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屋去躺着,她那个霸气婆婆还想跟着,幸亏从风也受不了,板起脸她才没硬跟进来。
青烟现在看见从风就想到他妈就头疼,皱着眉不停揉太阳穴。
“难受?”从风走过去,坐在床沿帮她揉,“我就说不要回来,你现在终于能体会到我的无奈了吧?”
青烟嘟囔,“我这不是不知道嘛。”
她要是知道,她也不想来。
到现在她脑子里还都是一盘盘的蠕虫,都已经有心理阴影了,时不时看看四周,就怕有什么软软的虫子沾到身上。
从风笑着给她盖上被子,“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或者说些不着调的话都还是好的,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差点被她卖掉,她一时贪吃又恰好身上忘记带钱,就对我说假装把我卖给做油饼子的大叔,等她吃到油饼子,我就自己溜回来。”
青烟若有所思,认真地说:“其实这个计划也不算太离谱。”
从风脱下衣服,跟着躺在她旁边,捏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就跟她一样没良心,明知道我在意,还总是戳我的心窝子,反正我就是比不上一个萝卜丝油饼子,就是比不上卤鸭头,你说在你心里我到底重不重要?”
他侧身看着她,等她的回答。
青烟扫了眼他委屈的样子,好气又好笑。
这人怎么总爱明知故问,他若是不重要,她又怎么会丢下兰深,跟着他来到呈阳国。
从风见她笑而不语,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子黯淡无光。
“呵,我就知道不该问,我这是何苦呢,何苦要给自己找不痛快,算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吧。”他像哄孩子睡觉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肚子。m.xiumb.com
青烟撇撇嘴,“行了,哪有那么多就知道,你就知道什么了?你就爱胡思乱想,反正你娘亲不是说了吗顶多只是有点不太行,不至于有生命危险,我看你还是赶紧睡吧,多休息多吃饭,养好身体指不定就行了,等你什么时候行了就可以把生娃的事提上日程了,到时候有娃了,你还怕什么。”
她这人总不至于干出抛夫弃子的事。
从风笑得眼睛发光,“真的吗?你真的愿意?”
青烟觉得他糊涂了,踢他一脚,“难不成还有假,难道以前每一次你抱我都是在做梦不成?你吃的馒头还少?”
她的膝盖提起,卡在某处,只要男人一个字说得不合她意,她就不客气了!
从风根本不怕她的威胁,搭在她腰肢上的手下滑,落在了她的腿弯处,把她朝自己拉近了几分,凝视着她灿若星辰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亮,甚至能清晰照出自己的脸。
他就想要她像现在这样,眼里只有他!
“那些时候我总是以为你怕我死了才不得已而为之,也许你有点喜欢我,也许还有几分别无选择,我是你的弟子嘛,你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就像落寒,就像兰深。”
从风说着声音变轻,根本没有勇气问她他们三个弟子谁最重要。
可是这对于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他要确定自己在她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太贪婪,她已经对自己够好了,还想怎么样,还要她怎么样,可是有时候他就是觉得还不够,至于哪里不够,也许是他还不够确定她的心意吧。
她可以对他很好,宽容到纵容,可是她也对其他人好,兰深自然不必说,还有夜晚萧还有独南行。
他就想问,为什么她不能只对他一个人好。
青烟捏住他的两只耳朵,拉过来扯过去,狠狠捏他的脸,敲他的脑袋,看他老实巴交逆来顺受的样子,心中的气恼不但没有发泄出来,反倒更加火大。
她揪住他的耳朵,气急败坏道:“天底下要死的男人那么多,难不成我一个个都要委曲求全给他们睡啊!”
“不许胡说!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从风用力搂住她的腰,紧紧箍在怀里,谁来也抢不走。
“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吗?你想说就说,我想说就不许说,就是胡说,你这人不讲道理啊,我觉得你该反省一下,既然不想睡觉不如现在就去面壁思过吧?”
从风怕她生气,搂着她不放手,在她粉唇上“啾啾啾”一连啄了好几下。
亲完也不敢看她眼睛,低着头埋在她颈窝处,“那你说,就说,说你……”
他的嘴巴贴着她的锁骨,声音闷闷的,又特别轻,青烟根本听不清楚,“说什么?”
“你只管说就好了。”男人有点不耐烦,小脾气上来了。
她肯定是故意的,故意不想说给他听。
小女人太坏了,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偏要他一颗心忐忑慌乱,无法安宁。
青烟感受到他的患得患失,好笑地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抬起头,可他就是不肯,像只鸵鸟一样把脑袋藏起来。
青烟低头在他耳尖落下一个吻,“有什么好纠结的,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伍仙的老师和弟子们都看见了,我要是移情别恋,他们肯定会帮你做主,你想听到什么才会觉得安心?我喜欢你,还是我……爱你?”
从风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小女人刚才说了什么?
喜欢?
还有……
爱?
是爱!
“真的是爱吗?”他紧张地问,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笑了。
嘴角疯狂上扬的那种。
青烟见他高兴得要发疯又怕听错了不敢疯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必要这么夸张吧?我喜欢你难道不是很正常吗?毕竟我俩睡一床都多久了,你也不想想,我就算再喜欢落寒和兰深,那也是把他们当我的弟子儿子,什么时候与他们又是亲又是睡的。”
没想到这小子就是爱听这种甜言蜜语,青烟温柔地问:“现在知道了,不纠结了吧?”
“嗯嗯嗯。”从风不停点头,嘴角还在疯狂上扬。
他真的要高兴疯了,兴奋地甚至连胸腔里都发出奇怪的声音。
青烟用力一拍,“好了,不许再胡思乱想了,睡觉!”
青烟掰开他的手,把他从身边推开,“躺那边去,别挤着我。”
从风现在对她言听必从,马上挪动起来,睡在外面边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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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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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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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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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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