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还真是有趣呢……”巫冥勾了勾嘴角,轻轻落下一枚棋子。
“何以见得?”阎姬随手落下白子,看似未经思考,实则精妙异常。
“你的神使想要干什么,你已经知道了吧。”巫冥笑道。
“呵呵……小可爱想要干什么,我当然知道,”阎姬也笑了:“不过,我知道又如何呢?”
“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可笑,但也可敬;可敬,但也可悲,”阎姬敛起笑容:“恐怕,她们并不是不知道结局,只不过,她们的信仰是火焰,而自己却是飞蛾。仅此而已。”
“很有趣的比喻呢,”巫冥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过,你就准备这样纵容她们?”
“这至少不违反规则,不是么?”阎姬微微一笑。
“那倒是,不过,如果我对她们进行一些强制措施,是不是也不违反规则呢?”巫冥笑眯眯地说道。
“你可以这样做,我自然也可以。”阎姬微妙地说道。
“很好,看来你已经成长了。”巫冥欣慰地说道。
“你所指的,是哪个方面呢”阎姬用脉脉含情的秋波妩媚地望着他。
“你说呢?”巫冥打了个响指,只见二人面前的石桌瞬间消失不见,巫冥顺势将对面的阎姬揽入怀中,默默凝视着对方。
“讨厌……”
“咳咳……”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虽说很不希望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但我还是不合适宜地来了。”
“又是你这老家伙……”阎姬灵巧地一个翻身,婷婷立于巫冥身旁,用微妙的眼神望着来者:“你知不知道,你本身就是个生得不合时宜的家伙?”
“我当然知道咯,咳咳……”来者反手拍了拍自己佝偻的背:“我这把老骨头,生来就不受人家待见,活得也不受人待见,于是只好跑到这遥远的世界来度过余生了……”
“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兮兮的,德蒙,”巫冥的眼神也是极为微妙:“你这个有史以来最危险的家伙,如果你受人待见,那才是那个世界的悲哀。”
“不不不,如果那个世界爱我,我自然也会爱那个世界,”德蒙淡定地说道:“所以,他们之所以说我危险,那是因为他们不爱我。”
“呵呵……我怎么记得当初每当你面对你的实验对象时,你都会这么说上一阵子?”
“那是因为这是真理。”
“好了好了,能不能让我们的谈话变得更有意义一些?”巫冥适时打断道。
“诶?我想说什么来着?”德蒙挠了挠秃头,打了个响指,手中多出一个足有五六斤的大厚本子。
这倒还不算什么,重点是,封皮上写着大大的几个字:便携记事本。
“你能不能换一个不那么夸张的记事本?”阎姬吐槽道。
“哪里夸张了?”德蒙一边费力地翻着本子一边反问道:“要不我下次直接带个电子的?”
“你每一次都会这么说,每一次都忘,”巫冥撇撇嘴:“因为你永远记不住自己该换本子了,而每当你把该换本子这件事情记在本子上时,却又不会在你的老巢翻开本子,所以嘛……你这辈子算是换不了本子了。”
“不换也罢,我已是风烛残年……”“闭嘴吧你个老妖精,有事儿直说!”
“这么不欢迎我的啊……哦哦,找到了找到了!”德蒙一拍大腿:“嗯,我看看……哦哦,是关于我们那个赌约的!”
“怎么了?”巫、阎二人对视一眼。
“如果有一个不属于我们的神使所择之人的人做到了,该怎么算?”德蒙问道。
“你千里迢迢来到这儿,就是为了问这个?”二人几乎吐血。m.χIùmЬ.CǒM
“对啊,难道你们不认为这个问题很重要嘛?”德蒙眨着眼睛问道。
“一点儿也不重要,”巫冥丝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们的神使所择之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只要他们不死,就算是有其他人做到了,他们之中,也一定会有人再次做到。”
“哦,这样啊……”德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如果神使所择之人全都死了呢?”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全都死啊!”
“可是我的世界规律预判大数据是这样显示的啊。”德蒙一脸人畜无害地说道。
“!!!那你还这么淡定!”
“我看你们也很淡定啊。”
两人想要爆粗口。
“哦,对了,我的大数据还告诉我,我今天还有血光之灾,所以你们能不能顺便做一天我的保镖?”
“可、以、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所以,这就是你阻拦我们的理由?”莫孤桥眯着眼睛问道。
“当然啦,”鼻青脸肿的德蒙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因为你是我的神使,所以他们让我来你这儿阻拦你们,这样成功率能高一点儿。”
“为什么你们会认为这样的成功率能高一点儿?”莫孤桥问道。
“因为我的实力,你是最清楚的,”德蒙耸耸肩:“而且你也知道,我可不会对我的手下手下留情。”
“可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吧?”莫孤桥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的脾气我自然是知道的,比如说,在权衡总体利弊之后做出决策啦,”德蒙不紧不慢地说道:“而且,我可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哦”
“你在威胁我……”莫孤桥沉下脸来。
“没错啊,”德蒙洋洋得意地说道:“如果你能够无视我的威胁,弃那些人于不顾,那我会更高兴的,因为那就说明你踏上了成神之路,而如此一来……”
“别做梦了,我……听你的,”莫孤桥语气苦涩:“你为什么不早点儿来?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各就各位了,我一个人怎么打断他们所有人啊?”
“呵呵……那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德蒙勾了勾嘴角,手中多出了一沓符咒:“分身借给你,拿去用吧。”
“可是,有一个实力难测的人恐怕能够看破分身,如果他因此反而加快了进程,恐怕……”
“笨!”德蒙一个大巴掌糊在了莫孤桥后脖梗子上:“他那里你亲自去不就行了!等等……谁啊?连你都测不出实力?”
“那个人,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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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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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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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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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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