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族长说的不错,我们不应该惧怕那个姓沈的!”
“大户江一家和佐藤剑师,我觉得我们什么都不应该怕!”
“区区华国而已,怎么可能和海国比,我们在海国都能站稳脚跟,何须怕他一个华国来的武者?”
“要我说,就算他找上门来又怎样?佐藤剑师一剑的事情。”
何忠信在所有人的话音中沉默着。
在何家,他的年纪最大,知世故也最多。
对于华国武道界真正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巅峰时期。
他知道虽然现在华国武道界看起来有些缭乱,但那只是表面现象。
随着真正的高手隐退,新一代的武者还在历练,虽然华国武道界看起来出现了青黄不接的现象,不过这只会是短暂的。新的巅峰王者出现是迟早的事情,有可能就是现在,有可能就是沈飞。
可是,在海国生活已久的何家人,思想却早就已经被海国的武道界给同化了。
他们根本看不起华国的武道,嗤之以鼻于它的凋零,俯视着它,并且觉得它再也不可能崛起了。
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莫过如此。
近百年前,华国在经历几近灭国的混乱中,经济文化的发展的确落后于整个东亚的其他国家。
但是,近几十年,它的经济早就已经腾飞了。
何家自以为是的家族产业,其实在华国的一众富豪世家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是他们还不自知罢了。
故步自封,又拒绝接受现实,才会让参加家族会议的这群何家人,对于自家的实力充满了自信,连沈飞的威胁都丝毫不惧。
何忠信深知,想要保全整个家族,求和是唯一可行的道路,而且仅仅能换得一线生机而已。
但是他作为家主,并不能左右族长以及公司高层的决议。
当家族中大部分人的投票都倾向于解决掉沈飞的时候,他能做的,也只有一声叹息之后,少数服从多数的点头应允而已。
……
何家的大屋中,家族会议还在紧锣密鼓的召开着。
大门外,沈飞一直在和张璇发消息,这会儿消息发完,他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收,径直朝着何家大门走了过去。
何家的大门可不是畅通无阻的。
‘大户江一家’的手下,还有何家自家的安保人员,在门口站了重重几层。
一看见沈飞朝他们走近,都凶神恶煞了起来。
“滚滚滚,今天不是来做工的日子!今天何家有大事发生,不许任何无关人员进出,你可以走了!”
其中一个看起来最面善的何家安保对沈飞驱赶道。
他们看见沈飞这副衣着普通的样子,完全没有把他当做宾客或者认出他就是那位“不得了”的沈先生,而是把他当做了经常来何家作木工的普通工人。
沈飞肯定不是来做工的,自然就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
他能听能说各国语言,说得和本地人一样好,但不代表他会对每一句话都有所回应,尤其是驱赶他的时候。
“说你呢!”
有几个人一看这沈飞还在朝前走,马上涌了过来。
“你是来找麻烦的?”
‘大户江一家’的手下最先看出来了,手就按在了腰间的武士刀上。
另外几个人则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手枪,直接瞄准了沈飞的额头。
“把路让开,你们所有人都可以不用死。”
沈飞用流利熟练的海国语言对他们说道。
“他是谁?”
“不知道?”
“就他一个?”
“就他一个。”
“那解决了吧!”
‘大户江一家’打头的几个手下相互嘀咕了几句,拿着武士刀的人就冲上来了。
夺人性命在这里似乎就像是切西瓜一样的小事似的,这些高举着武士刀的人,竟然直接朝着沈飞的致命要害就砍。
这要是被砍中一刀,非死即伤。
不过,就算是和佐藤刃卫比起来,这些用武士刀的人简直笨拙的就像第一次拿刀一样,更别提他们的对手是沈飞了。
沈飞连手都没动,仅仅是放出了杀气,就让最先冲到他面前的人满脸恐惧,动作也慢了下来。
“你们愣着干什么?擅闯何家,还不直接砍了他!”
有一个明显是头领模样的人,不满的冲他们喝斥着。
“可是……”
一个手下,双手握着武士刀的刀柄,小步的往后退,看起来非常紧张。Χiυmъ.cοΜ
他说不清所以然,只是觉得看到沈飞就觉得恐惧,就像一个人在野外,空手没有武器的时候遇见一只饥饿至极的壮年雄狮一样恐惧。
他想跑。还有其他好几个人想跑。
那个头领见状明显生气了:“没有可是!全部给我上!乱刀剁了他就是了!”
原本退缩的手下们,心惊胆战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咬了咬牙还是朝着沈飞冲了过来。
“这就真的是送死了。”
沈飞说话间,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气浪朝周围冲荡开来。
……
何家的大屋,讨论愈发的激烈了,不过大部分人都站在了何乔山那一边。
如今他们正在讨论要如何解决沈飞这个麻烦。
何忠信一言不发,听着周围的话语如火如荼,时不时的叹气一声。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急促的冲了进来,沿着墙根、弓着腰,脚步匆匆的绕到了何忠信与何乔山的身边,单膝跪下之后悄声说了几句什么。
何忠信皱起了眉头,何乔山听完之后却大笑出声。
“有人敢闯进我何家?还是在今天,何家举行家族会议、戒备如此森严的时候?他是不想活了吗?”
他快活的嘲笑起来,声音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有人闯进我们何家来了!”
“真的吗?活腻了吗?几个人?”
“好像就一个!”
“就一个?他是不是还没有跨进大门就被‘大户江一家’的人给解决了?”
好多人都笑了起来,根本就没有当作一回事。
何忠信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了。
“闯进来的那个人身手很厉害吗?”
他严肃的向进来通报消息的下人问道。
下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也不知道更多的情况。
海国这样的世家向来都等级森严,大多数人根本没有踏进大屋的资格,尤其是在举行这种重要会议的时候。负责通报的这个人,也只是接到了前门传过来的消息,然后转头进屋汇报而已。
何忠信思索了一下,准备起身:“不行,我觉得这个闯进来的人,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老爷子你就是年纪大了,容易患得患失而已。”
何乔山毫不客气的嗤笑了一声。
话音刚落,大屋的大门就又一次被打开了。
何家的大屋,用的是传统日式的结构,大屋的门也是左右拉开。
来人似乎很有礼貌的样子,并没有一脚把大门踹开,只是像携带礼物的宾客一样,把两扇门拉开了一条几十厘米的缝隙,然后把‘礼物’先递了进来。
一个“球”咕噜噜的从门口滚到了大屋内。
正好停在围坐在大屋一圈的何家人中间。
所有的人都被这个“球”吸引了注意力,然后他们才发现,球滚过的地方,竟然留下了一道血痕。
那哪是什么“球”?
那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有女眷尖叫起来,也有人猛地站起来了。
何忠信与何乔山的脸色都变了,他们一起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大屋的门被一只干净的手朝一侧推开,手指白净修长,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杀人的手。
随即,一个人影出现在大门处,然后走进了大屋。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凝住在他的身上。
这个年轻人,剑眉星目,脚步轻松,只身一人就踏入了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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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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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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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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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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