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那么多天了,老卫你怎么还在气啊?我都说了会给你种一山头的茅根,肯定不会食言。”
她转头看向兰深,“告诉卫长老,明天晚上种子泡发,后天就种下,是吧?”
兰深点头,“后日午时三刻触土,日正覆土浇水。”
卫籁不解种茅根为何要挑时辰,不过他不好意思问出口。
显得自己多无知。
倒是孔群蹦着窜过去,伸出手插进青烟和兰深之间,“我有问题。”
青烟偏头看他,从风瞪着他的手。
那眼神,好像孔群若是敢再靠近一寸,他就把他的手给剁了!
孔群已经听说这人小子的事迹,握了一下七尺的手腕,七尺就经脉寸断,求死不能了。
现在七尺还像一坨烂肉挂在杆子上呢。
孔群后背一冷,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身后,生怕被某人握住。
他现在已经不正常了,一定要小心提防,不能惹到他。
孔群保持距离,微笑着问:“请问为何偏偏要选在午时三刻和日正?”
青烟哦了一声。
她还以为老孔能问出什么高深的问题呢。
对上臭丫头的眼睛,孔群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他转头看看卫籁和中义几个,都没人理他。
难道是他太笨了?
看在他勤学好问,青烟解释道。
“古仙茅根和七星射芒、独叶幕龙一样,均为益火消阴药,唯有每个重要生长阶段都在阳气最旺之时,才能吸纳自然界中足够多的阳气,长势最佳。”
“原来如此。”卫籁恍然大悟。
孔群哼哼哼指着他。
你不是懂吗,你现在如此个屁啊!
卫籁高傲地抬起下巴,谁跟你一般见识。
青烟提到射芒时,笑着拨弄蜚崽子头顶上的绿芽。
小芽似乎有灵性,扭着嫩白的茎扭啊扭。
卫籁瞥了眼绿芽看向大师姐,这难道就是你说的七星射芒?
仙草这么傻的吗?
“主要还是我想看茅根开花,听说茅根开花奇臭无比,啧啧啧。”
青烟连用三个啧,表示她对臭花又嫌弃又好奇的心情。
“茅根开花!”卫音不可思议地活了过来。
青烟这才看到原本瘫在椅子上的人。
“小卫长老,你怎么了?”
脸色苍白,眼神绝望,一副死了老婆的样子。
“我怎么了?”卫音再次想到自己的青龙戟,伤心地说不出话来。
卫籁看了眼地上的碎块,看看青烟旁边的从风,想着戟死不能复生,就没管它。
“青烟啊,我种了足足四百年,都没见茅根开花,你难道有办法?”
青烟一听,难以置信地看向卫籁,“四百年都不开花?你是不是手残?”
这就像是把仙人掌养死的人,反正不管仙人掌想不想,只要他想,就给浇水,然后直接给浇死了。
和从风一样。
卫籁不作声,听她语气也知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他是长辈,不跟臭丫头计较!
主要是从风在她旁边,他不敢乱说话。
青烟没抓着不放,看向中义,“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最好回去前开花,看一眼就走,要不然我怕臭死我。”
中智终于看不下去她的自以为是。
“你到底懂不懂草药,古仙茅根本来就是要种五百年才开花,六百年才结果!”
他嗓门大,口气凶,吓得青烟脖子一缩,不敢出声了。
从风上前一步,把人护在身后。
“你凶她?”
中智被从风冷若冰霜的声音震慑住,张张嘴巴竟说不出话。
眼前的人,冷沉得可怕。
站在他面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仅是看着他的眼神,就已令人胆寒。
要是见过从风捏碎七尺腕骨的场面,中智定不会像刚才那样轻举妄动。
比如卫籁和中义。
就算他们也怀疑青烟在吹牛,旁边杵了个怪物,就显得谨慎很多。
从风只是淡淡看着,却给中智带来窒息的压迫感。
他骑虎难下了!
连老大哥中义也不救他了!
正殿内,悄然无声。
该挺身而出的人都选择了自保。
只有蜚崽子看到那么多人围着自己,呜啦呜啦的叫着。
它高兴啊,欢快啊,呜啦呜啦~
蜚崽子太兴奋了,不老实趴着,李落寒走了一晚上夜路,本来就很累,早上也没休息多久,见大家伙都不说话,他就想找个地方把蜚崽子放下。
一转头,撞见了大师姐探究的眼神。
呵!她为什么看自己?
李落寒连忙回头,空着的一只手上下摸索,担心自己是不是衣衫不整,哪里脏了乱了。
连蜚崽子他也摸,就担心父子俩形象不好。
青烟趴在从风身后,就见他莫名其妙开始自摸。
“你这是什么癖好?”青烟伸手,笑着和他一起摸蜚崽子。
她一出声,大家的注意力就都转移了。
从风眼神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宠溺地看着青烟。
中智舒了口气,悄悄退到人群后面。
安慰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灵。
李落寒连忙否认,“什么什么癖好?我能有什么癖好!”
他是三从四德,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特招弟子。
李落寒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切,装什么深沉。
在谧儿面前就会装模作样,青烟没有拆穿他,让他把蜚崽子放在椅子上。
李落寒目不斜视,僵硬地朝椅子走去,放下蜚崽子后,直接转身。
一眼都没敢看大师姐。
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内心慌乱如撒野的崽子狂奔。
青烟姿态惬意地靠着蜚崽子,从她这个角度,一下子就看见了青龙戟的碎块。
“咦?这不是小卫的……戈?”她不太确定地问。
枪、戈、矛、戟,古代这些冷兵器长得都差不多。
碎了以后就更难分辨了。
卫音被忽略得太久,郁闷得头顶都快长出香菇了,也没人安慰他。wWW.ΧìǔΜЬ.CǒΜ
当青烟终于注意到自己的戟时,卫音莫名有些激动。
可是一个“戈”字又把他七拼八凑的心摔得粉碎。
苍天呐,大地啊,让他晕过去吧!
他不想再听到从这个丫头嘴里蹦出来的任何一个字了!
卫音到底没有晕。
琴画的药丸都不错,吃了一颗后劲十足,想晕都难。
从风用脚踢了踢碎块,“戟。”
他还踢?
他怎么能够用脏脚踢他的青龙戟?
那是他的心血,是他的骄傲!
卫音悲从中来,泪眼汪汪,已经无法自拔。
“哦,是戟。”青烟再看了一眼碎块,转头就发现卫音哭了。
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在掉眼泪。
“谧儿?”她疑惑地看向大师姐。
大师姐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于是乎正殿里的人都看见了书名。
少妇思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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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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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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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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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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