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又一巴掌,直接把江碧打飞出去。
“混账!”中智掀起一道掌风劈过去,眼中带着杀意。
显然是动怒了。
青烟一个飞身避开,慢条斯理地走到另一边喝茶去。
她原本坐着的椅子被中智的掌风劈得稀碎。
若她没躲开,不死也残。
青烟盯着碎成渣渣的椅子,笑着问中义。
“中义长老,我要是没躲开就这么死了,中智算不算残杀同门?”
中义看向江碧,“你不该无缘无故打人。”
“无缘无故吗?小弟子都指着我这个长老的鼻子骂了,我只是小小教训一下,算是宅心仁厚了吧?毕竟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中智身兼二职,却是半点都没做好,同门情谊深似海,我这算是不辞辛劳替他分忧解难。”
“你说什么!”
她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
她根本不可能知道,是谁告诉她的?
中智看向中义。
自己是那种搬弄是非之人吗?中义没想到他蠢成这样。
“我顾着同门之情,替他教养弟子,他却想置我于死地,唉,这样的同门,真真让人寒心啊。”
青烟幽幽叹气,像是对同门失去信心。
中义不作声。
她看了看嘴角流血的江碧,觉得和这样的人较真很没劲。
对手太弱,好无聊。
“文考的结果有目共睹,老祖琮里要不是我她早死了,凤初境里谁最蠢有眼睛的都看得出,至于践行,大家那么忙,最在意呢?也就你们,鼠目寸光计较眼前得失。”
青烟移步走到中智面前,“你想让找人背锅,也该用脑子想想,找个合适的替罪羊,想推给我出去,别说面子丢了,连里子也保不住。”
言罢,她对着中义一笑,离开了。
她的话句句在理,冷冷看着地上的两个人,“还不起来?”
中智把江碧扶起来,心疼地给她擦血迹。
中义本来想把门带上不让外人看见,想到他怀疑自己,也不管他了。
“江碧,你还有什么隐瞒?”
“我没有,是她诬陷我。”江碧抿着嘴,眼角还带着泪,看起来特别委屈。
“在我面前还演?”中义猛地一拍桌子,“说清楚!”
江碧吓了一跳,躲进中智怀里。
中智了解中义,劝她,“你就说吧,就算真的做错一点小事,师父也不会怪你。”
江碧摇头。
想到前几日她和夜阑过从甚密,又与断腿女子结交,中义担心她一时鬼迷心窍,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中义:“夜阑下毒一事,你可知情?”
江碧愣了一下,死咬着嘴巴不吭声。
中义见她神色有异,心里一沉,指着中智,“她真是被你宠坏了!”
中义拂袖而去。
中智却不当回事,还安慰她,“不怕,他就是现在气头上,过几日就好了。”
青烟离开后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去一趟后山。
那里种了古仙茅根,好久没顾得上看一眼,今日刚好有空,顺道过来。
卫籁派了许多弟子在古仙茅根周围留守,照养。
琴画弟子看见她来,纷纷向她请教种植茅根的问题。
古仙茅根非常重要,以至于他们每日忧心忡忡,就担心茅根小苗长得不好。
浇水多少,什么时候施肥,要不要遮阴,许多问题问了半天。
要不是传音器一直在响,青烟都找不到借口走人。ωωω.χΙυΜЬ.Cǒm
就算这样,她也是直到日暮才得以脱身。
下山前,她又去了一趟散琉的院落。
石机还泡在药桶里,整个人都泡白了,好像要掉皮一样。
青烟对孔群说:“做事情也该有个度吧?”
孔群直喊冤枉,“我不知道要泡多久,小星星说到处都找不到你,又担心出来会影响药效……”
“没有具体时间,就是泡得受不了了就不泡,跟热泉差不多,端看个人。”
孔群仔细地问,“是不是能泡就可以一直泡着?泡得越久,灵骨长得越快?那要热水还是温水?水冷了是不是不太好?木桶下面是不是要用炭烘烤着维持温度?”
青烟翻了个白眼,“这么麻烦,干脆放到灶台上好了。”
她就是随口吐槽,没想到孔群当真了。
等她后来发现,石机已经在灶台上住了好几天。
从孔群这里离开,走了一趟医棚,青烟回到客栈,都快半夜了。
她和兰深说了会儿话就回屋。
屋子里空荡荡没人,连茶都是冷的。
兰深屋里就一人,他也不可能去谧儿和落寒那里,所以还没回来?
青烟饥肠辘辘,大晚上也不想动,干脆绑紧腰带准备睡觉。
可能是太饿,夜里醒来就睡不着,她起身出门,想到客栈后院的厨房去找点吃的。
客栈后院,水井旁有个人影。
那人影后头,树下有个人,手上拿着一根粗绳,蹑手蹑脚地从背后走过去。
夜色深浓,后院的灯笼昏黄,看不太清。
大晚上不睡觉,出来绑架?
青烟脚步一顿,好奇地躲在一旁偷看。
那不是店小二?
青烟眯起眼睛,看清店小二要对付的人竟然是从风。
月色朦胧,映得他一身红衣似血,笼上一层淡淡烟沙。
棱角分明的侧颜被月光照得惨白。
青烟鼻子一酸,心里猛地像是被什么狠狠撕开。
疼痛蔓延,无法遏制。
她想到了卖包子大爷的话。
他到底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短命鬼倔的跟驴一样,青烟气得想转身离开不再管他,最后到底不舍得。
小二虽然谨慎,但脚步明显,他难道没察觉?
眼看小二拿绳子捆住从风,青烟正打算出声制止,忽然想看看他会如何应对。
她忍住上前的冲动,躲在墙角,凝神细听。
“哈哈哈,被我抓住了吧!”
小二得意大笑,拿着绳子一头绕着从风跑圈。
她不嫌累,绳子也够长,直接把从风从脖子到脚给缠住了。
从风像是木头一样任人摆布。
小二打了个结,把人吊在井口上方。
“你也太不珍惜我的良苦用心了吧?枉费我为你筹谋多年,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直接扑上去不就好了,生个女娃娃不就万事大吉了?”
从风冷冷看向她,“他人呢?怎么容你在外任性妄为?”
小二想到某人,有点心虚,屈起手指用力一敲他的脑门。
“他什么他,不会说话干脆毒哑你!”
小二恶狠狠地威胁,余光瞥了眼青烟那个方向。
“时间快到了,小蕊要发芽了,你还不坦白是想跟她告别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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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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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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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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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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