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见陈远方神识飘忽不定,奄奄一息。
她急忙使出全部神力,催动陈远方的魂珠。
刹那间,只见万丈光芒四射,魂珠被强行打开。
一道清明神气自魂珠中央,注入陈远方眼角处的那轮红月泪痕之中。
一股淡淡的味道,让陈远方不经意地恋上了,他努力呼吸着。
那芬芳又化作一股强大的信念,使得陈远方坚强地支撑着。
陈远方的红月泪痕,渐渐变深。
本已失去知觉的扶苏,身子微微一震,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僵硬的手终于动了一下,刚才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来。
是的,扶苏终于清醒过来了!xǐυmь.℃òm
“皇上!”太皇太后和太后见扶苏醒来,异常高兴。
在一旁守了三天三夜,不曾合过眼的桓月更是掩面而泣。
“朕这是怎么了?”扶苏一怔,觉得刚才自己就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而现在自己竟又不可思议地活了过来,他整个脑子还晕呼呼的,一片混沌不清。
就在刚才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扶苏第一次感到生命是如此脆弱。
一股深深的无助感,以及对死亡的恐惧,瞬间包围着他,好像随时会把他给呑没!
后来,突然间有了那股柔和的力道,仿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体内,并且缓冲着他心里的痛苦,一步步把他从死神那拉了回来。
迷迷糊糊之中,他听到,有人在叫唤着他!
那人在哭,还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喊叫。
他还看见了余晓秋,在对他笑。
不,他舍不得她死,她还不能死!
于是,扶苏挣扎着,与死神做最后的斗争。
“皇上,你终于醒了!”桓月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汹涌澎湃的感情,紧紧握着扶苏的手!
扶苏一晕倒,太皇太后马上命人从冷宫里把桓月给接了过来。
桓月对着扶苏失声痛哭起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朕没事了!别担心!”扶苏抬头看着桓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抚道。
桓月的心隐隐作痛,她刚才真的怕扶苏就这样离她而去!
“范先生呢?”扶苏的眼睛在四处搜寻着,低声问。
“他……他不大好,不过,太医已为他开了一副宁神的药,此时应是睡着了!”
扶苏一脸愧疚,“都怪朕,太自私……”
扶苏的手微微发抖,他的心里充满了内疚。
这感觉很强烈,很强烈,折磨着他!
“吩咐太医,无论如何,都要治好范先生的病……”扶苏的眼神十分悲伤。
“皇上您先别担心……太医们会尽力的!”桓月安慰着扶苏。
扶苏的眼神黯了黯,问道:余姑娘的后事……”一提到余晓秋,扶苏禁不住伤心落泪。
“已妥当安排!皇上且放宽心……”桓月答道。
扶苏听后,目光微微一变,“那就好……”
他的全身颤抖着,抬眸看了看桓月,唇角被他咬出血丝来。
桓月握着扶苏的手,眼里腾起一层淡淡的水雾。
“好了,皇上醒来是高兴事,都别泪汪汪的,免得皇上看了,心情又难受起来!”太皇太后说道。
“孙儿不孝,让皇奶奶担忧了!”扶苏想起床跪拜。
太皇太后忙止住他,“好孙儿,一切都会过去的!别钻牛角尖了,奶奶看着心疼啊!”
扶苏眼眶一热,点了点头。
“你们都退下吧,有皇后陪着皇上就行!”
众人应了声“是”,便躬身退去。
桓月握着扶苏的手,就这样,静静地守护在他身旁。
扶苏的目光复杂,眼里泪水止不住地涌上来,但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他的唇角动了动,似乎想对桓月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桓月看着扶苏那张苍白的脸,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
扶苏一言不发地躺着,想着余晓秋的事。
“皇上,口渴了吧?”桓月边问边站了起来。
扶苏点了点头。
桓月为扶苏倒了杯水。
扶苏看着桓月,“月儿,我……”
桓月的表情平静,“皇上,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什么都懂!”
扶苏一个愣怔,看着桓月深深的黑眼圈,问:“你看上去很累,朕昏迷多久?”
“三天三夜,皇上!若是您再不醒来,我……也要陪你去了……!”桓月说话时,看着扶苏眼神是深情的。
扶苏沉默了一下,握住桓月的手。
“有你在朕身边,朕知足了!”扶苏说话时的语气异常柔和,泪水直流。
桓月一听,心里一阵欢喜,又一阵伤悲。
她掏出手帕,为扶苏擦去雷泪水,“皇上,你爱的,月儿也会爱的!”
“月儿,谢谢你!”扶苏一阵激动,抱住桓月。
桓月一个紧张,那手帕便掉落在地上。
“月儿,范先生……余姑娘……他们都是我害的!”扶苏喃喃道。
“不,皇上,别这么想!”
此时的桓月,宛如深夜雨里的水滴,轻柔声音里充满淡淡的忧伤,带着几许孤寂。
“不,他们……朕……”
“皇上,你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
“不,我不困!”
扶苏不敢闭眼,怕一闭眼,余晓秋的血就会喷溅到身前。
扶苏的眼色有些恍惚,他的手指在不停颤抖着。
桓月挣脱开扶苏的手,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手帕。
她的手停顿了很久,最后还是紧紧握着扶苏的手。
她清澈的目光里带着复杂的感情,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扶苏出神。
谁也不知道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忽然,她的身子一震,朝着扶苏微微苦笑。
那笑容是悲哀的,也是宿命的,宛如撕裂开来的伤口,怎么也合不上。
默然良久,她才低声叹息,那双美丽的眼里闪着叹息,又透着罕见的果敢!
扶苏迎上桓月的目光,他的心无来由地颤了一下,看着桓月的眼神也变了。
他能感觉得到桓月此时心中的痛苦与酸楚。
是的,皇后心里苦着呢!
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一个结一个结地朝自己身上打个没完没了,最后终把自己缠成死路一条!
她爱自己,也不得不爱着自己所爱的一切!
思及此,扶苏忍不住对着桓月说:“苦了你!以后不会了!”
他拉了拉桓月的手。
她的手怎么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但愿她的心还暖着!”扶苏心里暗暗想。
看着从她眼里映出来的自己的身影,扶苏心中万般苦涩。
扶苏恍然,有些幸福明明近在眼前,自己却不好好珍惜。
但是却去追逐觉离他好遥远,好遥远的镜中花,水中月,那些简直远得遥不可及!
任他扶苏怎么努力去抓,也抓不住!
自己的心,为何此时此刻如此疼痛?
扶苏仿佛听到自己心中传来的那一声深深的叹息!
不知为何,他始终无法直面对余晓秋的死!
桓月本就彻骨寒冷的手,一接触到扶苏的手,瞬间一股暖流从扶苏的指尖传到桓月的手掌心中。
有那么一瞬间,桓月的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
皇上从此只会爱我一个人吗?
桓月的内心极不平静。
一种不确定的情绪在快速包围着她。
桓月微微蹙眉,平静地说,“皇上,只要能留在您身边,陪着你,什么苦都不算苦!”说完,她倒在扶苏怀里。
扶苏轻柔地拍了拍桓月的肩。
窗外,明月悬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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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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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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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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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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