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石机大吃一惊,转头看向江碧,“这么好的东西被你废了,真是个赔钱货。”
尤其是玉脂天泽香,可修复神经损伤,治疗痴愚。
“从风,这药很珍贵吗?”李落寒不懂。
“羽绒苏芳就是你在山顶偷懒,爬上去睡觉的那棵树,至于玉脂天泽香,松鼠窝里一堆,总的来说也就一般。”
从风说得轻松,倒是让一旁的谈西萌瞪大眼睛。
“玉脂天泽香可是极其罕见的,怎么会是一般呢?”
从风耸耸肩,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他如此不屑一顾的口气,按理说该被怀疑在吹牛,可在场的人却无一有此想法。
且不说他在苍灵境域之中各种从容淡定的表现,单单文考那天他撑伞的样子,考核结束后,三家学院的长老私底下与弟子谈论,都惊讶了许久。
孔群不相信一个新弟子能有如此修为,曾想探听从风的来历,最后却什么也查不出。
“是挺一般的。”李落寒点头。
小临山顶,终年被冰雪覆盖的那一片,全是这种树,又不好看也没什么特色。
至于小松鼠,平时不觉得,离开那么久还挺想念的,还有甜脆的李子,好馋呀。
李落寒正天马行空地想着,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寒意。
“师父?”师父的神情为什么这么吓人?
李落寒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为师让你们每日上山修炼,原来你都是在偷懒睡大觉?”青烟斜眼睨着他。
李落寒边认错边撒腿跑,躲到从风背后不敢再吱声。
“让开!”青烟看向从风。
李落寒紧紧揪着从风的衣服,低声求他一定要救命。
从风这次倒是很给力,各种阻拦。
一会儿抓她的手,一会儿抵着她的腰,最后竟直接抱住青烟。
他的神情敬畏,举止克制。
每个动作点到即止,碰到了就马上退开,并未有一丝一毫留恋。
即便过于亲昵,旁人初看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当他们师徒情深,关系亲近。
青烟对从风的小动作一清二楚,警告似的剜了他一眼。
李落寒猛一对上她的眼神,不由害怕得打了个哆嗦,却见从风还在笑,心中一股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真正的勇士,才敢于直面师父的眼刀子。
江碧也知道羽绒苏芳是消肿生肌、解毒镇痛的良药,盯着地上的一摊粉末后悔不已。
只是覆水难收,她不甘在外人面前示弱,仍旧倔强地绷着脸。
可她受伤太重加上蜇人蜂毒素影响,虚弱地爬不起来,浑身沾了污泥,显得更加难堪。
还是沈林见她可怜,于心不忍才把她扶起来。
半日后,果然不出大师姐所料,他们就看到了一口泉眼。
泉眼不大,池子很大,和大衾阁的热泉差不多。
李落寒弯腰用手一捞,“师父,一点也不冷。”
说完还掬了一口送进嘴里。
喝完还吧唧嘴巴。
有脑子的人:他在干啥?
没脑子的人:好喝吗?
青烟傻眼,“这要是有毒,你也算帮我们试过了。”
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就敢喝,也就她这个傻弟子才做得出来。
“有毒?”李落寒吓得连连后退,挨着从风的脚才停下。
“此泉无毒。”
从风这会儿没故意吓他,蹲下用泉水洗手。
仔仔细细,洗了一遍又一遍。
“你干嘛?”
“手脏了。”
从风动作优雅,不厌其烦,直到看见青烟走近才笑着抬头。
眼神好像在问,可以了吗?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嫌他碰了江碧的手脏。
青烟抿着笑,没管他,朝池中间一块石碑走去。
大师姐和奕君子正在看碑上的文字。
不知是哪国文字,青烟看得吃力。
“写了什么?”
“前途凶险万分,此处便是殊途,向阳为生向阴为死。”
“会死人……”青烟不由看向江碧和石机。
几日同行下来,这些人的修为高低她看得七七八八。
石机当即明白她眼神的含义,“我不怕死。”
青烟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辛辛苦苦活了那么多年,修炼也小有所成,没必要白白送死。”
“想想良玉和庄重,以前多嚣张的两个人,连我们伍仙的女弟子都敢调戏。”
石机正想说他和他们不一样,没想到这位长老旧事重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虽然与他无关,但身为同门,他替他们害臊。
“你看现在,被大石头砸得稀巴烂,死无全尸,化作灰烬,如果你也是这样的下场,你甘心吗?”
星火见他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子汉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石机,听长老的吧。”
看到石机点头,青烟一脸欣慰。
“听孔群长老说你幼时筋骨受过伤,以后有机会,弄点露花毒蕈给你泡泡身,除了根省得麻烦。”
除根?石机一愣。
星火推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多谢青烟长老。”
那是他的宿疾,限制他的修炼,以至于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勤奋,进度却比任何人都慢。
若能根治,那就太好了。
见他答应,青烟不再多言,转而看向谈家两兄妹。
谈东彪自认为修为不差,不愿轻易退出。
谈西萌想的是青烟长老若是能允她一门婚事,她就马上答应。
不料她没像对石机一样耐心劝诫,只说了句你们自己看着办,就与大师姐说话去了。琇書蛧
“这是哪国文字,鸡爪乱爬一般,毫无规律可言。”
“那些纹路不过是风吹雨打留下的痕迹,并非文字。”
大师姐笑了笑,握着她的手附在石碑上。
只见原本青苔横生的石碑突然发出亮光,显现两行文字。
一会儿,字就隐去了。
青烟一脸骄傲,“哇,我的手一碰到就亮了,莫非我就是天选之人?”
大师姐正打算解释,李落寒就去摸石碑。
也亮了。
他觉得好玩,抓兰深的手试了试,又去抓星火的手。
青烟此时才明白,什么天选之人,根本就是是个人碰一下都会亮。
这也就罢了,最后一只小青蛙跳跳跳,撞到了石碑,石碑竟然还亮。
青烟一脸不开心。
从风轻笑出声,静静看着她撅嘴巴生闷气。
“大师姐,此泉如何过?”
奕君子到处找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通路,他们要如何抵达长嬴境域。
青烟转头一看,望着泉中回旋的漩涡,大抵猜到了。
“游过去。”大师姐一反常态,笑得眉眼弯弯,打量奕君子。
“见奕师弟身材修长匀称,平日又勤于锻炼,泅水姿态定然赏心悦目,只是不知水性如何。”
青烟一听,眼睛直勾勾盯着奕君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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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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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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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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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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