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的江夕一边摆弄着手中的花环,一边掂着沉甸甸的通讯器:“平时哥哥一直把这东西挂在腰上吗?这么沉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啊……”
“啪嗒”一声,江夕一个不小心,没有接住落下的通讯器,只见通讯器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恰好磕到了一块尖石。
“咦?”江夕忙不迭地拾起通讯器,只见上面的黄色按钮有一小块划到的痕迹似乎是被刚刚的尖石撞到了。而通讯器上的指示灯,也亮起了橙黄色的光芒。
“没有坏掉吧……”江夕忐忑地擦着黄色按钮,一不小心按了一下,只听得对面传来了一阵急切的声音:“喂!是小墨吗!”
江夕一愣,忽然想起来哥哥的名字是江流墨,对面的人可能是认识哥哥的人吧。
“小墨!你这家伙还知道开启通讯啊!你究竟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这儿守着,就等着你开启通讯……我好想你……你要是出了事儿……我……”对面先是传来了一阵破口大骂的声音,说道后面,声音却越来越小,直至变成一种疑似啜泣的倾诉。
江夕屏住呼吸,几乎不敢作声。
“喂,你怎么不说话?”对面继续说着:“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和子汀都急死了?所有人都找不到你的任何踪迹,子汀为了找你,都已经失联好几天了,路陌颜那个死家伙也告诉我找不到……你这家伙,要是再不回来,你……你就带我一起走好了!”
江夕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那个……大姐姐,你、你是……你是江大哥的妻子吗?”江夕嗫嚅道。
“嗯?算是吧,”对面显然是一愣,继而试探地问道:“你是?”
“我……我是……我是江大哥的干妹妹,我……那个,你是江大哥的妻子,我就告诉你吧,江大哥在苗疆,你……你带他走吧……”
“苗疆?他干嘛跑到苗疆?小妹妹你又是谁?我不记得他有个干妹妹啊。”
“我……我不重要!”江夕几乎是哭着将通讯器扔在了一旁。尔后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不择道路地狂奔起来。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想跑,她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她现在想要做的,只是把这几日的快乐时光抛在脑后,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
数分钟后,拖着“狼麋鹿”回到原处的江流墨疑惑地拾起被摔坏了的通讯器,尔后四下环顾起来。
“小夕!夕儿!你去哪里了?夕儿!”江流墨疯狂地寻找着江夕的身影。然而,除了杂乱的脚印和几个破碎的花环外,别无其他线索。
“怎么回事……”江流墨慌了,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手中的通讯器果然,黄色的“屏蔽解除”按钮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显然被动过。
“坏了!”江流墨皱眉。江夕很可能在刚刚不小心按下了这个按钮,而对面恰好有人监视着,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把江夕给吓跑了。
“不行不行……一定要快些找到小夕。”江流墨知道,根据一小段时间的数据,自己所接触的几个势力都可以借此锁定自己的具体位置。看来自己必须迅速转移。但自己离开又不是办法,自己和江夕还没有离开这个鬼地方,这儿距离那个喜子所在的闭塞村庄也不算远,一旦江夕不小心回到了那里,发现喜子尸体的村民们不知道会对她做什么……
念及此处,江流墨愈发慌张起来,“镇静镇静,你是江流墨,你要冷静下来……”江流墨喃喃道,开始仔细查看地面的痕迹。
“嗷”
“不好!”江流墨立马反应过来附近还有很多刚刚那种“狼麋鹿”。想起那只狼麋鹿身边的残尸,江流墨再也无心认真分析江夕的去路了。
“异秉能力墨寻!”江流墨双手一合,微闭双眼……
“那个方向!”良久,江流墨眼睛一亮,向着丛林深处便奔……
“呼哧……呼哧……”
力竭的江夕终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想起今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哥哥了,不由得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地啜泣起来。
“吼”
“啊!”江夕下意识地一滚,只见刚刚所在的位置顿时扬起烟尘,一只巨兽将那里砸出了一个大坑。
“救……救……”江夕吓得甚至忘记了逃跑,而是望着那巨兽。
巨兽见一击未成,缓缓扭头望向江夕,尔后身子一缩,向前一窜
“咔嚓”
这一次,由于情势紧急,江流墨下手更加利索,止一扭,便将其脖子整个扭断,无数紫黑色的粘稠血液喷溅而出,那颗头颅也随即滚落于地。
“唔……呜哇!”江夕不顾江流墨身上的腥臭液体,一把扑了上去,抱紧江流墨的腰啜泣起来。
“不怕了,不怕了……”江流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哥哥……我……我不要你走……呜……”
“好好好,哥哥不走……咦?谁和你说我要走的?”江流墨疑惑道。
“是……呜……是哥哥的妻子……哦不,是嫂……嫂……”
“唉……你这丫头怎么又哭了?”江流墨感到好笑。不知刚刚是若惜还是子汀接通了通讯器,这傻丫头就这么大的反应……还没认识几天,这傻丫头不会对自己有意思吧……
“好了好了,小夕不哭,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的,答应哥哥不再乱跑了,好不好?”江流墨小声说道。
“嗯……”江夕泪水涟涟地抬头道。
“你看,哥哥送的花环都被你踩坏了。”江流墨象是变戏法一般,从身后变出两个损坏了的花环。
江夕接过,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来,哥哥教你编花环,”江流墨笑道:“这可是有口诀的呢,编花环,花环花,一落一拐到谁家……”
“咦?”江夕忽然一扬眉:“哥哥,你听,好像有笛声……和你刚刚唱的口诀好配啊!”
却见江流墨早已止住吟唱,扭着头呆呆地望着什么。
树梢之上,一个窈窕女子将玉笛从唇畔放下琇書蛧
“小墨……我,终于找到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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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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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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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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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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