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他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书卷香气,还有一股酒味。
前天晚上,她和师父真的喝太多了。
脸颊红成那样,像熟透的苹果。
李落寒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
忽然,“哇”的一声。
把他吓了一跳。
原来大师姐捏两颊的手一扭,直接把小崽子给捏哭了。
小崽子哭得撕心裂肺。
她却在那里咯咯笑。
李落寒:“……”
青烟:“……”
兰深:“……”
青烟:这样狠心的娘亲,还是不要认了。
身上沾了异兽血,青烟要先回去洗漱一番。
孔群毛遂自荐,主动提出要去帮她看着卫籁煮米饭。
李落寒和兰深带着蜚崽子守在母蜚兽旁边,让蜚崽子自己喝奶。
青烟先去了从风的房间,没看见人,才回到自己屋里。
门一开,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
地上一件月牙色外袍。
不远处东倒西歪的两只靴子。
腰带、长衫、中衣……
顺着地上的衣物看去,一直通往内室。
里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怎么在她这里沐浴,自己屋里没水吗?m.χIùmЬ.CǒM
举步朝内室走去,想把人赶走,听到水声越来越近,竟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垂眸看着地上的衣物,他不会都脱了吧。
青烟叹了口气,转头到外面倒水喝。
一连喝了三杯水,忽然发现内室里的水声停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没作声,走到书案后面开始看书。
等了半个时辰,第十二次抬起头,依然没看见内室里的人走出来。
洗睡着了吗?
这么久,水肯定都冷了。
青烟皱眉,想到他身上还有伤,顾不上他到底穿了没,直接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珠帘晃动的声音,惊醒了木桶里的人。
从风抬头,一双眼睛红通通湿漉漉的,像是哭过一样。
青烟呼吸停滞。
心好像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
疼得厉害。
她冲了过去,摸到他的脸颊冰凉。
“怎么了?是伤口疼吗?”
从风呆愣地仰头看着她,动了动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青烟不管他想说什么,手直接伸进水里,找到他的手腕,给他把脉。
这次他的脉象终于有了变化,不再平稳有力,而是有些混乱,似有一股磅礴之力在他体内胡乱冲撞,蠢蠢欲动。
难道是小豆芽?
最近几日也没发生什么,为什么小豆芽又开始躁动了?
“哪里不舒服,说话。”她两手扶着他的脑袋,粗声命令。
从风脑袋一歪,脸颊贴着她的手,爱娇地蹭了一下。
一个大男人跟她撒娇?
青烟故意板着脸,把人拽了起来,水花溅了一身也顾不上,抓起一旁的布把他伤口周围的水擦干。
“伤口还没结痂你泡什么水!”
气他不知爱惜,语气下意识特别凶。
从风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青烟气归气,看他已经这么可怜了,也舍不得再骂。
视线一转,想找伤药,这才意识到他没穿衣服。
青烟轻咳了一下,转身背对着。
“赶紧穿起来。”
她拎出药盒,配好能加速伤口愈合的药粉,从风正好走出来。
“衣服呢?”竟然只穿了条裤子。
不过一个大男人皮肤怎么这么水灵?
粉嫩嫩的,想掐。
倒药粉的手指按捺不住搓了搓。
“没拿。”从风声音低哑,抬头看过来。
对上他的目光,青烟只觉一丝丝燥红爬上耳根。
她又看了一眼,才走出去。
一出来看见外头有婢子,立马折回去把门关上。
从风的屋子就在她隔壁,布置陈设却远不及她这个长老住的屋子,没有分什么内室外室。
她随手打开柜子,翻了两下,突然看到一片红纱。
这种布料不该在他一个男子的衣柜里吧。
指尖挑起仔细一看,青烟赶紧丢开,嘴里愤愤骂道,臭小子!
她勾起嘴角,将衣服通通打包,全抱了过去。
嘿嘿,看他怎么解释。
柜里的衣物本来叠放整齐,她这么一掏,就乱成一团。
从风看到她抱了一大团衣物过来,直接丢到桌上,哭笑不得。
就不能好好拿吗?
“自己选吧。”青烟故意把红纱放在最上面。
从风却半点不心虚,把红纱小心折好放在一旁,这才捡出要穿的衣物。
青烟就这么坐在一旁边喝水边看他。
褪去青涩,他的身形更加精瘦,双腿笔直修长,腹肌随着呼吸起伏。
唉,男人就该这样才有魅力嘛。
哪像她霸气婆婆这么坏心眼,非要给她塞个几百岁的老头子。
想到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便宜老公,青烟非常反感,尤其是在眼前白嫩嫩美男的衬托下,就是再老一丢丢她都嫌肉柴塞牙,她都看不上!
她就要这样的,再老一点也不行!
她眼睛看着不过瘾,趴在桌上还要伸手去摸。
指尖浮于表面,还是能感受到温热,她想碰又怕被发现,就这么小心翼翼,忽然有点偷的刺激。
腰间被轻轻碰了一下,从风状似不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嗯?”
“哦,有蚊子。”
她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
“谢谢。”他淡笑,继续找衣服。
青烟见他这么迟钝,有些肆无忌惮,不过她有色心没色胆,想的多行动少,只碰了两下就打算收手。
正当她准备放下手,从风忽然拿着一件衣服转过来,他的腹部就这么刚刚好贴着她的手心。
“穿这件可以吗?”他举着手里的衣服问。
青烟皱眉,这小子是死人吗?
她的手都贴到他肚子了竟然没发现?
“随便!”她用力推开他,转身背对着,两手偷偷拍了拍,好像手上沾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拍完了手又拍脸。
她的脸好烫。
要冷静!
从风勾起嘴角,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
但是门外远远观望的婢子却是心急如焚。
长老怎么能让男子随意逗留在闺房中,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警惕地看着院子大门,生怕有别人过来看到了。
吱呀——
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
婢子吓得叫了出来,想到从风讨厌自己,连忙捂住嘴巴。
听到叫声,从风皱眉。
最好不是什么该死的王爷。
青烟走到门口,探头张望,“是她。”
“他是谁?”从风也走了过去。
哦,原来是琴画女弟子。
自己都不认得,他怎么一副认得的模样?
想到在封禁之地他盯着人家姑娘看,青烟语气酸唧唧的,“你认识她?”
“嗯。”从风随口一应,去看桌上的药粉。
心里有个疑问,这些是内服还是外敷?
自己私藏了她的红纱,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从风想到前日她粗鲁地喂荞牙子粉,差点呛死他,盯着那一大坨药粉,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突然走回去,青烟以为他在逃避。
揪着他后背的衣服,恶狠狠地问:“你为什么会认识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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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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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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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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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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