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直到她坐起来才猛然注意到她的衣服被人换了。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渐渐浮现出来。“祈珏!”她还以为自己昨晚上做梦了,真的是他。
她一下子跳下床光着脚走出卧房。然后她看见――精致如画的人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覃圆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偷偷摸摸地吃一把豆腐,结果刚一碰到他的手,祈珏就醒了。
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接着她看见他缓慢得坐起来冲着她笑着说道:“嗨,早上好。”阳光洒下来照射在他的半张脸上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她仰头看着眼前的人那么立体。鼻子,眼睛,嘴巴,以及呼吸的时候此起彼伏的胸口。是真的。
试过那种感觉吗?明明惦记却又因为固执而不去联系,颇有些自作孽不可活的意味。各自寻欢,那是她之前说过的。
“怎么,你功成名就回来娶我了吗?”
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有点懊恼。怎么有种讨债的感觉,可祈珏不欠她什么啊。
“嗯,回来娶你。”
他说得诚恳诱人一下子让覃圆的耳根子酥酥麻麻的。
阳光透过薄纱的窗帘洒下来,落在窗前一寸阳台,映得整个房间格外明亮。
“昨晚上说了什么梦话?”祈珏的话题转移得十分自然。
咦?她说梦话了?让她想想。
他的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朵后面,转盼多情,悉堆眼角。
火光电石之间――天啊,她说了什么~咦惹~尴尬。微微地歪着头,嘴角却忍不住地偷偷弯了弯。她笑时莹润的苹果肌会上扬。尤其是觉得不好意思时别过头不看你的样子,两侧的头发自然的落下来,有着隐约的美好。
“想不起来了吗?我帮你想想。”清晨,阳光正好,心情也正好。
覃圆刚刚睡醒的脸皮还有些粉粉的,唇色更是嫣红得潋了水色,显得整张脸格外明媚。他看了良久,那瞳眸深处,黑漆漆,浓重重的。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摩挲她的脸,然后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覃圆这才看他的眼睛。透过他的肩头她看到窗外的阳光在树梢上一闪一闪地跳跃。触手可及的美丽。
她动情地笑了,将头贴在他的膝盖上,说:“好开心啊。”
他的手摸过她流线型的头发轻声说道:“我也很开心。”
“不过,覃圆,我这次是来出差的。所以一会儿你先去吃早饭,我还有工作要忙。”
她呐呐地“哦”了一声,转而问:“那你今晚会过来吗?”不对,真想咬舌自尽,仿佛像个等君临幸的幽怨妇人。于是急忙更正,“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在祈珏久久地定定地注视下。她抿嘴笑了。
“好吧,我就是这个意思。”
说完羞涩地用头点着他的膝盖。他坐在沙发上,覃圆坐在地板的毛毯上。
一下一下,直击心头柔软的地方。祈珏用手抚摸她直柔软的头发,低头闻她秀发上的味道,她身上总是这样香甜的气味,却不腻人,属于很温馨的感觉。
“祈珏,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差不多三年的时间。她和祈珏从认识到在一起才厮磨了一年,然后花了三年来相思。覃圆想和他说这三年她是怎么生活的,她想和他说说她的收获。所以,“祈珏,我想见你。”这句话好像是替没有祈珏那段日子的覃圆说的。
“我会早点结束,然后回来来见你。”他说道这里顿了顿,“我也有话想和你说。”字斟句酌的。
“好。”
用过早餐覃圆回到房间。这个微商的团队年会不过就是玩乐一天而已。刚才在酒店餐厅用餐的时候遇到翠翠。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
“翠翠,我今天暂时不回去了。”
覃翠翠调侃:“知道啦。”
原定今天下午飞回G市的航班,现在看来她是暂时先不回去了。幸而她的事业已经做的很完善了,仓库管理,客服热线什么的都雇用了人。所以她平时只需把订单发给仓库就行。
傍晚,覃圆在海边用了餐之后又点了甜品。一块蛋糕被挖去了一角静静地坐在桌子上。微风拂面,夹杂着淡淡的咸味儿。耳边是澎湃的潮水声。海上的日落壮丽,触目所及都被渲染成红彤彤的一片。红得惊心动魄,她的手,桌子,盘子,皆是这般鲜艳。
正在眺望之际,余光瞥见一个身材修长的人走过来自然而然地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
她侧目表正好对上祈珏悠然沉静的目光。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越发显得他英气逼人。他把西装的外套脱下来弯在手臂上,身上的衬衫拢在西裤里。
“工作怎么样了?”她问。
“一切顺利。”他答。
耳边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她穿了一身碎花的吊带裙,露出光白的胳膊。目光上移,她的锁骨处有两颗并列的黑痣。每一寸轮廓在他的梦里都清晰得可以描摩下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覃圆便又望向那无边无际的大海。她在酝酿寻找合适的字眼来开口。
他顺着覃圆的目光眺望,懒懒地坐着也并不急着开口。良久。桌子上的冷饮杯壁落自顾自地落下水珠。
“祈珏,你后来不在的三年,我去学了很多东西。”她平静地开口叙述。祈珏离开那阵子她拼命地学了英语,每天对着英剧美剧练上一个小时。覃圆还报名了培训班去学习会计,那段时间她做梦都能梦到自己在背会计科目。什么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着书本。她顺利考下会计从业资格证那天兴奋得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覃圆不靠这个吃饭。可是她还是去找工作了。吃了很多次闭门羹之后才有一家小公司肯录用她做出纳。实际工作才知道并不仅仅像书里所写的那样简单。各种状况出错被上级骂得狗血淋头。那是覃圆最身心俱疲的日子。后来有做了会计。她下班之后几乎是累的不想不说话,可是隔着网络面对顾客她还是热情洋溢地左一个“宝宝”又一个“宝宝”。天知道网络的这头她累的眼皮都快抬不起来。
“我还练了瑜伽。”她淡淡地说道。为此她还不小心拉伤了韧带,疼得死去活来。是的,她很怕疼。
覃圆说得专注,一边回忆一边说,双眼雾蒙蒙的。
他终于察觉到覃圆和三年前的变化,不是五官的变化,那种骨子里头的气质――娴静悠然了许多,而且更加坦荡。
她说了许多终于转过头来直视祈珏的眼睛。
“祈珏,我们之间所存在的距离一度让我觉得很自卑。”
他微愣。从未想过会让她有了这样子的困扰。
“我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能够配得上你。”她努力地变得更好就是为了和他站在一起成为别人羡慕的那一对。她喜欢祈珏真的是喜欢到了骨子里成为一种固执的信念。
“你走的时候我说过,你要是遇到一个更喜欢的人我不会纠缠。”她当时说分手算是给祈珏一个机会,当他遇到更多人的时候最后是否还会选择她?
“现在你回来了,我想问你,你有遇到过那么一个人吗?”
覃圆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紧紧地盯视着祈珏。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一揽将她抱入怀里。眉角微微扬起,眸子清亮透彻。“不会再有了。覃圆,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个。”让他那么心动。娇媚的笑容,善良的举动,让人心疼的过去。以及现在坦然娴静的模样,他都喜欢。
祈珏面子上清冷可是却是个很看重情谊的人。对待友情亲情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爱情。要么不爱,要么就认真爱。认定一个人就不会轻易地改变了。
覃圆的头埋在祈珏怀里嗅着熟悉的气味。肩膀却微微颤抖不止,突然之间觉得很委屈。抑制不住的无声抽泣。很快祈珏的衬衣就湿透了。
祈珏紧紧地抱着她。
“覃圆,和我回N市吧。”他望向沙滩上穿着清凉衣服的男男女女,悠悠开口说道,“那里下雪了。”让他轻易想到了深情不负共白头。
两个人是面前一片壮丽碧蓝的海。碧波映着太阳,波光粼粼夺目耀眼。
祈珏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人,深深地呼吸着使人心旷神怡的新鲜海风。m.χIùmЬ.CǒM
海浪正舐着金色的沙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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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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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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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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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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