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倒是没坐在来派的桌子上——毕竟被炉被铁面无私的长谷部收走了,丧失了绝对吸引力,害得萤丸和爱染国俊有一搭没一搭地瞄她。
倒是新选组受到了小女孩的宠幸,原因在于加州清光掌握了财富密码。他在偶然听到公主晚饭肯赏光后,又偶然的带来了三个看起来就很舒服的软垫。
多出来的当然是给两只软绵绵的魔物的,非常贴心的被烘烤过,散发出了柔顺剂的清香味道。
于是晚饭时,加州清光的身边就长出了一块银色的小年糕,他本人还享受了小熊和海豹随便揉的高级待遇。
安定在旁边噗噗偷笑,笑得漂亮的红色打刀别扭的不去看他,只能把目光落在左侧满脸困倦的公主身上。
她看起来总是很困的样子,不,仔细想想,实在是因为她才刚刚大病初愈,没什么精神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时候他不再想什么神刀石切丸的妙手回春,也忽略了自己和伙伴们时常在战场奔波,三不五时重伤,只是觉得公主脆弱的厉害。
对于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孩子来说,发烧一定就是了不得的疾病了。加州清光很讨厌人类出现咳嗽或潮热的症状,这会让他想到自己的前主,那位惊才绝世的天才剑客——他也是身缠肺病,最终早早离开。
她是不是偶尔也该来运动一下才比较好?天天在屋子里睡觉,连胳膊都细瘦的厉害。
“不要。”没想到加州清光心里的打算被他嘟哝出声,烏兔非常干脆的拒绝掉,不留一丝余地。
的确在魔王城的时候她也会隔三差五出门散步,如果能有一场妖怪包袱布的狩猎活动就再好不过。但本丸是没有这种低阶水平的刀剑供自己屠杀,不,对战的。
她之前曾经摸到过刀剑们的手合场过,只观战了那么一次就知道这些付丧神的水平大概个个都能以一当百,成为皇家骑士长都不为过。
除非自己回去把魔导书偷出来,才有可能打得过这些人。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把屠杀和出门运动划上了等号,公主更加斩钉截铁起来:“而且我也并没有只在屋子里睡,明明每天都有去不同的地方。”
不,这倒也不是重点。加州清光无奈,但略一回想就觉得自己听到了奇怪的情报。
“你平时有出门吗?”
“有啊。”烏兔秒速回答,顺便从歌仙兼定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小兔子餐具:“比如说我之前好像就刚去过你屋子里的壁橱睡过一觉。”
她露出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寝具的气味很好闻喔。”
“……哈。”呆滞。
“——哈?!”
加州清光震撼到不能自已,连说话都结结巴巴:“怎,怎么可能?!今天你不是第一次见我吗?”
他的一颗少年心活蹦乱跳,莫非公主不只记得我的名字,还曾经偷偷注意过我,甚至跑来我的……
“刚刚看到你们的衣服才想起来的。”女孩心满意足地喝下自己的劳动成果,暗自感慨被灵力滋养后的笋就是很美味。她看了看大和守安定:“睡醒的时候看到了,一半红一半蓝,很好记。”
“这么说,那次果然不是幻觉啊。”大和守安定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般捶拳:“真是吓到我了,傍晚回房间的时候感觉壁橱里有呼吸声,拉开一看还以为见鬼了呢。”
“不是鬼,是我。”烏兔严肃地反驳他。
“好好,但真的看起来很像啊,白头发白裙子的一团。”安定非常熟练地和她胡扯,看起来倒像是很熟悉的样子。
加州清光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这时两个人都已经开始安静下来继续吃饭了,一瞬间竟让他产生了莫非是自己太大惊小怪的错觉。
不不不,说到底从一开始就不应该——
“公主!你怎么可以随便跑到男性的房间里睡觉呢?”他掰正公主的肩膀,试图让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你看,还被安定发现了!”
这个才不是重点吧!
偷听的刀剑听不下去了,其中就有相对靠谱的人接过加州清光的话。
“莫非公主平时会去大家的屋子里睡觉吗?”
堀川国广也是来自新选组一派的胁差,在不涉及到和泉守兼定的事情上,他是个非常客观又温柔的人。此时他微微叹起气来,显然是把一脸‘不想回答’的公主当成了不听话的小妹妹。
“公主可是女孩子啊,怎么能和外男共处一室入眠呢?”
“没有共处。”烏兔扁嘴,用勺子戳碗底的火腿,小小声的看起来很不开心。
鹤丸听得开心,一边回想自己有没有错过屋子里长出来的小猫仔,一边扫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
果然耳朵都竖的很高啊,虽然表情都控制的很好——不,要排除那个已经开始想要说教的压切长谷部才行。
“为什么要说没有共处呢?”堀川国广看到她鼓起来的脸,声音中仅剩的那么一点责问都没有了,柔软的不可思议。
“我都是衬着白天没有人的时候去的。”公主理直气壮起来:“而且大家都没有发现我,你没有证据的。”
没有证据就代表没发生过,没有证据就不可以骂我哦。
那是因为你隐蔽指数也太高了点吧?!
“公……公主。”堀川努力说服她:“毕竟我们是……”
话说到一半,他看到公主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而发亮的眸子,突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我记得你们的壁橱!”烏兔被自己的记忆力感动到了,忍不住在内心夸奖起自己来:“你们好像把脏衣服塞进角落里了,是一件看起来很华丽的羽织。”
“噗——”和泉守兼定显然没想到自己吃着饭也能有如此无妄之灾,毕竟和国广同屋,还常年穿羽织的只有他一人。突然曝光了自己不良的生活习惯,池面付丧神觉得过于丢人了。
本丸年纪最小的刀剑一时间又羞又恼,深刻感觉自己帅气的形象不保。但现在更重要的显然不是形象,而是该应付国广才对。
“兼先生!”转过身面对和泉守兼定,堀川国广显然要更重视更痛心疾首:“之前说过的,全都交给我来清洗就好了,怎么可以把穿过的衣服塞进壁橱呢?”
和泉守委屈,他也不是故意的,最可能的就是随便一扔就扔到哪里了。他扭过头,刚打算让公主替他解释一下,却没成想才一瞬间,人就火速消失了。
就连机动值也很高啊公主!
“所以。”今剑晃晃腿,充满期待感地得到了一个结论:“公主会随机刷新在本丸的不同地点里吗?”
别说的公主像个MMORPG游戏里地图随机刷新的区域boss一样好吗?
“我从刚刚就很在意了。”烛台切无奈地看着公主扔下餐桌就跑——还好她先吃饱了,盘子里没剩下东西:“从刚才开始就是有谁一直在吐槽呢?”
“咳咳,是我哦。”毛绒绒的狐之助从餐桌里探出头,顺便擦了擦嘴边的油渍:“我是来拿日常汇报的。”
它倒是一点也不尴尬,也看不出刚刚还愉快插话的模样,两三下就跳到主位上,顺便制止了压切长谷部打算去书房拿报告的动作:“这一次是要求审神者亲自汇报呢,请不要令我为难。”
一瞬间,刚刚轻松的氛围荡然无存,虽然没有任何人有什么行动,却隐隐能听到空气中紧绷的金戈玉鸣之势。
审神者是代表着时之政府的眼睛,他们的日常报告就是一张记录着刀剑们是否有叛逃倾向的情报单。只需要她多说一句话,在座众人就要面临等待着他们的未知命运。
之前的报告都是由长谷部代笔,时之政府也一直保持着默认状态。为什么到了这一位就变得如此强硬,是因为审神者背后所代表的力量足以让他们认定,刀剑付丧神们翻不起什么风浪吗?
“你确定审神者有好好工作吗。”鹤丸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公主的名字,突然插话打破凝滞的气氛:“刚刚不是也看得很清楚,她明明每天都在睡觉才对。”
狐之助动动耳朵,理所当然的反驳:“公主可是个能力很强的审神者,天赋极佳,自然也——”
“啊,你是来拿日常汇报的吗。”烏兔揉揉眼睛,从餐堂的角落,浦岛虎彻身边冒出来,她头上甚至还顶着一只小乌龟。
浦岛虎彻被她吓得后仰,再次在心里感叹公主的隐蔽值真的太高了,居然总是能神出鬼没的出现。又看到龟吉趴在她头上咬公主的头发,连忙起身打算把闯祸的乌龟带回来。
烏兔却不肯让他碰,闪闪身躲开了,随后捧着一大沓纸跑过去。她看起来像只天真又纤弱的小鸟,不顾身后一派沉重同荆棘的眼神,飞向了代表时之政府的式神一方。
“都在这里了。”她低下头,闪烁着星光的眼睛与狐之助对视着:“现在就看也可以哦。”
三日月宗近抬眸看她,平静而冷淡,试图从这个天真无害的女孩身上找出什么端倪。
“审神者如此要求吗?”狐之助也不太明白她如此要求的意思,但还是决定照做。毕竟这一位与其他人不同,是政府千叮万嘱需要好好对待的大人物。
毛绒绒的小狐狸清了清嗓子,打算当着所有人的面先确认一遍——
【第一日。本丸天守阁的外墙过厚,门框过窄,后山树木太稀疏,希望改善。】
“好的,我们都知道第一天拆墙的人是谁了。”
【第二日。走廊下有四个老爷爷坐在一起喝茶,建议建立茶室,因为我想在廊下睡午觉。】
“莺丸先生,公主没有在针对你哦。”“三日月先生,公主也不是针对你的。”
【第三日。金闪闪的人和哥哥吵架了,希望小点声,吵到我睡觉了。】
“哥哥们怎么又在吵架了?而且龟先生你不要再咬公主的头发了!”“我们明明是在室内……审神者为什么会听到?”
【第四日。喜欢穿羽织的人不仅会把脏衣服塞进角落,还会在出阵前说自己是爱抖露,看起来怪开心的,希望他可以一起参加我的偶像练习游戏。】
“兼先生,你……”“我是绝对不会去参加什么偶像游戏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五日。可以从我的房间爬到厨房的柜子,看到单边眼罩和紫色头发的人在给我做豚骨拉面,希望下次可以多放辣椒,口味太清淡了。】
“紫色头发这种称呼也太不风雅了!”“公主请不要吃那么多辣椒,对身体很不好。”
【第六日。在手合场看到了被老虎追着跑的高个子大叔,希望他可以稳重一点。顺便那只老虎看起来很好睡,野生的吗?】
“喂,说的是你吗?”“真是的,被小孩子说要稳重一点也太丢人了吧。”
【第X日。找到了老虎的主人后和老虎度过了愉快的午睡时光,醒来后又睡到了被炉。被炉的主人想抢我的小熊,讨厌。】
“喂,国行,公主说讨厌你呢。”“太好了,公主觉得和小虎在一起很愉快吗?”
【第XI日,感冒了,被很厉害的人治好后迷路了。被加州清光送到地方后又被毛毛狗骂了不要乱跑——】后面是她刚填上去的字:
【回房后被奇怪的人抱出去挖坑,但我没听他的去挖了竹笋,竹笋很好吃。又有人训斥我不要去大家的屋子里睡觉,但我认为在主人不在的时候去他的屋子里睡觉是增加感情的有效方法。】
“到底有效在哪里啊?!”
“以上。”烏兔露出了功成圆满的模样:“是我这个月的汇报哦,至于出阵远征的情况就让毛毛狗给你吧。”
她打着哈切,现在才想起来把乌龟先生从头发上拽下来。公主非常不满意地摸了摸自己变得粗糙的头发,凶乌龟:“赔我头发。”
“这不是头发的问题吧!”狐之助看得头晕眼花,欲哭无泪地冲公主解释:“莫非是我之前没有说清吗,为什么公主的报告都是这种无所谓的事情呢。”
“无所谓吗?”
小公主眨眨眼,突然做出一副回忆的模样:“因为当初你们没有说要按格式写呀,我就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了。”
她站累了,随便坐在一个人的位置上,轻飘飘地说:“还以为大家都会很高兴呢,我这不是知道了很多人的很多事嘛。”
“看起来我们的关系也很不错哦。”烏兔毫不吝啬的笑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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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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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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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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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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