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水越发泛滥,原本开挖的导流明渠也渐渐不敷使用。
真是造孽一时爽,眼看盛夏将至,暴雨季节很快就会到来,虽然拦河的大坝并没有将河流完全截断,也不能保证一旦洪峰来到会不会冲垮原来的堤坝造成灾祸。古代战争里不乏毁堤淹城的例子,李璋可不想千秋史笔给自己留下那么一句:“李璋者,性暴虐。伐武平,厥涡水,良田尽毁,生民死伤不计。”
一万多人的俘虏替代了民夫成为新的劳力,在陷阵营的逼迫下,一铲子一铲子的将施工一半的拦河水坝移除。建的时候都这般费劲,拆的时候就更不必说。汹涌的河水冲刷而过,战俘们被绳子拴在腰间连在了一起,有人落水后边的人就需要一同用力将落水者拉起,否则便会被落水者拖倒一片。
沉重的预制沉箱交错沉没在河底,即便李璋给施工队设计了绞盘和动滑轮这些装置,依旧是进度缓慢,人虽然多,但是施工地点却限制了这些劳力的发挥,开挖了十几天,河面只回复到原来一半以上的宽度,河床里依旧满是石头和沉箱。
堤坝不移除,俘虏就不能去别处。俘虏不走,陷阵营和哈士骑也只能被拖在这里终日无所事事,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
※※※
龚都在医官的救治下苏醒了过来,见到前来探望自己的李璋两只眼睛止不住的流出泪水,叫人看了也不落忍。让自己人出卖,却被敌人救活。哪怕是被小五踢档,被自己灌药,也没现在这般痛苦。
“龚都,身体可有好转?”
“李中郎又何必要救我。我若当时便死在战场上,也算对得起教里的弟兄。奈何还有贪生之念,听从中郎之言前去说降,反叫我受此锥心之痛,我们乃是义兄弟啊!怎能如此待我!”
李璋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几句劝说就能慰解的。此人虽然也贪生怕死,但毕竟还是个正直的人。
“安心将养,我已致信主公。请他任命你为青州军的校尉,你依旧可以带着你原来的豫州弟兄,为我主效力,也为弟兄们谋一条出路。”
泪眼婆娑的龚都抓住李璋的手,深情的看着对方:“龚都愿为中郎做牛做马,只求在帐下做一小卒。”
这感觉不对,这家伙可是连骟猪也不放过的,李璋如触电一般挣脱对方的手。
“莫要多想,好生休息。”说罢后立即转身逃离了伤兵营帐。
方出帐门,就看到小五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大哥,大哥。那刘辟”
李璋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回头望了一下伤兵营,见里头没什么动静才问道:“小点声,龚都在里头。吼啥吼?说吧,刘辟怎么样了?”
小五连忙在耳边压低声音道:“死了。”
“哦,谁弄死的?”
“还能有谁,何曼呗。大哥把刘辟将颍川贼寇关押在一起,那些颍川贼子真是胆小,光敢对他瞪眼,真下手的一个没有。然后我顺嘴告诉何曼了,那家伙屁股都还没好利索,拖着裤子操起他那大铁棍就出去了。”
“哦,那负责看管俘虏的陷阵营官兵怎么不管管?就由得他胡来?”
“管啦,这不是都打不过何曼嘛。被逼无奈啊,只能放他进去俘虏营里了。”
兄弟二人一路走一路说,不觉已经走到了俘虏营的门口。看管营区的陷阵营官兵都凑在了一块,凭着围栏往里头看,不时发出几声哄笑。
“咳咳。”李璋干咳几声,看管的士兵顿时脊背生寒,立即转过身来低头不语。
“很好看,很好笑是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赏你们每人五鞭子,脱了裤子抽,让全营其他兄弟也乐乐。打开营门,本中郎要入营巡视。”
重口味,惨不忍睹啊,李璋上辈子看过的恐怖片也没现在所看到的东西那么辣眼睛。
菊花残,满腚伤。
刘辟被何曼那根大铁棍从不可描述的部位穿身而过,铁棍如同旗杆一样杵在了地上,旗杆上的尸体四肢下垂,耷拉着脑袋,浑身上下皆是伤口。
颍川俘虏们依旧不停的对着尸体吐口水,丢石头,浇老酒,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何曼!擅杀俘虏!你可知罪!本中郎从不杀俘,你这是存心毁本中郎的名声!来人啊,拉下去,抽五十鞭子,扒了裤子抽!”
这次何曼不止不反抗,不待李璋身后的亲卫上前拘押,便乖乖的走了过来,两只眼睛也已涨红。
“属下领罚,谢中郎,谢校尉!”
在《三国演义》里从出场到战死只有短短几句描述的莽汉,也有他深情的一面。李璋心里没有了奸计得逞的喜悦,反倒是对这样利用一个直人替自己杀掉想杀的人而心生了些许愧疚。
“带下去吧,抽完鞭子送到医官处好生调理。”
何曼被带走,方才陷入报复狂欢之中的颍川黄巾又恢复原有的怯懦和静默。李璋的眼睛在这些人身上扫过,每个人都害怕被这眼睛盯上,低下头一声不吭。刘辟指使人射杀了何仪和众多的颍川士卒,自己将何仪关在这里,原是想让他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结果这些人真不给自己顺心。何曼此时已是自己的部下,死在何曼手上和死在这些人手上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刘辟关在这里有十数日了吧,你们为何等到今天才行凶?数千人皆是四肢健全,那怕是一人一口吐沫,也足够把他淹死。”
众人把头埋得更低,平时喧闹的战俘营只听得见李璋一个人的声音。www.xiumb.com
“今日之事,乃是战俘斗殴,尔等数千人围殴刘辟致死,何曼处置不及,已被本中郎罚了五十鞭。杀人偿命,本中郎合该处置尔等。奈何本中郎早有言在先,不杀降卒。今日战俘营断粮一日,以示法惩。尔等是否领罪?”
颍川士卒顿时抬起了头,举起双拳吼叫道:“认罚!”
“对!是我等打死的刘辟!与何渠帅无关!”
“刘辟挑衅在先,死有余辜!”
李璋转身对身后的陷阵营官兵问道:“守营士卒监督不力,已各自领受军法,以后不得再出现这等事情,否则严惩不贷!”
“诺!”三国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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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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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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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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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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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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