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快要起秃噜皮,她才放弃,开始尽情地啃猪蹄。
夜阑不是问题,关键是那个画中女子。
她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青烟想着又狠狠咬了一口肥瘦相间的肉。
像在发泄什么。
她满嘴油看向夜阑:“你怎么不吃?”
夜阑笑着摇头。
青烟只当她坚守淑女风范,毫不忌讳她在场,和大师姐聊起摸叶子和七尺的事。
“七尺已是废人,魔族救他有什么用?白费力气。”
大师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可能想知道是谁废了他。”
李落寒坐在青烟另一边,见她一杯又一杯的,不知为何,觉得她好像心情不好。
可她却一直在笑。
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笑?
青烟头疼地敲了敲额头,顿时觉得猪蹄不香了。
的确,那小子连她都好奇。
他到底从何处得来如此惊人的修为。
以他的年纪,根本不可能。
“连老卫和老中都怕他,你说我怎么挑了个这么一身秘密的弟子?”
大师姐瞥了夜阑一眼,不解青烟为何当着她的面说从风的事。m.xiumb.com
她不是怀疑夜阑是魔族吗?
不怕她把此事泄露出去?
忆起七尺的可怜样,青烟想要放弃保密了。
像从风这样的,就算知道了,有谁敢找上门呢。
最好知道的人多一点,一窝蜂上来,替她教训教训这个可恶的臭弟子。
大师姐喝到一半,青烟突然要走。
她举杯的手顿了一下,笑着道:“去吧。”
青烟见一桌菜没动多少,“今天不好意思,就让他两陪你吃完吧。”
她把兰深和李落寒留下,陪吃陪喝。
要是喝多了,也许还能陪睡。
兰深她本应该带走,她就是担心李落寒不靠谱,夜阑身份不明,就想留个靠得住的人,以防万一。
大师姐看出她心情不太舒畅,不方便带着弟子,没有拒绝。
接下来就没人说话,或者说她没有心情应付敷衍。
除了蜚崽子呜啦呜啦的声音,都是静悄悄的。
兰深从没有吃过这么令人窒息的饭。
他奋力吃着,像是不吃完不罢休。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气氛下,除了吃,还能做什么。
李落寒把蜚崽子抱到大师姐身边,“它现在很乖了,可以吃辣椒了。”
大师姐愣愣地看着他。
以前她觉得好玩,给蜚兽喂辣椒,后来看他万分心疼,又觉得自己好像做得过分了。
她以为他很讨厌自己,所以避而不见。
现在他说可以吃了是什么意思?
李落寒摸摸蜚崽子的头,“你要是想喂它吃,可以一点点来,太辣的它舌头会长泡,会拉肚子,一点点就没有关系。”
大师姐点头,真的夹了一点点,就是半截朝天红。
超级无比辣的那种。
李落寒:“……”
天真懵懂的小飞飞:“啊呜~”
眼泪泡泡直冒的蜚崽子:“哼儿呵儿,哼儿呵儿……”
兰深顿了一下,更奋力地刨碗。
夜阑也不敢停下筷子。
李落寒连忙给蜚崽子喂水,哄它,“不辣不辣,她跟你开玩笑的呢。”
大师姐看着他不停哄着小怪兽,还抓着它的脸,非要它对自己笑,嘴里叨叨,“谧儿是好姑娘,小飞飞很喜欢谧儿对不对?”
李落寒不希望她闷闷不乐,故意借着和蜚兽说话表达心意。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敢小声叫她的名字。
蜚兽也听不懂他在说啥,只能在他的大手压制下点头傻笑。
大师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指甲扣着裙带,一直静静听着。
另一边,青烟走后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高耸入云的苍山主峰。
她站在山脚下,望着镶嵌在半山腰上的藏书阁。
“大白天,他应该不会上去吧。”
她自言自语,心里却觉得这小子肯定在上面。
画里的女子是谁?
年轻漂亮,不会真是他的老相好吧?
如果他就是仙姑的小侄,那他爱上的凡人是谁?
管她是谁!
终归是媳妇,不是师父。
青烟转身走了两步,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默默离开。
她站在山下看山上的时候,山上的人也在看她。
背阴处,藏书阁中,修长的身形隐在暗处。
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攫住山下的身影,跟着她缓缓移动。
指节分明的手压着心口,薄唇紧抿,压抑不断翻涌袭来的疼痛。
等到完全看不见山下的人了,他才转身走进密室。
密室的墙上仍旧挂着那副画。
他看着画苦笑:“您这是何必呢?”
如果当初没有这份相遇,他的离开也许可以更洒脱一些。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太阳底下,纤细的身影突然跑了起来。
青烟蹭蹭蹭跑到散琉的院子,只看见对着燎原酒出神的星火。
他两只手不停重复伸出去又收回来的动作。
“你师父呢?”
“去盯着……”差点说了长老的坏话,星火赶紧捂住嘴巴,改口道,“去看独叶幕龙。”
青烟剜了他一眼,似乎在怪他回答得太慢,浪费她时间。
“说了不能喝酒,要是被我知道,咔嚓!”
她边跑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警告他。
“青烟长老,您放……”星火说到一半就看不到人影了。
她跑回去,果然看见孔群鬼鬼祟祟在院外。
“老孔!”
忽然一声大喝,把孔群吓了一跳。
转头看见是她,皱着眉说道,“一个姑娘家,嗓门这么大,是想吓死我吗?我告诉你,吓死了我,你也别想独占我的幕龙……”
青烟翻了个白眼,揪着他就把他往回拖。
“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别扯我衣服啊!哎呀妈呀,非礼啦!”
孔群一副誓死也要保护清白的样子。
把青烟嫌弃的,“得了吧你,几百岁了,我还怕啃了塞牙呢!”
孔群抓住自己越来越敞开的衣领,哭唧唧道:“那你松手啊,我自己可以走。”
“你走得太慢了!”更嫌弃的声音。
孔群委屈地大叫:“我慢?要不是你非要靠腿走,我都可以飞!”
也不知道是谁的错,还好意思嫌弃别人。
青烟哦了一声,继续拽着他跑啊跑。
孔群这种人修为虽高,可是飞惯了,某些功能退化了,两条腿没有年轻人利索,非常被动。
好在几个院子离得也不是很远,没把他喘死。
星火还在盯着燎原酒,听见声音回头,只看见一男一女冲进师父房间。
“师父?青烟长老?”他没眼花吧?
青烟一脚踹开门,“仙女手记呢?借给我看看。”
孔群理衣服的手一顿,防备地看着她。
“这是我们散琉的秘籍,不能给外人看。”
青烟又抓起他的衣领,笑眯眯地凑过去,“我们关系这么好,还是外人吗?”
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吗?
孔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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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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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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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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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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