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歌还要拒绝,就未免显得矫情和不识抬举了。
他只得一声不吭地转过身,抬手撩起上衣,露出背脊,还有一截精致瘦白的腰身落入男人眼中。
因为背对着霍北渊,因此秦歌也没有瞧见男人倏然就幽暗下来的眼神。
那双眼漆黑,深邃,幽远,瞳色下却卷起足以燎原的火光。
middot;
就像是一场漫长的折磨。
秦歌背对着男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和动作,只有对方骨节分明的手落在皮肤上那种颤栗感。
他不禁微微屏住呼吸。
等给后背上那两块淤青的地方上过药,秦歌的背脊与后腰在男人修长手掌之下变得烫意惊人,一身冷白的皮肤甚至泛起淡淡的粉红色,粉得令人很想张嘴在那上面咬上一口,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霍北渊到底没这么做,将手从少年身体上撤离,掌心到底还残留着一丝美妙的余韵。
秦歌紧绷到极致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白色T恤滑落而下,遮住泛着粉色也依旧白皙如美玉的腰背。
秦歌这才发觉自己额头上不知何时沁出一丝薄薄的汗。
他想。
健身,明天就开始锻炼身体,不然下次跟陆肆年再干架,老男人又要替他便宜侄子赔罪帮他上药怎么办?
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这种感觉了。
所以
下次务必把陆肆年按在地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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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白以为陆肆年会替自己出头呢,他心里非常清楚,秦歌是那么卑微小心地暗恋着他的未婚夫,有阿年开口,秦歌会向他低头的吧?
结果,江希白左等右等,直到第二天,都没见秦歌来向他道歉,连陆肆年的影子都没见着。
江希白心里存了丝脾气,觉得陆肆年没把自己放在心里,就像是3年前一样。
江希白咬着唇,坐在画室里,手指捏紧了笔刷,哪怕之前的画稿被毁掉,距离向那位画坛的老先生收徒审画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也心情烦躁得一点儿都画不下去。
这些埋怨,在江希白见到陆肆年本尊,特别是陆肆年脸上明晃晃十分扎眼的伤痕时,统统消失不见!
阿年,你这是怎么了?江希白震惊,连忙关心。
他对陆肆年是一片真心。
很小就喜欢陆肆年了。
只是,陆肆年从前一直只把他当弟弟看待,直到那件事情以后
江希白心疼地想要拿手触碰陆肆年眼角青紫的伤痕,陆肆年偏过头,没让他的手指碰到自己的脸,对上江希白失落的脸庞,陆肆年淡淡解释道:没事,只不过跟人打了一架罢了。
他轻描淡写。
言语间没有记恨秦歌的意思。
从前,陆肆年的眼里没有秦歌这个人,对他谈不上爱恨,只听江希白在秦歌那里受过不少的委屈,但的确对方才是江家的亲生儿子,江希白占了人16年的身份,享受江家16年的疼宠与荣华,而秦歌代替他在秦家吃了16年的苦,心里有怨气也是自然的。
他难道还能向秦歌这个苦主出手么?
陆肆年只是心里有几分厌烦从前的秦歌暗地里对自己的窥视罢了。
他并不喜欢,也不稀罕这样的暗恋。
直到这次事情闹得很大,在G大都传开,陆肆年才主动找上秦歌。
想到秦歌对自己大打出手,陆肆年觉得什么暗恋都是他的错觉吧。xiumb.com
再想到那人如今跟他小舅舅关系不明
陆肆年眸子闪了闪,不在江希白面前提起这个人。
江希白却一下子就想到是谁,白了脸,急急地问道:是秦歌,是他跟你动手了对不对?!
陆肆年挺惊讶江希白竟然猜出是谁,毕竟秦歌跟他打架在从前告诉谁都恐怕是做梦一般不可信的。
陆肆年原本没想过告诉江希白,免得让他徒增伤心。
可,江希白自己猜出来了,陆肆年也并没有想过刻意隐瞒,对他说谎。
他默认了。
江希白能猜出来是陆肆年脸上的伤是被秦歌打的,其实也并不奇怪。
秦歌连江野都揍呢!
见陆肆年默认,江希白既心疼,言语间又隐隐透出些许怨怪之意,道:小歌,小歌他怎么能这样呢?
说着,他又低下头,仿佛十分自责,道:对不起阿年,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就不会受伤了。
陆肆年倒是没有怪江希白的意思,只口吻淡淡道:是我技不如人罢了,怨不得旁人。
顿了下,他略微迟疑地开口:希希,以后见到他你就少去招惹吧。
秦歌这个性子,跟从前是大不相同了,再加上有他小舅舅背后撑腰,别说江希白和江家,哪怕是他想要动秦歌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他这么说,也是怕江希白在秦歌手上吃亏。
毕竟,江希白这弱鸡体质,恐怕秦歌三两下就能把他给揍得生活不能自理呢。
有过切身体验秦歌揍人多么心狠手黑的陆肆年,觉得自己的肋骨还隐隐作疼。
一听这话,江希白蓦然睁大了眼睛。
阿年不仅不帮他讨回公道了,竟然还向着秦歌说话!
少去招惹秦歌,这话说得他好像是什么惹事精吗?!
江希白心口窒息,觉得自己都要喘不上来气了,但,他是白月光一样美好善良的少年啊,怎么能够在未婚夫面前无理取闹呢?
哪怕心里生出这般那般的怨恨情绪,江希白面上没有表露出崩自己白月光人设的一面,只隐隐露出几分难过与哀伤的意思,开口道:
阿年,我知道的。
本就是我亏欠了他。
陆肆年见不得江希白难过的样子,但他一向是个冷峻的性子,也做不出来柔情似水的样子,只得转移话题不叫江希白继续伤心,过段时间就是曲老收徒的日子,你的画准备好了么?
江希白抿起唇摇头,唇边露出了丝苦笑的弧度,轻声款款道:本来已经快画好了,但是被毁掉了,只得重画。
陆肆年竟然也没问画为什么被毁掉,被什么人毁掉,只叮嘱道:以你的能力,必定能被曲老收作关门弟子,只是要注意身体,不要为了画画就熬夜,知道吗?
这是陆肆年难得的温柔了。
但,江希白满心只有在陆肆年面前给秦歌上眼药的小心机,见陆肆年不接话茬十分失望,哪里能品味出来这份温柔与关心?
他笑得勉强地点头应了。
心头沉甸甸的。
接连在秦歌这里受挫,这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不过没关系。
江希白轻轻地握紧了手,心想。
奶奶的寿辰快到了,爸爸妈妈马上就要从国外旅行回来了,秦歌秦歌那么渴望父母的爱但是爸爸妈妈只爱他
他没有输。
他不能输。
他也,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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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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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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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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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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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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