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亲自给扶苏打洗脸水。
小喜子端水进来,就看到扶苏在写字。
扶苏把毛笔放下,一边洗脸,一边问小喜子,“今天在清心观,你看公子高怎么样?”
小喜子答道:“皇上的眼,才叫圣明,小的眼,只够数钱!”
小喜子见扶苏洗好了脸,便吩咐宫女将盥洗器皿撤下。
“朕觉得,公子高这人,不简单。绝非李斯**,可也并非忠厚之人!”扶苏道,”不过,他目前不以真面目示人,朕也不贸然作断语,待后再看吧!”
小喜子忙道,“皇上英明,那公子高若是良善之辈,今日就该抓住机会,向皇上您表忠心。小的看他尽在皇上面前,装糊涂呢!可恶至极!”
“先别管他了。”扶苏摆了摆手,暂时没兴趣纠结公子高这个人。
“算来,分田到户也有一年了,百姓应该能过上好日子了!”扶苏眼里漾着期待。
“皇上圣虑深远,是百姓的福啊!这百姓,分到了田,都要额手庆贺,传颂尧天舜地呢!”小喜子躬身道。
扶苏听后,颇感欣慰。
……
多雨的深秋,天刚黑,便又阴了。
李初玄当完了差,便和几个兄弟到刘刺头那喝酒。
直到半夜,才回到府里。
李初玄伸了个懒腰,连连打哈欠,刚准备去睡觉。
恰在此时,管家来报,“大人,外头有位年轻公子来访。”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呢?
李初玄迟疑地问管家:“是熟的朋友吗?”
管家回道:“不是,从来没见过!”
李初玄说:“辞了吧,太晚了,诸多不便。”
话刚一说完,年轻公子忽地破门而入。
他笑吟吟地作揖,道:“不速之客,深夜造访,必有要事,李大人,怎的就不肯赐见呢?”
眼前少年风度翩翩,潇洒自如,虽从泥地里走来,却连半点泥水全无!
李初玄打量着少年,甚觉惊奇,忙还礼道:“足下是……?”
少年看了看四周,显然是有机密之事要禀告。
李初玄带他进了书房,“说吧,你是谁,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少年答道:“我是李斯府里的门客——魏旬宣。在下冒险前来,想告诉大人,明日万万不可前往蒙府!”
李初玄一惊,他们陪皇上到蒙府,是极机密的事,怎的他都知道?是来套我话的么?”ωωω.χΙυΜЬ.Cǒm
“明日,我到蒙府做什么?”李初玄不露声色道。
魏旬宣急了,直言道:“赶紧禀告皇上,千万别去蒙府!”
“你总得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蒙府?为什么又不能去呢?”李初玄冷冷地问。
“别问那么多了,总之,你和皇上,都不能去。”少年叹道。
李初玄生气了,“大丈夫总要来去明白,我不能做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事。”
少年再次叹道:“恐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既然你不愿意实话实说,那你就走吧!”李初玄刚想叫管家送客,少年道:“李斯已准备在蒙府下手,除掉你和张辰他们,还有皇上!”
李初玄闻言,犹如五雷轰顶,这下着他真的急了。
他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拦住少年的去路,紧扳着他的肩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恩人,你是我魏旬宣的恩人。我只愿你平安。”魏旬宣看着李初玄,眼里含泪。
李初玄再细细打量魏旬宣,“你,就是那个偷馒头的小叫花子?!”
魏旬宣点点头,跪下,“恩人,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恐怕我早就被打死!”
李初玄忙扶起魏旬宣,说:“多少年了,你都长成美少年!”
李初玄真的不敢相信,昔日偷馒头的小叫花子,已长成翩翩少年。
“恩人,你远离是非之地吧。”
“李斯权重势大,党羽多得数不清,日夜盘算着谋害着皇上和你们这些忠臣,你斗不过他们的。”
魏旬宣说着,抖抖索索地从怀中取出一包毒药。
李初玄接过,走至灯前打开仔细看,只见这毒药云片雪白如霜。
“这是什么?”李初玄问。
“是用来毒死你们君臣的药物,为了弄到它,我几乎送了命!”魏旬宣激动地说着。
李出玄越发惊疑,强按魏旬宣坐下,一定要他讲清事情的原委。
原来有一天,魏旬宣偷听了李斯与同党的密谈,趁没人的时候偷了一点毒药。
忙乱中,不小心触碰了机关,差点被密室里乱箭射死。
“恩人啊,你若执意不走,滔天大祸,就要临头!车马已备好,赶快跟我走!”魏旬宣恳求道。
“皇上对我李初玄恩重如山,我岂能一个人逃命?”李初玄坚决拒绝。
魏旬宣听后,大哭,抱着李初玄道:“伴君如伴虎啊,恩人。此时皇上需要你,当对你恩赐有加。哪天若不需要你了,你人头落地,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放心不下皇上。哪天若是皇上要我死,我李初玄也毫无怨言!”李初玄笑道。
“唉!”魏旬宣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
丞相府里,李斯却心绪不宁。
这一举动举动事关重大,万一泄露了机密,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为了此事,昨天他和心腹一直商议到后半夜。
经派出去的探子多方调查,扶苏在蒙虎是无疑的。
于是他作出决定,要立即动手搜查蒙府,比起在迷魂阵一样的皇宫里劫杀扶苏,要稳妥得多。
一旦得手,事后还可以将弑君的罪名推给蒙府,可谓一举两得!
为万无一失,今天一大早,李斯便命人从咸阳宫到蒙府的路段上,全都撒了眼线。
方才有人来报:“跟往常一样,宫里出来的两乘小轿已进入蒙府后侧门。”
李斯这才放心地打轿前来。
大轿来到蒙府前轻轻落下,李斯一哈腰大步跨了出来。
看门的侍卫见是丞相大人,躬身道:“丞相大人,小的有礼了!”
李斯说道:“回禀你家老爷,说我李斯奉旨前来,要见你家大人!”
“是!”看门的侍卫一听说是“奉旨”,连忙双膝跪下叩了个头,然后起身,飞也似的进后堂报告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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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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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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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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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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