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珏杵着笔直的两腿站在原地凝视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安静的室内让他清晰地感觉到内心的想法,有点空。他的眉心拧成结――就这么被人抛弃了?
郑少琛人高腿长的,三两步就走出了图书馆。覃圆小跑着才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少琛学长。”她叫了一声。
郑少琛回过头看到不远处站着这个模样挺俊俏的女生觉得有些眼熟,但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于是礼貌地问了一句:“你是……”
覃圆有些尴尬和失落:“覃圆,你不记得了吗?”
像是回忆了一边,郑少琛不可思议地笑了:“覃圆,怎么会?居然是你,我都认不出来了!”印象中的覃圆瘦瘦的黑黑的而且有点胆小说话不太喜欢看别人的眼睛。而眼前的女生皮肤亮白容貌因为长开了端正漂亮。说话时眼睛里像是漾着水光,分外动人。“变漂亮了许多呢!”
即使是过去很久,即使后来覃圆也受到过别人的称赞,然而在面对郑少琛的赞美时她还是很腼腆地笑了。“也长胖了不少,学长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我来。”她自黒着说道。
“哪有?女孩子胖一些可爱。”郑少琛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我有个球赛,要去看看吗?”
覃圆处的不是那个看着男生女生拥抱都会觉得奇怪的年纪了,她泰然自若地答应:“好啊。”此时她已经全然忘记了祈珏。
篮球馆。
他们到时馆内的气氛已经很热闹。一路上覃圆得知郑少琛学的是法学。篮球赛是法学系和建筑系之间的比赛。
“你先找个位置坐着,我过去了。”郑少琛交代。
他走下去。几个男生迎上来说说笑笑:“怎么才来?”郑少琛解释了一下就去换球服。
覃圆本来就是一个人,于是随便找了一个比较后面的位置坐下来。一整排就只有她一个人,和前排那些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女生一比显得孤单一些。
很快球赛就开始了。郑少琛首发。场内气氛也随着球赛躁动起来。覃圆远远地看着,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郑少琛外形俊朗加上笑容阳光是很吸引女生的模样,何况他还谦逊有礼。覃圆听到前边的女生在议论六号球服的男生。她听着也不禁嘴角上扬,无疑,郑少琛是优秀的。眉目如初,她替他高兴,像是一种骄傲。
球赛越来越激烈。法学系的队友之间配合得很是默契。球转到郑少琛手上的时候,敌方队员赶紧过来防守。而郑少琛就那么骤然挺住,瞄准跳跃透出。xǐυmь.℃òm
场内一整屏吸,就连覃圆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抛物线一般飞出去的篮球。
一秒两秒,哐――球进了!三分球。
场内随即爆发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覃圆也忍不住跟着鼓起掌。郑少琛朝着观众席这边笑了笑,又继续投入赛事。
比赛扣人心弦,时间也过的快。很快上半场就结束了。郑少琛喝了一口矿泉水就朝着观众席走来。他的头发上滴着汗水,呼吸还没有缓过来走近后冲着覃圆笑笑:“怎么坐的那么靠后?”
那种男性的荷尔蒙气息让覃圆心头一颤。以前她总是在远处观望着他,现在走得近了仍然还是有点不自然,小心翼翼害怕有什么地方出错有损形象。这样子倒有了畏首畏脚地感觉。她解释:“无所谓,我一个人坐哪里都可以。”
他仰头又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口水才问:“我还没有问你也是在G大上学吗?怎么之前都没有见到你?”说着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覃圆沉默一会儿语气缓慢地说:“学长,我已经离开学校两年了。”语气中是满满的无奈。
他皱了皱眉,联想到以前覃圆穿着朴素的样子,想来是家境问题了。郑少琛多少觉得有些可惜,他双手交叉,手肘低在膝盖上,目光炯炯地看着球场,嘴里安慰覃圆:“覃圆,其实也没什么。总会有别的机遇,社会未尝不是一所好大学。”他说完侧过头朝着覃圆柔和一笑,“你要知道,有很多东西是在学校里学不到的。不管在哪,努力就行。”
她呐呐地看着他。一双眼里倒映着他和煦的模样。过去是,现在也是,他的话总能给予她力量。像冬日里的太阳光,那么暖心。
“说不定等我毕业工作你就已经功成名就了。到时候要记得照顾照顾学长啊!”他开玩笑。
覃圆弯着眼睛噗嗤地笑了:“学长说哪里话。”
两个人又继续看了看球赛。下半场建筑系的比分开始拉回。
覃圆心不在焉,她酝酿了好久才缓缓地说:“学长,其实我很谢谢你。”
他侧过头看着她疑惑不解:“怎么说?”
看着郑少琛的表情覃圆就明白了。果然,对他来说或许是性情如此或许是一时好意。然而对于覃圆来说却是一场指引一个方向让她有着不断努力的动力。“以前在高中的时候你就有一直鼓励我。你不知道的是,你的话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力量。这两年我一直朝着你的方向努力。”覃圆说的动容,眼底的感激之意流露于表。
郑少琛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会对覃圆有那么大的影响。他笑着说:“我以为是什么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覃圆怔住。
这时候,场上又响起一阵欢呼。郑少琛把目光转到球场上。
她和他的人际交往。从一开始她就受到他的影响。而对于郑少琛来说她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过客,轻得只是擦肩的重量。
比赛也该结束了,还有一分钟。比分相差不大。或许会在最后时刻拉回来。郑少琛目光炯炯地盯着场上。最后裁判吹哨宣布比赛结束,法学系以三分之差胜出。他远远地朝着队友挥了挥手,对覃圆说:“我一会儿应该有个聚餐。有空我们再聊。或者过年回家老朋友聚一聚也是可以的。”那种为队友欣喜的表情洋溢在脸上。
“好。你过去吧。”覃圆点点头,又静静地坐在原位看他三步两步地走下去。陆陆续续起身的男生女生开始往后退出去。她又看了一眼郑少琛和凑上来交谈队友说说笑笑,然后也跟着起身混进人流中。
“少琛,刚才你边上那姑娘是谁啊?”一人问。
“啧啧啧,艳福不浅。你小子不会脚踏两只船吧?”一人调侃。
郑少琛笑笑:“一个同乡。”他回头看了座位一眼,已经没有了覃圆的身影,然后拍拍队友的肩膀说,“走吧,去哪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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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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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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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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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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