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眼看见,林怡雪在拆开一封信看完后,整个人就表情呆滞,神色恍惚,走到窗户边跳楼自杀了。
眼睁睁看着初恋自杀,原主深受打击,怨恨自己没有及时救下林怡雪,同时也意识到林怡雪自杀前看的那封信肯定不对劲。
事后他还在林怡雪的遗物里寻找过,只是没有找到,而当天晚上喝完酒回家就被人给捅了。
很难让人觉得这里面没关系。
许诚穿越后被母亲和妹妹连番惊吓,倒是把这件重要事给忘记了。
“呐,东西都在这。”
懒洋洋的管理员从库房里抱出一个纸箱,放在许诚面前,林怡雪的部分办公用品都收在这里,等着处理。
许诚在纸箱里仔细翻找起来,并没有找到记忆里的那封信。
其实昨天他就来找过一次没找到,现在只不过是重新确认一遍罢了。
他向管理员问道:“她的东西全都在这吗?”
管理员打了个哈欠:“私人用品昨晚被她母亲带回去了,你三番两次到底在找什么呀?”
“没什么。”
许诚摇摇头,转身离开库房,碰到了站在门外的安妮。
“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安妮上下打量着许诚:“要不请假回去休息一下,我们公司短时间内可不能再有人跳楼自杀了,不然业主会上门找麻烦的。”
她虽然语气带着调侃,但还是能听出一点关心。
“放心吧,就算我要死,也是死在床上。“
许诚看着安妮碧蓝色的双眼,忽然问道:“昨天怡雪自杀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在看一封信?”
“什么信?”
安妮歪了歪头,反问道:“难道你也给她写了情书?”
“没什么,不过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该请假了。”
许诚绕过安妮,直奔陆云瑶的办公室,顺利请到了半天假。
他从公司离开,搭上环城列车回到下城区。
刚一下车,浑浊的空气迎面而来,坑坑洼洼的路面,乱糟糟的行人,远处响彻着治安官追捕罪犯的警铃声。
许诚在蛛网状的大街小巷中穿行着,按照记忆寻找林怡雪的家,很快来到一个老破小区内。
一个老人正在楼下纳凉,许诚走过去,露出和善的笑容:“大爷,楼上604是林怡雪的家吗?”
大爷抬头看着他,眼神茫然:“什么林雪?”
“林怡雪。”
“什么怡雪啊?”
“林怡雪啊。”
“林怡什么?”
“您歇着吧。”
“好勒。”
许诚告别大爷,爬上一有电梯的旧楼,绕过堆满杂物的楼道,许到六层604号,林怡雪的家门前。
整栋楼已经没有多少租户,环境阴暗潮湿,电灯忽明忽暗,突出一个惊悚气氛。
许诚伸手按了按604号的门铃,隔了一会,里面的房门打开,一个神情憔悴的中年妇女隔着防盗门打量着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有事吗?”
许诚认出这是林怡雪的母亲王琴,以前在公司见过。
许诚对王琴的印象并不怎么样,因为王琴每次去找女儿都是要钱,把女儿当成atm机了。
不过现在有求于人,许诚也端正态度,说出早就想好了的说辞:“阿姨您好,我是怡雪的同事,我们以前见过的,她之前向我借了一些资料拿回家,请问那些资料还在吗?”
王琴确实认出了许诚,毕竟这张脸挺难忘的。
她想了想,摇头道:“我不清楚,你自己进来找一找吧。
“那打扰了。”
许诚在门口换上拖鞋,刚刚一走进大门,就闻到浓浓的焦烟味,两室一厅的屋内,也充斥着淡淡的烟雾。
王琴向着厨房走去:“你来得正好,如果晚一点的话,就找不到东西了。”
许诚跟过去,发现厨房里有个铁桶正在烧着东西,旁边堆着一些文件证书,几件旧衣服,旁边还有一副黑白遗照。
遗照中的林怡雪带着淡淡微笑,让人难以相信这么青春美丽的女孩已经早逝了。
王琴指着地上的文件证书:“我在烧掉这些东西,你找一找看看。”
许诚弯下腰假装寻找,没有找到他想要的那封信,随便捡起一个笔记本:“阿姨,这些都是怡雪的遗物,为什么要烧掉?”
王琴蹲下去,继续往火桶里丢东西:“人都死了,还继续留这些东西做什么?”
她语气淡漠,如果不是神情憔悴和眼眶红肿,许诚几乎都要以为死去的林怡雪不是她亲生的。
他试探道:“怡雪在您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今天来的目的,除了找那封信,就是想调查一下林怡雪的死是否与家庭有关。
王琴手也不停的把遗物丢进火桶,淡淡道:“还能有什么样,她父亲过世后,就变得不怎么爱说话,总是一个人闷着。”
许诚迟疑着,问道:“那您觉得怡雪自杀的原因是什么?”
他知道这么问可能会激起王琴的怒火,但为了调查真相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王琴的动作微微一顿,声音逐渐拔高:“我供她吃供她穿,也没打她骂她,辛辛苦苦养她这么大,也不知道给我养老孝顺,还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她怎么可能会自杀?”
许诚听出了王琴语气中的强烈不满,想起她总是找林怡雪要钱的举动。
看来就是纯粹把女儿当成养老的工具人。
许诚继续问道:“怡雪的遗物中,您有没有发现一封信??”
王琴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走吧。”
许诚又试探了几个问题,但王琴再也不吭声,一直保持沉默,烧着女儿的遗物。
许诚只好直起身来:“您节哀顺变,我先告辞了。”
随着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王琴很快就把所有遗物都丢进火桶里,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里面全是她这些年来从林怡雪手里要的钱,也顺手丢进火桶。
她没有去看火桶,而是坐在地上,呆呆望着女儿的遗像。
许诚一路来到楼下小区内,仰头望着仿佛暴雨将至的昏暗天色,不禁叹了口气。
这一趟算是白跑了,那封信下落不明,应该早就被凶手处理了,接下来也不知道该去哪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笔记本,正准备翻开时,忽然听到正在纳凉的大爷发出一声惊呼,仰头看向某处。
许诚跟着回头向上看,就看到一个身影从六楼窗户纵身而出,宛如断翅的鸟儿,笔直向地面坠落。
这身影如此的熟悉,才刚刚分别。
“别……”
许诚露出惊容,下意识往前冲出几步,就听到嘭的一声,世界变得寂静。
他停下脚步,看到王琴仰面躺在地上,背部慢慢渗出大片刺目的鲜血。xiumb.com
她的怀中,还紧紧抱着女儿的遗像。
一旁的大爷大呼小叫,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居民出来围观。
许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个小区的,他乘上一辆公交,在人挤人的公交上随着车厢晃动。
尽管已经远离那个小区,可王琴纵身跃出窗户的身影却深深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恍惚间,许诚明白了,王琴并不是对女儿的死亡不悲伤,而是已经悲伤到麻木,麻木到心如死灰,才会跟随女儿一起去。
下了公交车,许诚在原地呆了一会,才选择往家里走。
拐进一条灰扑扑的小路,迎面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汉,长得高高壮壮,满脸都是横肉,两条花臂带着纹身,可能是附近有活力的社会团体分子。
就在两人即将交错而过时,壮汉突然从背后摸出一把砍刀,对准许诚迎面劈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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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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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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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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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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