进来一直手,打开了车门。
两个男人上来,在车内扫了一眼后,直接朝向晚走来,然后其中身体较为强壮的男人弯下腰,一把抓起向晚,将她扛到了肩膀上。
“你……”们是谁?
向晚刚开了个口,胃里一阵翻涌,酸水涌入口中,她紧珉着唇将剩下几个字咽了下去。
光头想拦住他们,但好像腿受伤了,只是冲两个男人说道:“向小姐可是贺老爷子点名要的人,你们做事前掂量下自己的身份!”
两个男人根本没理会他,直接扛着向晚出了车。
向晚上半身倒挂着,因血液逆流,被人打肿的脸上一片涨红,看起来愈发显得狰狞。
经过车门时,她见副驾驶座下全都是血,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紧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
“哥,要不要叫个救护车?我们只是过来劫人,没必要弄出人命。”
“你知道他这会儿是死是活?”
“万一他还没死,我们现在走了,不就是欠了一条人命吗?”
“开车的那个还能说话,让他自己叫救护车就行!”
男人步子迈的大,向晚趴在他的肩头上,脑袋一下下磕在他的后背上,头晕脑胀。
一条人命,在他们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
两个男人将她带上了坏了一个车灯的白色大众,开车离开。
*
医院。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贺老爷子听着手机那端传来的声音,脸色有些微妙。
贺寒川眉头皱了皱,“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贺老爷子闻着消毒水中混合的血腥味,愈发暴躁。
贺寒川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您派了四个人,可以再给其他三个人打电话。”
“你以为什么人的号码都配存在我的手机上?”脖子上的痛感传来,贺老爷子怒道:“为了一个女人要挟我,真真是好样的!”
“就算我的人现在把向晚带回来,你能做什么?”
贺寒川紧珉着唇,眸底蒙上了一层冰霜。
“贺寒川,我告诉你,你什么都做不了!情况不比现在好,只会比现在更糟糕!”贺老爷子还从未如此狼狈过,此时气得面红耳赤。
贺寒川眸底闪过一抹晦涩,“这件事不劳您费心,现在您只需要让您的人把向晚带过来。”
话音刚落,手机震动声响起。
贺老爷子看着没有标记的陌生号码,没好气地接通了电话,“喂?什么,向晚被人劫走了?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你……”
没等他说完,贺寒川从他手中抢过手机,冷冷问道:“你现在在哪儿?劫走向晚的那辆车车型和牌照你有没有记下来?”
“抱歉,这些我不能告诉您。”手机那端人的声音很虚弱。
脖子上的水果刀力气加重了几分,贺老爷子脸色难看地吼道:“不想让我死,就什么都告诉他!他问什么,就把什么告诉他!一群蠢货!”
贺寒川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直接将手机塞回到贺老爷子手中,然后俊脸苍白地大步跑出了病房。
“寒川,你拿着水果刀做什么?”
“身上这血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找个医生包扎一下?”
“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跟老爷子怎么了?”
病房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贺老爷子脸色更难看了些。他重重咳了一声,几步走到门口,冲外面的人大吼道:“都给我安静点,这里是病房,不是菜市场!”
刚才还如沸腾一般闹腾的走廊瞬间安静了下来。
“老三呢?让他跟润泽过来找我!”贺老爷子阴沉着脸说了一句,然后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
吐了一路,向晚下车的时候,脸色苍白、手脚无力。她看着跟前的三层小别墅,问道:“你们是不是从酒店就开始跟踪我了?”
“对。”
向晚皱了皱眉,原来当时不是她的错觉,“谁让你们来的?”
“你男人的仇家!”男人嫌她走得慢,不耐烦地重新将她扔到了肩膀上,扛着她往里面走,“还有什么话要问,等到了里面你再问裴少吧!”
被人扛在肩膀上的感觉很难受,可当知道是裴嵩派人劫持她时,她嘴角扯出一抹小小的弧度,紧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了几分。
要不是裴嵩这么一打岔,她就要被贺老爷子的人送到东郊那边的监狱去了,很可能以后都出不来……
幸好!幸好!!
大概是老天爷看她太惨了,才让裴嵩这时候来劫她吧。他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比起来贺老爷子那样手脚通天的人,要好对付的多。
咔哒。
向晚一路被带到了三楼,然后男人打开一扇门,将她扔到了床上,然后走了出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房间很大,以金黄色为主,装饰得奢靡而华丽。
床边站着两个佣人打扮的女人,她们见到向晚以后,上前强行脱掉了她的衣服,给她洗了一个玫瑰花澡。
然后她们给她换了一套红色的连衣裙,将她带到了不知何时铺满了玫瑰花的床上。
“裴少,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收拾好了。”两个女佣走了出去,跟外面的裴嵩说道。
裴嵩嗯了一声,然后开门走了进来。
向晚在他进来之前抓紧时间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置,重点记了五个可活动花瓶、一个烟灰缸还有几个小摆件的位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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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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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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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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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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