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头抵着从风的胸膛,任凭他怎么哄都不肯抬起来。
她现在很生气!
从风摸摸她的脑袋,温润的指腹摩挲她小巧的耳朵,想抬起她的下巴,见她还有抵触,便也不敢做得太过霸道,免得弄疼了她。
长臂一伸,托着她的小屁股,将人搂进怀里。
像抱孩子一样摇了摇,“还生气呢?”
他姿态摆得很低,温柔地哄着,眉眼间却带着些许狡黠,像只偷了腥的猫。
青烟用力掐他腰上的肉,抱怨道:“你的胡子像刺猬,扎疼我了,我都说疼疼疼,你还不放开!”xǐυmь.℃òm
有那么夸张吗?
男人忍着笑,摸摸自己的下巴。
“你啊,太娇气。”
青烟本就气他,一听他说自己娇气,直接炸毛了!
她猛地一抬头,掐着他的脸颊,把他的脸使劲往两边扯。
“你说谁娇气?说谁呢!”
见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竟然还在笑。
青烟火气蹭蹭蹭往上冒,现在就想把他给剁碎了喂狗!
从风看到她气得像小牛一样用鼻孔喘气,知道不能再火上浇油了,连忙板起脸,正儿八经道歉。
“我错了,下次我一定刮干净,不弄疼你。”
“你还想下次?滚!”
她气鼓鼓地转身,背对着他坐下。
从风直接从后面抱住了她,俯身凑近,嘴巴贴着她的耳朵,细细密密地亲着。
他光亲她耳朵,亲得她耳朵发痒。
她一笑,他也笑。
见他在笑,她就不爽了。
青烟偏头,斜睨着他,恨不能用目光瞪穿他!
“谁跟你嬉皮笑脸!”她凶巴巴地呵斥。
从风宠溺地笑着,“这几日都在忙什么?”
忙到都没空来看他一眼。
从风幽怨地看着她,青烟却只想着挠耳朵。
“能干什么,晒笋干,做卤鸭头,捞棍子鱼,打扫房子,晒书。”
送走了独南行,顺便给夜晚萧治病。
从风一顿听下来,发现她都做了平日里不会做的事。
赖床,吃零食看仙侣话本,或是看到了什么古籍,钻研医术,这些才是她会干的事。
正如葵花子所言,她这个懒货,哪会自己做吃的打扫卫生!
她分明闲得慌!
“你那么闲,宁愿干活也不愿来看看我?”
青烟没想到他脑子转得这么快!
“你哪知眼睛看见我很闲,我很忙的!”她抵死不认。
从风却是不愿就这么翻篇,“所以我连棍子鱼,卤鸭头都不如?”
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说!
青烟漂亮的大眼睛转啊转。
见她不否认,从风差点要被气死了。
“事实如此残忍,你连说句谎话骗我一下都不行吗?”
清冽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这么隐忍?
这么委曲求全?
青烟倒是替他打抱不平了。
心里有个小人,唾弃自己对他太坏。
她叹了口气,玩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小声嘀咕。
“谁叫你要吃人家嘴巴,我总不好每天主动送上门给你吃吧。”
男人没反应。
青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两只软嫩的小手窘迫地绞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青烟仰起头瞪他。
这人耳朵比老鼠还灵,她才不相信他没听清!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从风以为她把自己给忘了,没想到小姑娘是害羞呢,不好意思来见自己。
他低头,脸颊和她的相贴,温柔地蹭着。
青烟觉得自己也太没出息太好哄了。
这么蹭一下,就消气了?
就消气了?
女孩子就该心狠一点,这么好哄让男的以为单纯好骗呢。
她在心里给自己上了一课,想到他一直在地牢里,就跟他说最近发生的事。
“大临山总共死了11人,还没找到凶手,中义愁得头秃。”
“嗯。”这些事他都知道。
他虽然没有出去,但门口看守的弟子互相交流,他能听到声音。
“谧儿说夜晚萧能带魔族走上正轨,是唯一能确保天下太平的人,她要救他。”
青烟说着看了他一眼。
我跟你打预防针喽,是谧儿要救的,跟我没关系。
下次要是因为这个跟我闹,我就揍你一顿!
她心里这般计划,接着说下去。
“夜晚萧是谧儿从他死去生母的肚子里救出来的,他妈妈都掉进冰湖里淹死了三天,他竟然还活着,果然是天道人选,命真硬。”
从风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
“我的命也很硬!”
这有什么好比较的?
青烟笑着看他一本正经申明自己命硬的样子,点点头。
“嗯,你比他硬,你都掉进熔浆里变成黑炭了,还能活下来。”得亏了清夜坠保住他的小命。
都过去许久了,回头一想,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从风得意非凡,“那当然。”
青烟转头扒拉他的衣领,“清夜坠还在吗?”
从风包住她软嫩的小手,“想看吗?”
不等她回答,男人便伸出手,掌心朝上。
一股白色气团霎时出现,在他掌心上盘旋,时不时有水花溅出。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动,掌心翻转,那股气团便落在远处地上,哗啦啦地往上喷水。
水柱几乎到了屋顶,水花四溅,像喷泉一样。
青烟看着地上一汪水,把干燥的稻草都浸湿了,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就是想看看清夜坠在不在,不至于把牢房搞得像发大水一样吧。
待会出去她要怎么跟大临山的人交代?
想到中义,青烟已经开始头大了。
“就……还挺厉害。”
最后,她只能这么说。
从风听她语气不是十分真心实意,以为她觉得不过如此,便想着再给她更厉害一下。
心随意动,远处的喷泉忽地像是大坝坍塌,发洪水一般喷出巨大水柱。
汹涌澎湃的水流咆哮着把牢房里的东西都冲了出去。
外头传来尖叫声,声音随着水流逐渐变小。
恐怕看守在门口的弟子们都被水冲远了。
青烟傻眼:“……”
眼看着水要把两人坐着的棉花被泡湿了,她赶紧施展符阵。
一个小光圈把两人包裹住,浮在水面上。
从风也意识到了有点耍帅过头,尴尬地看向青烟。
青烟知道他是无心,只能勉强安慰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玩的。”
两人在水中颠簸上下,从风担心她磕着头,把人小心护在怀里。
地牢被水淹了,小光球顺着水流漂了出去。
地牢位置特殊,偏偏对着大临山院长居住的院子,水就这么浩浩荡荡,把陆总的屋子给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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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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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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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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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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