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弟子身份,还想与他抢人,不自量力。
一站一跪,高低差距不言而喻。
本该俯首称臣,卑微至极的人,气势上却不输分毫。
从风从容自若地掸了掸身上根本没有的灰尘,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嚣张狂妄到不可一世的姿态彻底惹怒了独南行,揪着他的衣服就要动手。
从风抬眸,挑衅道:“打啊,你敢打吗?”
独南行咬牙切齿。
那女人护短又贪财,自己要是打了她的特招弟子,肯定没完。
不能打不代表奈何不了他。
独南行不怒反笑,松开手,帮他把揪乱的衣服整理平整。
“我怎么会打你呢,你是烟儿的弟子,以后我和烟儿在一起,你还要叫我一声师丈,我当然要好好爱护你这个小弟子。”
叫烟儿已经够恶心人的,还说什么师丈。
从风拍开他的手,反手扣住他的脖子,将人压在墙上,“做梦!”wWW.ΧìǔΜЬ.CǒΜ
他动作极快,曹城还未看清,楼主就被挟持了。
金丹巅峰的人竟如此轻易被一个小弟子制服,难道毒发了?
曹城喜出望外,面上却是一副极为担忧的样子,“王爷!”
独南行不急着反抗,佯装虚弱地咳了咳。
从风眯起眼睛,眉头一皱。
他不可能这么弱!
等到他反应过来有诈,就听到一声大吼。
娇俏又凶悍。
“住手!”
从风愣了一下,瞪着独南行。
他肯定看到师父回来了,故意装弱。
卑鄙!
独南行老神在在。
你惨了。
从风正要解释,青烟便到了跟前,扯开他的手,救下独南行。
独南行秉承着病人要安分的宗旨,烂泥一样靠在青烟背后。
青烟皱眉。
用了药怎么比之前还弱不禁风。
不过看在诊金的份上,她忍着没推开。
从风见了,抿了抿唇角,冷下脸。
还解释什么。
反正她也不信。
青烟没注意这些,立即给独南行把脉。
笑话,独南行欠她一万两诊金,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从风百般忍让,落得了个无人问津的下场。
他也不跪了。
直接站起来走了。
进屋后还摔门。
砰的一声,吓了青烟一跳。
“有病。”她嘟囔,丢开独南行的手,撒气道,“没事别来我这里,看着心烦!”
然后她进了自己屋,摔门声更大。
兰深杵在门口,独南行只能先行离开。
这几日从风闭门不出,青烟也不管他,日日流连大师姐的院子。
与她同流合污,一起折腾蜚崽子。
李落寒心疼地揉着蜚崽子的肚子,想着学院最好能发生点什么事,好转移这两位祖宗的注意力。
免得蜚崽子被她们整死。
就在他绝望之时,琴画弟子跑来禀报说出事了。
议事厅,卫籁和卫音在说话。
卫籁看见青烟跟在大师姐后面,转过头不理她。
青烟讨好地笑着,“几日不见,卫长老更加神采飞扬了。”
卫籁哼了一下,并不避讳她,对大师姐说道,“魔族夜闯馥郁峰,被活捉了。”
“是谁?”竟然有傻到夜闯馥郁峰的。
卫籁摇头。
还没问。
“有什么特征?”青烟插了一句。
卫籁不理她,看向大师姐,“红衣女子,脚腕有铃铛。”
“那不就是摸叶子,你不是见过她吗?”青烟古怪地看着卫籁。
卫籁老脸一红,“衣不蔽体,本长老怎会去看!”
“哦。”没想到卫老头这么有原则。
青烟与大师姐相视一笑。
大师姐便说:“那就交给我处理吧。”
“你不是不爱多管闲事?”卫籁了解她,叫她过来只是叮嘱她多加小心。
因为东西就放在她的院落。
而琴画对外则宣称禁锢之鼎放在馥郁峰。
大师姐正要表态她也是琴画的一份子,该出力时不能推卸责任。
青烟就说:“她就是太闲了,闲得都不想活了,您还是多给她点闲事管管吧。”
大师姐:“……”
就不能让她此刻的行为更伟大一点吗?
为什么非要戳穿呢?
卫籁只当青烟在说笑,拿出一个铃铛放在桌上。
“为什么他们的摄魂铃都这么脏?从来不洗的吗?”青烟嫌弃地撇撇嘴。
卫籁看着她,眸中带着一丝丝诧异。
“你以前也看到过这么古……这么脏的摄魂铃?”
青烟见他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这才多看了两眼,“比它还脏一点。”
卫籁看向大师姐,“难道是遇到了小魔罗?”
“可能是大魔罗。”
卫籁瞥了青烟一眼,这个丫头不能小觑,大胆猜测,“说不定还是老魔罗。”
大师姐也看了一眼,“很有可能。”
啥?青烟一头雾水。
卫籁和大师姐把青烟当空气。
说着她不懂的话,还时不时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看得青烟心里的怒火蹭蹭蹭往上涨。
她忍无可忍,啪一声,怒拍桌子。
“你们两够了,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卫籁这才收起八卦的神情,摆出一副威严高冷范,若无其事地搞起茶艺。
暖杯温壶、醒茶冲泡,刮去浮沫后封了片刻。
青烟本来还有火,经他这么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磨磨唧唧,一顿操作,整个人都蔫了。
“老卫,你这样我都要渴死了!”
卫籁嘴角一抽,“老卫?”
青烟连忙推脱,手指大师姐,“我跟着她叫的。”
卫籁责备地看了大师姐一眼。
你本来就比我老啊。
大师姐一副难道我叫错了吗的样子。
卫籁没辙,见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开始分茶。
闻香杯刚拿起来打算让她闻闻自己的茶香不香,青烟就拿起杯子老牛喝水一般全吞了。
“怎么样?”他满怀期待地问。
“烫!”青烟吐舌头,转头给大师姐看,“起泡了没?”
大师姐嫌弃地瞟了一眼,“舌苔黏腻,湿气重,该吃药了。”
药不能停。
青烟才不理她,“老卫,你们说的小魔罗大魔罗老魔罗是什么东西?”
“魔族由夜氏王族统领,夜氏王族除了大魔王夜晚萧,底下还有两王三罗,两王分别是殒命和捐生,三罗就是老大小。”
青烟有点瞧不上魔族,拿着竹夹搅弄竹筒里的茶叶,“一个大王,两个小王,三个罗罗,夜氏王族就这么点人?”
卫籁一拍,竹夹掉了,他两臂一伸,把东西都收到身边。
不给她糟践。
不懂的人不知珍惜,他的茶叶都碎了。
他迁怒似的骂道,“谁说只有三个魔罗,魔罗是实力等级称谓,中字辈的那几个还算有点见识,小临山出来的……”他上下打量青烟,口气不屑,“啧啧。”
“啧啧什么啧啧,这跟见识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告诉我,我不就有见识了!”
青烟故意抓着他的竹筒使劲摇。
卫籁不止心疼,肉也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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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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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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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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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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