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韩林竟然真的报名参加了“血色试炼”。
慕容榆也是唉声叹气。看着韩林,呆呆出神,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韩林却神色自如,笑谈如常。
“喝酒喝酒。你们怎么都这幅表情呀!”本来是另外两人开席,邀请他来的。
结果,反倒他韩林成了主人,不停劝两人喝酒。
慕容榆一脸不乐意,呛声道:“韩师兄!你……你怎么这么傻!我该怎么说你呀!”
韩林只得又把在赏金阁的说辞复述了一遍。这话他已经说了不下十次,说得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韩师弟呀!这禁地之行,怎么可能和你想的这么简单!哎!”如今向师兄已经满头银发,显得越发苍老。不过脸上倒是没有多少皱纹。毕竟是修真之人,年老之后大多仙风道骨,鹤发童颜。
小花盘在向师兄的手臂上,年龄也有些大了,不怎么爱动弹。
小胖子和慕容榆的银光鼠,在一旁吃着“饲灵丸”,相互推攘,打来打去。过一会儿又抱在一团,滚来滚去,玩得不亦乐乎。xǐυmь.℃òm
向师兄经验老道,叮嘱韩林道:“现在你都已经报名了,也没有回头路了。哎!老头子给你个忠告,进去之后千万不要随便与人一齐行动,哪怕是同门师兄弟,也不可信!知道吗?”
韩林点了点头,给向老夹了一筷子菜,示意自己明白。
向师兄叹了口气,像一个老父亲一般,啰啰嗦嗦地对韩林说道:“你呀,小年轻,千万别不信。记得呀,哪怕是丁浩和李潇等人,你也不能全信。明白吗?如果人不多,特别是在没有同门的时候,离这两人也要远点。他们两人都有股子魔性。一定要记得,遇到危险就跑。打不过就跑。千万不要逞能,不要被人哄骗打头阵探路,成了炮灰还不知道……”
小花似乎感觉到了主人心境波动,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当年呀,老夫外号向跑跑。不知道跑脱了好多生死危机,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话说得絮絮叨叨,不是什么大道理,却很实在。
韩林倒是有点惊奇。没想到天天在赏金阁当值,连路都懒得走的向师兄,还有这么丰富的冒险经验。
“哎。人老了,真的走不动了。活得越来越像一个人了。竟然会感觉到伤感。”向老眼中闪着回忆的光。他无儿无女,了无牵挂。对他而言,韩林就和他的子侄差不多,当真是亲眼看着长大的。
“还记得有一次看到你。那时候你还小,被其他杂役欺负。他们拿扫把不停打你头。你一边说,请不要再打我了,我正在工作,对不起,一边仍认真仔细打扫卫生的样子。哎。你确实过得太苦了些。”
韩林心头一暖。这些事情他当然记得。当时是向师兄出言帮助了他。后来还免费给他借书看。
举起酒杯,和向师兄干了一杯。
“也罢。难得我们相识一场。赠你一瓶清灵散,这是老夫现在全部家当。也算是师兄最后的心意吧。你要知道,修行路上,选择都是自己做的。切不可后悔!”向师兄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硬要韩林接着。
慕容榆看着这两人说来说去,心里烦得要死。却是吃不下东西,说道:“哎!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进去之后九死一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
话语中充满了悲凉之意。
越想越难受,动了几筷子,在菜里拨来拨去,没什么想吃的。便当众甩了碗筷,一摆手,示意不吃了。
他看着两人,嘴里嘟囔个不停:“不吃了。不吃了。老是有股子臭味。阴阴的,像肥肠一样。哎……没胃口,不吃了……你爱送死就去送死吧。大不了我再重新找个妹夫就是了!”
向师兄本来还在伤感之中,听到慕容榆的话,脸色一变。
他有点迟疑地问道:“有股像肥肠的臭味吗?”
然后又看了眼韩林。
韩林伸出鼻子嗅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是有点。不过不太浓。闻着怪怪的,不像是肥肠,倒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估计是今天饭菜有问题或者那两个小家伙放屁了吧!”
向师兄精气神都垮掉了一大截,好像又苍老了几岁,“哦”了一声,也缩在原地,不再说话。
慕容榆也是自顾自玩着手指。
三人便都沉默不语。
这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很快,就到了禁地之行的日子了。
马师兄借助通行令牌召唤众人,催促他们前往外门广场集合。
打开房门,韩林便见得慕容榆早已站在竹子旁边,等候了多时。
慕容榆眼圈红红的,不像个男人,哭哭啼啼地和他依依惜别。
虽然韩林再三和他解释过,自己这一次去,是跟着李少主和丁师兄捡便宜的。没有什么危险。
可慕容榆还是觉得不放心。
在他看来,这韩师兄离了自个儿,没有自己的保护,可能在试炼里把小命都给丢掉。
走在路上,韩林还依旧在心里盘算着。和其他报名参加试炼的同门一样,他早就把贡献点全都花完,甚至借着此次机会,把很多用不上又不显眼的宝物换成了较为通用的符箓、丹药和灵石。
下品鬼哭刀也砸锅卖铁给替换成了上品。
很快,广场上四十五名修士就全部到齐。
马师兄和其他内门弟子在此操持着。
距离正式出发还有些时间。所有人都在互相打量。
韩林修为最低,或者说就他一个人才练气中期。
他站在李潇的背后,一如既往地充当着自己的角色。
“这一狗子还当真是聪明呢……”
“李少主真的……哎……为什么就不知道这韩林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呢……”
“哼哼……进去了得让这小子吃点苦头,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修行界以实力为尊。”
李潇站在原地,脸上还是挂着淡然的笑容。似乎大家所说所做都和他无关。当真是风度翩翩。
只是听到有人谈论要教训韩林的时候才扭头望去。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冰冷的目光,看得那些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便闭嘴不敢再说话。
他总归是灵子,是要走上那一步的。他当然知道韩林是个小人,而且是个真小人。可他讲究的是团队,是整体。自然需要这样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人才。
他手下不仅要有能人、狠人、狂人、妄人,也要有小人、奸人、坏人。
这才是御下之道。
这些底层修士如何能懂?
只不过他现在还很年轻,还不着急搭建自己的班子。
不一会儿,天边传来一阵乳白色光阵,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嗡鸣声。
众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白光混合着黄光一闪,一个黑点自小变大,由远而近,驶入众人的视野中。
分明是一辆四四方方的戰舟。巨大无比。长约二十余丈,金光闪闪,让人无法直视。
“金光舟!门派顶尖法宝!”立马便有见多识广的修士叫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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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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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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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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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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