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想了想问蓝菖,“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是易容过的?”
“极有可能。”
“我们先去看看尸体,你再好好想想,有任何线索让司会通知我。”
青烟和蓝菖前脚刚走,老翁就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扫把扛在肩上。
“怎么又有别的男人?”
他真的怕这臭丫头一天换一个,到时候他以死谢罪都不顶用。
小姑娘家家,就不能纯洁一点吗?
老翁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
再回头看向库房里鬼鬼祟祟的人。
司会早就看见老头了,他躲进库房想来个请君入瓮,外加瓮中捉鳖。
没想到他等了半天,老头只在门口东张西望,走来走去,就是不进来。
害得他一直在瓮里,没法出去。
青烟随蓝菖来到死的预备弟子家中。
普通人家,七八个孩子,死了一个不受宠的似乎没什么太大影响。
相比于找到凶手,孩子的父母好像更在意伍仙学院能否出一笔丧葬费,如果额外还有一笔抚恤金那就更好了。
青烟看着被遗忘在角落里尸首,再看那孩子父母腆着脸和蓝菖争取更多钱财,心情顿时沮丧到了极点。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夭折在最美好的年华,却没有一个人怜惜。
孩子之于父母,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甩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青烟掀开破烂草席。
稚嫩的脸已经开始浮肿,嘴唇紫黑,同样是腰部一个大口子,泛着紫色金属光的血早已干透。
“和钱包的伤一模一样。”
钱包?
蓝菖不知道钱包是谁,他只知道钱家少爷。
钱家少爷难道不是叫钱一凉吗?
怎么叫钱包了?
看过第二个少年的尸首时,青烟断定凶手就是同一个人。
“这两人出事时并没有其他人看到,身上也没有任何线索,看来只能再问钱少爷,看他能想起什么。”
蓝菖懊恼地垂着头,拿了学院的木牌,就是他伍仙学院的人,竟然就这样死了,还找不到凶手,让他难以接受。
“谁说没有线索。”青烟用白帕将少年手中的木牌包好。
“发现尸首的人称木牌被丢在较远的地方,肯定是有谁捡起来过。”
“可是木牌上什么也没有。”蓝菖不觉得这有什么用。
“我在藏书阁里看到一本书,其中记录了一种可以通过接触之物上的痕迹,显现出之前景象的方法,但是如果超过太长时间,或者痕迹被人为故意抹去,就显示不出来了。”
蓝菖只听说过瞭遥镜可观看十万八千里之外的景况,却不知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回溯以往的景象。
青烟心里想的却是这时候有监控就完美了。
直接回放就知道是谁,省得她动脑筋。
“那青烟长老可会这方法?”
蓝菖一副非常想看的样子,弄得青烟有些窘。
她就是看到过,也记得大概的技术步骤。
至于实际操作,她不行。
“要不我试试?”青烟说得半点底气也没有。
蓝菖立马接过木牌,用白帕垫着摊在掌心举到她面前,“请。”
青烟骑虎难下,只得回忆具体方法。
闭眼调气,一瞬一息的控制分毫不差,至虚极静笃之境界。
运气于丹田,以神驭炁,集于掌心,轻拂木牌。
她本就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木牌上方真的出现了一个虚影。
“有,真的有!”蓝菖低呼。
那虚影如钱幺儿所言着一身黑衣,可脸却并不普通,横眉竖目还有一条刀疤。
“很有辨识度,看来不难找。”
青烟吁了口气,总算没给自己丢脸。
“可是这茫茫人海,要到哪里去找?”
“当然是去契阔楼。”
“万万不可!契阔楼高手如云,其中不乏修炼之人,听闻契阔楼楼主更是已至金丹巅峰,以我们的修为,去了无疑就是送死。”
“送死?不行,我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在正义和小命之间,青烟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况且她本就没打算直闯契阔楼,她就是想在附近看看,也许能找到凶手。
青烟让蓝菖给两户人家各十两银子,小户人家从没见过那么多钱,对他们两人感恩戴德,一路跪送到村口。
御剑飞行经过契阔楼的石亭子时,青烟还是忍不住叫蓝菖下去看看。
蓝菖带着她到了距离契阔楼不远的一家酒馆,酒馆二楼可以清楚看到契阔楼的大门。
“大隐隐于市,看来契阔楼的人很有想法啊。”
青烟望着楼下络绎不绝的人流,难以相信一个杀手组织的老巢会安置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之中。
“客官,想吃点什么?”
酒馆小二过来就端着两壶酒,抓起肩上的布擦了擦桌子,给他们一人面前放一壶。
“不要酒,给我们来壶茶。”青烟推开酒壶。
“酒水免费送,吃的才收钱,客官尽管喝便是。”
“还有这等好事?”蓝菖四下张望。
果然看见每一桌都有几壶酒,有的桌上几乎都摆满了酒壶。
“当然,来酒馆肯定是为了喝酒,我们做生意的定然要让客官们都满意,我这就去给客官拿茶来。”m.χIùmЬ.CǒM
青烟拿起酒壶嗅了嗅,酒香扑鼻却不浓郁,似乎还带了点淡淡的水果香甜,让她忍不住想试上一口。
不过在契阔楼的地盘,她有所防备。
直到坐了半天,契阔楼无人进出,酒馆里也毫无可疑之处,酒客推杯换盏,好不畅快,青烟才百无聊赖地倒了半杯酒,缓缓举了起来。
“想死的就多喝一点。”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青烟盯着酒杯中粼粼波光,对着来人淡淡一笑。
来人见她笑得淡雅从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可能被骗了。
“小丫头,还挺聪明。”
老翁刚走近,青烟就把凳子踢掉不给他坐。
老翁委屈,“我都不气了你还气?也不想想刚才是谁救了你的命。”
“你也可以不救。”青烟一字一顿,言外之意明显。
老翁衣着简朴,不受长老待见,但一看就是有修为之人。
况且他能看出酒中有毒,必定不可小觑,蓝菖对他分外客气。
“请问老丈尊姓大名。”
老翁眼珠子在青烟和蓝菖之间转来转去,最后瞪了蓝菖一眼。
蓝菖:“……”
什么仇什么怨?
踩到他家祖坟了?
青烟放下酒杯,“小临山扫地的老头你不认识吗?”
蓝菖想了一下摇头,他怎么从未见过。
“什么叫扫地的老头?我可是纪元仙翁哎。”老翁嘟嘟囔囔。
他声音很轻,没人听见。
青烟见酒楼门口来人,轻拍桌子,示意他闭嘴。
老翁转头一看,原来是给家里打酒的小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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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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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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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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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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