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为之动容。因为喝了酒她的脸上有点点微醺,红扑扑的。“不客气。”
覃圆摆摆手站起来,“我说的不只是这个。带我参观学校还有带我去上课。我真的很感谢你。”她想往马路那边去打车,一边晃着手上的包一边说,“我以前比较胆小而且有点小自卑,所以我来了G市两年都没进过G大……”所以她才格外感谢祈珏带她过来也让她好好地体会了一下在这里上课是什么感觉。大学,真的很美好……
祈珏有些失神,有些事明明在你看来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在有些人眼里却分外珍贵。
覃圆摇晃晃地走在前边。脚下是十几层的台阶,那边就是马路,那样子她就可以打车回去好好地休息一下了。这样子想着受到酒精的麻痹作用,突然一个踩空,重心不稳地一个往前,就滚了下去。
“覃圆!”
她只觉得天翻地覆身上被骼得发疼,她滚落下去的时候听到了祈珏的声音。落地以后,覃圆吃痛地蜷缩起来。脸上一片热热的,感觉有什么液体正一点一点的渗出来。隐约觉得自己的下巴应该是嗑出血了。本就是夏天,血液循环得快,那种疼痛感一阵一阵的,让她的脑袋发胀,嗡嗡作响。下意识地就拿手去捂住下巴。
祈珏一下子反应过来两三步地跑下台阶,把覃圆扶起来。看到她脖子上都是湿漉漉的鲜红血液,脸色刷的就白了。于是二话不说的把她抱起来到路边去拦了一辆车。
覃圆哭丧着脸:“祈珏,嘶,疼!”她抓住目前唯一能帮她的人。有点害怕,她从小怕疼,记得有一次她和奶奶去田里割稻谷,因为握着稻杆的手太低镰刀一割就把小拇指的一小块肉给割了下来。那时候疼得立马就哇得哭了起来。她奶奶赶紧就地找了路边的草药,含在嘴里嚼碎了给她敷上。
“没事,别怕。我送你去医院。”好在这边的出租车不少,很快就拦到了一辆车。祈珏把她抱到后座上,也跟着坐上去。对司机说道,“师傅,去附近的医院。”
覃圆感到脖子上还有都是粘糊糊的,一股子的血腥味儿。她还没流过那么多的血,心里有点慌张。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祈珏问:“流了那么多血我会不会死啊?”
祈珏徒手帮她擦了擦脖子上的血液,原本干净得发白的衬衣没一会儿功夫就红成一片。她的下颌磕破,不知道是嗑到什么横着开裂了一道口子,伤口隐约能看到骨头。看她这样紧张,原本很着急的他嘴上柔和地安慰:“别怕,我陪着你,不会让你有事的。只是蹭了点皮。”
“师傅,再快点。还有麻烦您把后视镜合上。”祈珏怕覃圆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心里又要往坏的方面想了。
她很久以后才后知后觉,生命中对她说过别怕会陪着她的话的人,一个成了此生最珍贵的朋友,一个成了她可遇而不可求的缘。
到了医院,他立刻把覃圆抱往急诊部。已经是九点半了,医院里的人没有白天那么多。病人不多,但是值班医生还是在的。
“您好,我的朋友下颌磕破了。”祈珏一路抱着她到护士站简单地说明情况。
护士看了看情况说:“好,您先把她放下来。我叫医生过来。”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简单地让覃圆做了几个张嘴咬合的动作,安慰道:“姑娘放轻松,没有伤到颌关节,缝几针就好了。”
“啊?”她轻微地动了动下巴,发出一声悲惨的声音,“会不会留疤……”她不敢动得太厉害所以说话口齿不清的。
旁边的护士笑笑,温和地说:“我们医院的医生针法很好,你放心。不会留疤的。”
医生也笑了:“小姑娘就是担心容貌。”说着看向祈珏,“你是男朋友是吗?一会儿去办张就诊卡,然后把费用交了。”
没一会儿,覃圆就看到护士开始准备一些针药器械,这大夏天地她忍不住抖了个机灵。太可怕了……从小到大她很少生病也很少进医院。这一来就得缝针,她这也是没话说了。
祈珏拿着她的身份证办卡之后回来看到覃圆眼底的怯意。“我在外边等你。”他的声音清浅,还带了一份诱哄。
虽然很迟疑,但是覃圆最后还是进了治疗室。她躺在治疗台上,医生给她蒙上眼睛挡住视线,接着就开始打麻醉。只是局部麻醉,覃圆眨了眨眼睛,扇子似的睫毛在白布下一刷一刷的。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并没有感觉到很疼,医生的动作很轻,手指凉凉的。让覃圆一下子卸下担心。心里嘀咕着:救死扶伤的好医生。
趁着覃圆进去缝针祈珏给冯毅言打了个电话。“毅言,把我的车开过来。”上回有一次冯毅言说想试试他的车所以就拿去溜了几天。
“怎么,想你的坐骑了?”那端冯毅言依旧是半吊子的语气。
“覃圆把下巴磕破了。我们现在在第二人民医院,她正在缝针。”三言两语把情况说明白,“我一会儿要送她回去。”
冯毅言惊讶什么情况这是,“好吧,我一会儿把车开过去。”
覃圆缝了几针又打了破伤风针,然后医生又问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她活动活动了筋骨,并没有什么大碍。手臂上被蹭破的伤口,护士也拿着棉球给她消毒擦药过了。“应该没有什么了。谢谢医生。”xǐυmь.℃òm
“我再给你开一瓶消毒液回去擦洗。注意不要让伤口发炎,最近不要吃辛辣实物。”
她僵着脖子不敢动弹,嘴巴也不敢说太多。几乎是用鼻子发声:“嗯。”
她踱步走出来从医院的玻璃上看着自己的样子。原本脸蛋就不是小巧的样子,这下好了,包着纱布更显得脸上面积大了一倍。
祈珏在外边看到她后迈着修长的腿走上来,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我看看。”
覃圆很顺从地抬起头眉头皱成一团:“你看。”像小孩子受伤后和大人委屈诉说的样子。
语气中的亲昵让祈珏不可察觉地微微一笑。“这几天尽量少碰水,伤口发炎了就不好了。知道吗,嗯?”祈珏眉目间漾开一股温柔,语气中也是哄人的味道。
“嗯……多少点了?拿了药就回去吧。”覃圆摆摆手没心思逗留医院,想回去休息了。
“等等,我去取车。”
“哦。”覃圆一定是脑子没转过弯来,直到看到一辆黑色的路虎缓缓开到她面前才惊呆了。她透过车窗看到祈珏好看的侧脸震惊得双目圆睁。身后医院前面红色的LED一直滚动着,那红光落在祈珏眼睛里也多了一丝魅惑。
车里面传来祈珏的声音:“上车。”
她愣愣地拉开车门上去。“你从哪里变出来的车?”
祈珏轻笑:“我的。刚才让冯毅言开过来的。”
覃圆一开始只是以为祈珏是个快递小哥,后来他是G大的学生,没想到他还是个隐形的土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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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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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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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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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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