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继续装下去吗?心魇。”江流墨冷冷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凌若惜’,匕首分明刺穿了对方的心脏,却没有丝毫血液流出,仿佛被刺入的部位是木头组成的一般。
“呵,你是怎么发现的?”‘凌若惜’的声音变得阴沉无比。
“还用说吗?你身上根本没有她的那股子痞痞的江湖气。”江流墨理所当然地答道。
“……”对方无言以对。
“好了,心魇,你真的很令我失望,本以为能够随着你直捣黄龙,没想到你却带我来到了这种地方。”江流墨环顾四下,摇了摇头。
“哼,直至现在,你还认为我仅仅是一个心魇吗?”只见‘凌若惜’身上皮肉飞速腐烂起来,其骨骼散落一地,化作无数白色飞虫。
“这是什么鬼东西?”江流墨谨慎地后退半步。
只见白色飞虫迅速聚于一处,化为一个巨大的白骨骷髅,一爪抓向江流墨。
“难道这便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绝世神功……九阴白骨爪?”江流墨吐槽归吐槽,但还是不敢对这个从未见过的异类生物轻敌,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白骨骷髅见一击不成,便步步紧逼,数爪接连劈来,江流墨躲闪不迭,心中暗想:“这东西似乎在变成骷髅之后就没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仿佛是凭借本能而攻击,与刚刚化作马尾辫儿的状态完全不同,难道它的本体仅仅是那群白色飞虫?还是……”
……
嘴边叼着那根万年不变的棒棒糖,身畔银铃犹自叮当作响,凌若惜百无聊赖地走在小道上,丝毫不顾身后被黑暗吞噬的道路。
“凌儿,好久不见了。”
听见不远处熟悉的沉稳男声,凌若惜心头不禁一颤:“父亲?”
“凌儿,是我。”只见一个人影映入眼帘。
来者一身战斗服,服装款式神似镇祸的白色制服,只不过这一身战斗服上满覆着七彩的流光,隐隐约约地浮动于躯干处。卸下头盔,他露出了一张帅气的脸庞,剑眉朗目,英武非凡,丝毫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凌若惜愣愣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一头扑倒在男子怀中:“父亲!”
马尾辫于半空中扬起,轻盈的身躯如蝶一般栖于对方怀里,这个一向刚强的女子再也无法控制住因思念作祟而满溢的泪花。
“好了好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男子轻轻拍着凌若惜的肩,不料凌若惜一拳轰去:“死……”
却见男子一个翻身躲了过去,冷冷地说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破绽的?”
凌若惜一愣。
“按说隔了这么多年,不应该有这么快就被发现的破绽啊……”那男子还在思忖,不料一道魅影闪过,其身上多处要害尽皆多出一道深痕。
“原来真的不是父亲……”凌若惜怒气滔天:“敢假作父亲,你死定了!”
本姑娘只是想叫一声死老爹你怎么这么多年都没个音信,没想到你这个妖物太过谨慎了,反而自报家门……你,死定了!
“哼,这种攻击吗?”男子满面的不屑:“这种攻击连你自己的心囚都无法突破,既然如此,那就身陷你最痛苦的记忆之中轮回吧……”
但见男子的皮肉骤然腐烂,白骨化作漫天的白色飞虫,构筑为一个巨型球体,将凌若惜包裹其中。
“多谢你赋予我的力量啊……那就沉沦在痛苦的回忆之中,永世沉眠吧……”
……
凌若惜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繁华的城市之中。
“这是哪里?为什么我感到如此熟悉……”凌若惜疑惑着,漫步于路上。
只见四下的一切都是黑白灰三色构成的,神似当初的亡灵学校。“这里究竟是哪儿?为什么明明感到不对劲儿,却丝毫提不起戒备之心?”
走着走着,凌若惜眼前一亮,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十分面熟的小洋房,凌若惜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伸手叩门,不料手关节竟透过门去,好似那里的门并不存在——抑或,她并不存在。
“这是……”凌若惜心里一动,试着直接穿过大门,不料真的成功了。
“好奇怪啊,难道是幻影?”凌若惜无暇顾及细节,只是依照冥冥的指引走向室内。
室内装潢古朴,摆设简约,但能够看出其价值不菲。“为什么,心口越来越痛了?”
但见屋内一名少妇正在用彩线编着什么东西,一边编着一边柔声哼着:“排好坐,吃糖果,你一个,我一个,宝宝不再留一个……”
凌若惜不自觉地泪如雨下,泪水如决堤一般,她完全无法控制,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流泪。Χiυmъ.cοΜ
“孩子们,吃饭啦。”少妇停下编织,看了看壁钟,一面起身走向厨房一面仰首唤道。
“来啦来啦~”只见两个小女孩自楼梯欢快地跑了下来,不料跑在前面的女孩一个不慎摔了下去。
凌若惜一惊,飞身欲抱住摔下的女孩,不料女孩穿过了她的身体,摔了下去。
“难道……我才是幻影?她们看不见我?”凌若惜一愣。
摔下楼梯的女孩揉了揉小脑瓜,委屈地哭了起来。后面的女孩手足无措,大叫着:“妈妈!妈妈快来!”
少妇听到声音,急忙跑了过来,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中变出一根棒棒糖:“看,这是什么?”
女孩眼前一亮,停止了哭泣:“啊,棒棒糖!”
“乖宝宝,吃糖糖,轻手慢脚莫慌张……”少妇柔声抚慰着。
“嗯,我不哭!”小女孩揉了揉眼睛:“妈妈,姐姐,我们去吃饭!”
“宝宝真乖!”少妇一手牵着一个,走向餐厅。
“亲爱的,孩子们,我回来了。”一阵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
“啊,爸爸!”两个小女孩跑向大门,雀跃地拉着英俊男子的手,男子慈爱地笑着,拍了拍二人的小脑瓜:“走,吃饭!”
凌若惜看至此处,不禁一愣:“老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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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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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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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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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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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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