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第二轮遴选，候选者们面对的挑战更多，考核内容也越来越难，并且会开始出现遴选团与遴选团之间的对抗，就必须选出一个领头人，起到指挥与协调的作用。
这个人无疑将会是最吸引观众视线的，在这个位置上，吸纳信仰之力的优势非常明显。
弗特希当然也想要成为这个“领头人”，但他眸光微动后却只是望着凯撒，笑着摇头：“团长并不是一个会听取候选者建议的人，凯撒，他更看重的是实力。而遴选团里，也许只有你能打败阿普利尔。”
阿普利尔，是他在这个遴选团里唯一忌惮的人。当初，只有他、亚瑟和阿普利尔经历了团长制定的特训，但是他们接触的时间也并不长，很快就分开了。亚瑟待在团长身边，阿普利尔去了阿蒙兰特，他则去到了更远的地方。
弗特希并没有把亚瑟当成对手，因为他知道这个少年的缺陷。可是对于阿普利尔……也许是因为他对阿普利尔的家族略知一二，所以不得不把他当成最大的对手。
“阿普利尔？他很厉害吗？”凯撒却一无所知，充满了对普通人的不屑一顾，“至于我，我对做队长可不感兴趣。”
“可我记得云星阁下叮嘱过你……
”
“我已经听老师的话来了这里，接下来的事情，该由我自己决定！”凯撒暴躁地打断他。
弗特希不动声色地端详他的神情，不再开口，心里却放松了不少。他知道凯撒对于造物主的信仰，这也使得他不会成为他的敌人，反而会是很好的助力。
又过了一会儿，弗特希出了门。现在时间还不算晚，他还要去找他的“朋友”们聊聊天，了解一下他不在的日子里，遴选团里发生了些什么。
房间里，凯撒独自坐着，翘着腿，目光望着窗外皎洁的夜空，有些心不在焉。
他正待在一个遴选团的营地里，一想到这个他就头皮发麻。
难道他真的要做一个候选者吗？这简直是对他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的违背。
从七岁起，凯撒就生活在法师塔里，法师塔的戒律是他学到的第一项东西，他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神的福祉令我们诞生……不可念诵祂的真名，不可违逆祂的意志……唯真神以得信仰，一切亵渎者皆不得赦免……”
可是理由，老师也已经对他说的很清楚了。他不能任性，也不能拒绝。
……不，他其实可以拒绝，但代价却是把一切都压在老师身上……凯撒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下一秒，他深吸一口气，手不自觉抚上胸口，心脏处传来隐隐的绞痛。
耳边似乎又传来了老师无奈的声音：“凯撒，我说了多少遍，你的身体不能再突破下去了，到了二阶再往下突破，对你是很大的负担！”
老师不希望他突破，他宁愿送他来做候选者，让信仰之力弥补他身体上的脆弱。
可唯有这点他不想听老师的。成为一名法师是他的骄傲所在。
于是他违背了老师的话，不仅突破到三阶，还在路上悄悄突破到了四阶。
而勉强维持着平衡的身体也毫不客气地给予他反击。
凯撒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他生来就体弱于其他人，弗特希表哥曾经说要请宫廷的医生为他诊治，但他却不知道，他得的不是病，而是诅咒。
那是，来自于所谓的神明给予的无法断绝的诅咒。
否则，法师塔有无数种办法让他比其他人都健康有力。
事实上，如果不是法师塔，凯撒本该在几年前就像他的祖父、父亲那样凄惨地死去，而不是凭借某种秘法活到现在。
心脏处的痛楚也正好提醒了他。
“又到了该把诅咒之血取出来的日子了……”
把身上的诅咒用秘法延缓，让它的部分诅咒效果跟随血液一起流出身体，是他维持自己生命的办法。
只不过，这种方法有一个弊端：接触到他的诅咒之血的人，会同样身具诅咒。所以一直以来，凯撒都在老师的监督下做这件事情，防止血液不小心流失在外面，影响无辜的人。
这件事更让凯撒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门外传来敲门声，少年一下子被惊醒了。本来不打算搭理的少年在不断的敲门声骚扰下终于还是站了起来，烦躁地去开门，把放血这件事暂时抛在了脑后。
长罗行省。
中午的光幕放到一半，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人群里已经有些人离开了，毕竟他们还是会感到饥饿的，何况光幕又不会跑，第一期视频也会重复在光幕上播出好几遍，只要有心，都是能把这一期看完的。
玛丽没有走，她还不算饿，何况对于后续的兴趣已经完全抵得上饥饿的感觉了。
以她的眼光，当然能够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比如，唯一顺利回到营地的亚瑟，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可惜光幕里他的视角很少，可以看得出来，大部分和这个少年有关的片段都是通过其他人身边的小精灵录下来的。
是这个遴选团有意的吗？
薄雾中，第二批候选者准备出发了。
玛丽听见旁边的少女真情实感地说了句“祝他们好运”，不由也在心里祝福起来。
希望他们能够早点发现这是幻觉……
这样想着，玛丽心里对此却没有太高的指望。她盯着兰斯的脸，又感到一丝欣慰：就算这次他们都失败了，但是就凭着这张脸，他说不定也能得到不少信仰之力，从而顺利进入第二轮遴选呢。
就像是玛丽想的那样，一进入迷雾深林，这些候选者们又很快被九眼巨蛇利用幻觉和雾气冲散了。
名叫苔丝的少女脸上的害怕是最明晃晃的，她被幻觉凝成的大蛇追着，随时可能晕过去的样子。光幕前已经有观众嘲讽地说：“我要是她，我可没脸去参加遴选……”
然而下一秒，只见光幕上，闭着眼睛慌乱逃窜的少女在奔跑中撞到了树木，她“啊”了一声，从包袱里抽出自己的武器，毫无章法地挥舞起来。
“咔”地一声。
树木应声而断。
而眼前不再有阻碍的苔丝又继续害怕而仓惶地跑掉了。
她身后，“大蛇”在原地微微一僵。
光幕前的观众们：“……”
玛丽：“……”
接下来，玛丽又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另一名候选者亚瑟的身影只出现了一次就消失了，像是被人把后续都剪掉了一样。
没有等她细究，伴随着其他观众的惊呼声，光幕里，候选者兰斯已经被逼到了断崖边上。
在发现这些“大蛇”都是幻觉之后，玛丽就已经看不见它们了，只能通过其他观众的反应和光幕上的情景推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退啊！”她心里顿时捏了一把汗，“掉下去可能真的会死的！”
就在这惊险的时刻，画面再度转换，出现在光幕上的人变成了另一名候选者欧文。
玛丽不由在心里诅咒一声。
她试图回想这个遴选团的负责人的名字：真是太……狡猾了！
凭借着极佳的记忆力，玛丽很快就回想起来了之前在光幕上随意一瞥的内容，但却并没有什么印象。和大陆遴选直接有关的人物都只用名字而不带姓氏，在神网交流区还没有开的时候，一般很难知道他们的背景身份。
所以玛丽也只能作罢。
然后，望着光幕里幸运地找到了伙伴的欧文，玛丽感到些许怪异。
她记得这个叫法德的少年，他不是陷在山洞里了吗？他是怎么走出来的？
难道又是幻觉？
一无所知的欧文背着自己受伤的伙伴，下一秒，他身上的伙伴就变成了蛇首，而他想要拉着逃跑的伙伴则扭头冲他阴森森地笑了……
光幕进展到尾声，受到惊吓的欧文在昏迷后再度醒来，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他被巨蛇紧紧束缚着，庞大的蛇尾缠着他一圈又一圈，让他险些没有再度晕过去。
下一秒，他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靴子。
那是明显和他一样打扮的候选者——
在欧文讶异的目光里，光幕黑了下去。
光幕前则一下子变得嘈杂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他到底看到了谁？”
“这就结束了？谁知道下一期在什么时候？”
“这也是幻觉对吗？噢，肯定是这个可怜的孩子又被迷惑了！”
唯有玛丽猜测这应该不是幻觉，但就算是她也没能猜出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到底是谁。
三天前，迷雾深林。
兰斯顺着地上的痕迹循去，终于在黑暗降临之前找到了一名伙伴，欧文。
身后的蛇头发出贪婪的叹息，欧文在惊讶之后连忙冲他摇头示意：“你先走！别管我！”
兰斯的脚步却没有停。
他径自走到欧文身边，手中匕首轻轻一划，就将欧文身上绑着的草绳割开了。
狰狞而真实的巨蛇骤然消散，变成眼前的几段草绳，欧文倒吸一口气，这才发现连那也只是幻觉而已。
他们交流了自己的经历。
“是……九眼巨蛇吗？它的能力是幻觉？”欧文很快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四阶以上的魔兽通常都会选择独占地盘，这里不太可能还有其他魔兽！所以，是能力变异的九眼巨蛇？”琇書蛧
一般来说，九眼巨蛇的能力都是“沼泽化”，这与它们的生活环境有关。可是他们忘记了，这条九眼巨蛇本来就不同寻常，它没有生活在族群一贯的栖息地里，而是罕见地出现在了北大陆。
所以，能力是幻觉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欧文问完才发现兰斯没有反应，他扭头看去，看见兰斯垂着眼睛，仿佛在思索什么。
“你之前说，你看到的‘法德’和‘亚瑟’都是假的？”兰斯终于开口了，声音轻轻，仿佛有些不解。
欧文不明所以，点头道：“是啊，不然我也不会一下子就……咳，也不会就这样被它抓住！你说它到底想干什么？”
这也是兰斯觉得迷惑的地方。
操纵幻觉的生物是有能力杀死他们的，可是它却没有这么做，这绝不会是因为它心存仁慈——兰斯心中冒出两个猜测，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从欧文的遭遇来看，它对他们的处境都很了解，甚至……很可能现在就在某个地方窥视他们。
“有没有可能，”兰斯淡淡道，“它不是不想杀我们，而是不能杀？”
“你是说……”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我们有几率抽到这个任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完全没有必要放进抽签箱里。所以，这个考核一定存在突破口。”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兰斯顿了顿，简单地把猜测说完：“也许，这个突破口就在九眼巨蛇自己身上——平时我们无法完成这样的考核，但如果它受了伤呢？”
“它受了很重的伤，所以用幻觉恐吓我们？”欧文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它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兰斯说：“如果我们中有人死了，团长是不是会派人进来？”
他派来的人必然不会是他们这种菜鸟，而是真正的高手。到时候，麻烦的也许就成了九眼巨蛇。
“没错！所以它没有真正伤害我们！”欧文有些激动，又很快冷静下来，目露迟疑，“这么说，我们应该可以顺利离开……可是这样一来，考核就彻底失败了。”
“那么，你愿意再试一试么？”兰斯看了过来，他的目光清透笃定，含着一点说不出的笑意。
话题不知不觉就被他引着，欧文不由自主地问：“怎么试？”
兰斯当然不可能放任考核失败，但如果真的面临失败，他也不会强求。
所以，他想再赌一次。
“最先要做的，就是找到所有人。”只有他们集中在一起，才有最大的可能找到九眼巨蛇，拿到鳞片。
篝火在夜色下燃起，食物的香气让欧文不自觉放松下来，他点点头，又皱眉道：“可是迷雾深林里雾气太重了，在这里找人绝不会容易……”
“能找到一个是一个。”
定下这个策略后，为了提高找人的效率和节约时间，他们选择分头行动。
四天后，无论有没有找到其他人，都在约好的地方碰面。
第二天分别前，欧文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受到幻觉的影响？”
兰斯已经走出了几步，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事实上，兰斯自己也没有想好该怎么解释。在遴选团待得时间越长，他身上总会有破绽暴露出来，引起别人的怀疑。
尤其他还不能太低调，毕竟他的目的是收集名气值，别人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越多越好。
兰斯头疼地拧了一下眉。
而深林深处，有一道黑影咧嘴笑了起来。
感受着自己身上越来越充盈的力量，来自那些人类身上的恐惧，让它既满足又惬意，恨不得将他们永远留下来。
可惜不行，它还是知道的，他们属于人类里比较有势力的机构，如果那个机构里派人过来找它的麻烦就不好了。
所以，还是现在多享受一下吧。它更加不遗余力地捉弄起那些人类来。
可是，让它遗憾的是，这些人类身上似乎都有些底牌，所以他们心中最大的恐惧并没有被激发出来。
“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们变得更美味呢？”黑影冥思苦想。
兰斯的话让它顿时有了主意。
既然你们想抓住“我”，它得意地想，那就让你们抓住好了，到时候，你们就将面临真正的绝望……
而它，也就可以享用一顿真正的美餐了。
*
兰斯和欧文约定在四天后——现在是三天后不是没有原因的。后天就是各个行省光幕开启的日子，其他候选者需要通过神网来转化信仰之力才能提高实力，他却不需要。
走在漫漫白雾中，周围寂静而迷蒙，这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可兰斯却奇异地像是早已经习惯了，心里平静无波，没有一丝一毫的焦躁。
不记得走了多久，中途他停下来吃了一点东西，喝了一口水，一边沿途做记号一边在脑海中勾勒迷雾深林的地图。
当迷雾深林的西南角落渐渐在他的脑海里有了大致轮廓的时候，兰斯停下来脚步。
他看见了亚瑟。
亚瑟手里抱着一把大宝剑，那是欧文遗失的那把。他坐在地上，一条腿弯曲起来，眉眼中透着说不出的不耐烦，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随意地盯着空中某一处发呆。
然后他转头，看见了几步之遥的兰斯。
两人眼中都有些诧异，一时无人动弹。
下一刻，一道有些清冷的嗓音抬高语调：“兰斯！他不是亚瑟！你快过来！”
兰斯扭头，看起来有些狼狈的弗莉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焦急地站在雾气里冲他招手，又警惕地看了亚瑟一眼：“刚刚他就骗了我！我逃出来之后看见了你的背影，果然是你！你不要被他骗了！”
兰斯看了她一眼，又偏头看亚瑟，亚瑟脸上又古怪的笑意，却并不反驳，只是冷冷地望着他们。
“要滚快滚。”他哼了一声。
他身上毫无亚瑟天真灿烂的模样，看起来确实非常古怪。
兰斯于是冲弗莉卡微微颔首，然后下一秒，他却一把把亚瑟拽了起来，拉着他朝雾气里跑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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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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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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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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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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