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着他的两名保镖,立即将他抬上车,送去了医院。
顾清烟没想到到顾霜儿会真的如此狠心。
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狠得下心去杀害。
看着病床上,因为断了两根肋骨,而昏迷过去的顾弘扬。
她是一点都不同情他,反而觉得他活该。
养出这么一个蛇蝎女儿,他和秦婉莲的功劳真是功不可没。
如今被亲女儿灭口,可不是活该么。
杨文看着病床上的顾弘扬,一脸庆幸的说,
“幸亏夫人你事先有交代过,不然顾弘扬还真就被灭口了。”
顾清烟垂眸。
她也只是在伊星月这件事上吸取到了教训。
担心顾弘扬会被杀人灭口,便让杨文托关系找来了这么一件材质特殊,可防子弹,防刀子刺的防弹衣给顾弘扬穿上。
顾霜儿还真是从不让她失望。
竟然还真的出手了。
原本她还想着顾霜儿不出手,她还要演一场杀人灭口的戏码。
如今倒是省事了。
-
晚上。
阿雪将内存卡转交给顾清烟的时候,顾清烟拧着眉问她内存卡哪来的。
阿雪支支吾吾,到底是没有说出是陆寒廷给的。
只说是有个神秘人寄给她的。
顾清烟虽然心有怀疑,却没有追问。
她看穿了阿雪的谎言,但她选择不去拆穿。
不过阿雪今晚看她的眼神,倒是叫她有些不适应。
那是一种顾清烟无法形容,却莫名觉得悲伤的眼神。
阿雪确实挺悲伤的。
她一想到在她所不知的世界里,顾清烟曾死过一次。
而她和她爸妈却浑然不知。
她的心,就宛如被人用力撕碎一般,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尤其是她想起初遇顾清烟的时候,还故意阻拦她和家里人相认,她就觉得惭愧,无地自容。
甚至有点无颜面对顾清烟如今对她的疼爱和呵护。
她在设想。
如果她的计划成功了,那她和她爸爸妈妈是不是又要错过顾清烟一世了。
她差一点,就亲手将她给推开了。
想到这里。
阿雪不由上前抱住顾清烟,极其内疚,又极其自责地说,
“姐,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参与过你的过去,就轻易揣摩你。
对不起曾经对你怀有敌意,甚至伤害过你。
顾清烟对于阿雪忽如其来的道歉感到很茫然。
她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声线温柔地询问,
“怎么了?好端端地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
阿雪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顾清烟,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追问阿雪到底怎么了。
她轻轻地抚摸阿雪的发顶,任由她抱着自己,低声地啜泣。
-
阿雪把自己哭睡着了。
顾清烟在阿雪睡下后,将内存卡插上电脑。
看着视频里,顾霜儿整容成伊璇的全过程,顾清烟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有种在看恐怖片的感觉。
顾清烟关上电脑。
脑子寻思着如何将这个视频发挥到最大用处。
这一次,她要让顾霜儿再也翻不了身。
可仅仅只是将这些交给警方,顾清烟又觉得不够解气。
就在顾清烟寻思着如何才能将视频和顾弘扬这个证人发挥到最大用处的时候。xǐυmь.℃òm
第二天,在她去医院看顾弘扬的时候,伊璇忽然给她打来了电话。
“学妹,我马上要订婚了,请帖我会托人交给你,你记得要来参加啊。”
伊璇大概是认定顾弘扬中了一枪,药石无医,故而打来这个电话挑衅顾清烟。
而听着伊璇那得意幸福的声音,顾清烟蓦地笑了。
这把刀,递得还真是及时呢。
她还瞅没机会发挥。
这不,机会自个送上门来了。
订婚是吧?
挺好的。
“你很得意?”
不过还演的戏,她还是要演的,
“顾霜儿,你是不是觉得你让人杀了顾弘扬,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虽然在顾清烟提到顾弘扬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伊璇面色有瞬间的哀伤。
但也只是片刻,很快她眼底又布满了得意。
她看着自己新作的美甲,丝毫把柄都不留,“学妹,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霜儿到底是变聪明了,都不给她录音的机会。
“我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
顾清烟也懒得和伊璇多废话,她刚刚那样说,只是让伊璇确定顾弘扬已死,继而放松警惕。
“你的订婚宴,我会去的。”
她不仅要去,她还要送她一份终身难忘的大礼!
伊璇愣了愣,随后继续笑,“好的,欢迎你。”
“那就先这样了。”
顾清烟直接挂断了电话。
眼底一片冰冷。
前后害了两个人,她竟然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去订婚?
不得不说,顾霜儿如今的心理素质,那真的是够强大的。
命人‘杀’了自己的父亲,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该办喜事,仍旧办她的喜事,可见她是一点都没有愧疚的。
也是。
若会愧疚,她也不会舍得下如此狠手了。
顾霜儿啊,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蛇蝎女人。
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估计都没她歹毒。
挂断通话的顾清烟看着卧在病床上,无言望着她的顾弘扬,
嘴角微微一勾,满脸轻嘲地说,
“听见了吗?你的宝贝女儿要订婚了,你这个父亲于她而言,就是个阻碍。”
她晃了晃手机,讽刺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所以当你的存在威胁到她时,她可以毫不留情地舍弃你。”
“……”
顾弘扬不是傻子。
不可能猜不到自己为什么会被人开枪。
他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他原本以为顾霜儿会想方设法地来救他。
却不想,她的办法竟然是为了杀他灭口。
顾弘扬真是心寒至极。
“我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
顾弘扬喉咙有点沙哑地说。
他断了两根肋骨,至今还不敢轻易动弹。
即便顾清烟事先准备,却也只能保住他的命,并不能让他毫发无损。
子弹虽然被防住了,没射进身体里,可子弹的威力还是震断了顾弘扬的两根肋骨。
“你没想过的事情多了去了。”
顾清烟凉凉地讽刺他。
顾弘扬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顾清烟看出了顾弘扬的动容,顿时便说,
“医生说你肋骨断了两根,需卧床静养一段时间。你就放心在这里养伤,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顾弘扬听了顾清烟的话,眸底不由掠过水光。
凭良心而论。
比起他那个白眼狼女儿,顾清烟待他更如亲女儿。
以往他应酬喝多了。
她总会第一时间给他煮醒酒汤。
家里富有之后,秦婉莲就爱摆富太太的架子,从不轻易下厨。
更别说在他难受的时候,给他熬醒酒汤了。
这些事情,都是顾清烟在做的。
以前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如今想起,却都是不经意的温暖。
“小烟啊,以往是爸爸对不起你。”
顾弘扬眼眶微微泛红,有些无颜面对顾清烟。
顾清烟语气温凉地说,
“伤害已经造成,说对不起也是徒劳。
你若真心觉得对不起我,就帮我把伊璇的真面目揭穿,
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惩罚。”
“我……”
让他亲自去拆穿伊璇的真面目,顾弘扬不由有点犹豫。
顾清烟也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一针见血地道,
“当然,你也可以不帮,但你的安危,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你要知道,顾霜儿若是知道你没死,还被我救了,
她八成觉得你已经叛变,继而再次追杀你。”
胸口隐隐作痛。
顾弘扬摇摆的心,瞬间倾斜。
“好,我帮你。”
顾霜儿的所作所为着实让顾弘扬心寒不已。
他想着顾霜儿都没有他亲生父亲的安危当一回事。
他又何必再为她遮遮掩掩。
顾清烟满意地勾了勾唇。
-
看完顾弘扬后,顾清烟抽空去戒毒所看了一下陆寒生。
距离陆寒生被送戒毒所,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顾清烟也不知道陆寒生如今戒得如何了。
杨文说过,陆寒生口服的那些毒品不足以让他上瘾。
坏就坏在,他之前有被注射过。
这二次染毒,可比第一次要艰难多了。
顾清烟想象不到陆寒生这一个多星期,是如何过来的。
陆寒生之前都是对她避而不见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没给他写信,让他感到不安了,
在她预约见他的时候,他同意见她了。
看到陆寒生的那一瞬间,顾清烟格外地想哭。
半个月都没到。
陆寒生竟然生生瘦了一圈。
蓝色的制服穿在他身上,竟然还显得格外的宽松。
顾清烟不敢想象,制服下的他,该瘦成什么样了。
随着陆寒生的走近,顾清烟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陆寒生瞧着她两眼泪汪汪的,嘴里发出无奈的叹息。
他一直不肯见她,就怕她这般。
“别哭了,我没事。”
顾清烟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她抬手抚摸他的脸颊,
带着哭腔地说,“瘦了。”
也憔悴了好多,眼圈重得吓人。
一看就像是好几天没睡过觉的人。
陆寒生抬手帮她擦拭眼泪,声线温柔而宠溺地说,
“会长回来的。”
顾清烟就着鼻音嗯了一下,随后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感受着他明显要比以前清瘦许多的身躯,她眼眶瞬间泛起了热意。
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瘦条。
也不知道要补多久,才能将瘦下去的肉肉补回来。
难过至极的时候,顾清烟却忽然秋后算账了起来,
“为什么之前都不肯见我。”
“怕你哭。”
陆寒生抬手将她拥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沁香,忽然觉得身体的疲倦感都消散了不少。
“我才没有那么脆弱。”
顾清烟不服气地反驳他。
“那你现在是?”
陆寒生哭笑不得地说。
顾清烟哼了哼,“我是今天水喝多了。”
“嗯。”
就她才扯得出来这样离谱的理由,陆寒生也不拆穿她。
其实不见她,苦的是他自己。
但是见了,又怕她哭,自己会受不了。
他这一生,什么苦痛都不怕,唯独怕她哭。
就真的像有人拿着把刀,在割他的肉似的。
“你浑蛋,竟然还说让我忘了你。”
顾清烟轻轻捶了一下他的后腰,不料他的身体却忽然抖了抖。
仿佛她弄疼了他。
顾清烟当即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撩起他的衣摆。
“阿烟,别……”
陆寒生第一时间伸手去挡,只是没能挡住。
看着他劲瘦的腰下一片淤青。
顾清烟眼泪瞬间就飚了出来。
“怎么弄的?”她仰头问他。
陆寒生抬手边帮她抹眼泪,边说,
“发作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
顾清烟才不信他是不小心撞的,他这分明是在自残。
知道他肯定是难受到无法忍耐,才会以自残的方式来缓解发作的痛苦,她也没有追问。
只是轻轻地抚摸着那一片淤青,心疼地问他,
“疼不疼。”
“不疼。”
陆寒生刚摇头。
结果就被顾清烟按了一下,他顿时疼得直抽气。
他低眸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顾清烟收回手,一脸生气地看着他,又问,
“疼吗?”
陆寒生这一回不敢说不疼了,他微微点了点头。
“下次再跟我逞能试试看?”
顾清烟看着他,满眼都是对他在她面前逞能的不满。
“……”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伸手重新将她揽入怀中,“我不想让你担心。”
“可是你的不想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顾清烟又想捶他了。
只是想起他现在脆弱得像个易碎的玻璃瓶,到底是没舍得对他动手。
她抬手拽住他的衣摆,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我不想你擅作主张的逞能,更不喜欢你这阵子对我的视而不见。”
“是,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可能会哭。
可是陆寒生,你没有想过,见不到你,我也会哭的。”
她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摆,哭诉着这阵子的委屈和不满,
“我会担心,会害怕的。”
“抱歉。”
陆寒生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心疼得不行。
第一次不见她,是因为当时情绪处于低迷的状态,他确实是谁都不想见。
第二次不见她,是怕被她看到脸上的伤。
之后她不来了,他其实也怕。
但又庆幸她没再坚持,因为他脸上的伤,还没好。
可是人越是克制,就越是想念。
也许是这份想念让他心里有了执念。
每次发作到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他总是在心里跟自己说。
阿烟在等他,他不能倒。
他要活着出去见她。
“我不要你的抱歉,我要你好好的。”
顾清烟摇头。
“你敢不出来,我就带着你儿子还有肚子里的闺女,嫁给别人,我还要让他们都跟对方姓,让你儿子和闺女叫别人——”
爸爸两个字还没吐出来。
头顶忽然传来霸道又蛮横的声音,“不准!”
陆寒生捧住顾清烟的脸,不顾一旁守着的辅警,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我一定会活着出去见你。”
“不许骗我。”
顾清烟仰头泪汪汪地看着他。
陆寒生点点头,“决不食言。”
得到他保证的顾清烟笑了。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垫脚吻了吻他,
“我在家等你。”
“好。”
陆寒生低头回吻她。
探视时间很快就到了。
两人不得不分开。
在陆寒生被辅警带出去的时候,顾清烟忍不住起身,又冲他说道,
“我在家等你回来。”
陆寒生回头,冲她扬唇一笑,“好。”
顾清烟也跟着笑了笑。
陆寒生忽然对她吐了两个字,“念安。”
顾清烟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女儿的名字。”
他笑着说。
顾清烟愣在了那。
女儿的名字?
顾清烟心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她好像能想象得到陆寒生出来以后,发现她没怀孕,那打击,有多大。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嘛。
这不无中生有一下,陆寒生肯振作?
说来说去,终究是她和辰辰不配就是了。
竟然还没有闺女来的重要。
想到这里,顾清烟觉得等陆寒生出来了,她还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的。
她在陆寒生的心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并不存在的女儿。
岂有此理!
-
眼看伊璇的订婚典礼马上就要到了。
伊母想到伊璇订婚典礼,亲妹妹不能不出现,便打电话给伊星月,想叫她回来参加伊璇的订婚典礼。
手机响的时候,伊璇没注意看,便直接接听了起来。
“喂?”
“璇璇?”伊母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当即拿下来看了看。
见号码是对的,没打错,她不由蹙起了眉梢,问伊璇,
“月月的电话怎么是你接的?”
当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伊母的声音,伊璇这才发现自己接错电话了。
她忙道,“妈,我在月月这边呢,我这不是马上要订婚了吗,便想请月月回去参加我的婚礼,不过她说她回不来了,她说走不开。”
“这样啊。”伊母也没有多想,她问伊璇,“月月呢,去上课了吗?”
“对啊,她上课去了,手机就搁在办公室里呢。”
“妈,我不跟你说了,这里信号不太好。”
伊璇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直接制造出信号中断的假象。
山区本来信号就不好。
加上过去一年,伊星月因为心里有着疙瘩,并没有和家里人怎么通电话,大多都是发信息报平安。
所以伊母在伊璇挂断电话后,也没有多想。
只是伊璇到底是为这个事情,烦恼了起来。
她从床上爬起来,去书房找到许安。
伊璇将自己错接伊星月电话的事情和许安说,
“安哥,长久下去,伊星月出事的事情,迟早是要被那两个老东西知道的。”
许安也觉得长久瞒下去,不是办法。
他当即便说,“那就等我们订婚宴结束,随便制造一场伊星月意外身亡的假象就给二老知便可。”
反正伊星月早就被他们丢进江里。
尸体估计早就顺着江水飘到某个海洋里去了。
没有尸体,没有死亡时间,谁也不知道伊星月是何时出的事。
“嗯。”
伊璇听了许安的话,顿时放宽了心。
-
转眼,来到了伊璇的订婚宴。
伊璇身为一名公众人物,加上她个人喜欢兴师动众,现场来了不少媒体。
许安贵为许家独生子,身份无疑是高贵的。
他的订婚宴,来了不少晏城的权贵。
这是一场比婚礼还要奢侈隆重的订婚宴。
今天有大戏看,顾清烟特意邀请了傅锦瑟陪同她一起过来看好戏。
闺蜜两人坐在宴席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红毯那端,一脸幸福,甜蜜待嫁的伊璇。
伊璇或许是真心想要嫁给许安的。
她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淡下去过。
看着红毯另一边,含情脉脉,满眼深情望着伊璇的许安,
傅锦瑟凑到顾清烟的耳边,低声说道,
“真不知道许安是怎么看上她的,顾霜儿的黑料那么多,他睡她的时候,就不怕得病?”
顾清烟笑了笑,说,“要么是爱到极致,不介意,要么就是顾霜儿骗了他。”
比起前者,顾清烟更倾向于后者,“我猜,应该是顾霜儿骗了他。”
“那真够蠢的。”傅锦瑟轻嗤。
顾清烟不可置否。
谁说不是呢。
“烟宝,你准备的大戏,要开始了没?”
傅锦瑟坐的有点无聊,她想早点看完戏,回去睡觉了。
顾清烟看着舞台上的大屏幕,似笑非笑地说,“来了。”
随着顾清烟的话音落下,大屏幕自动亮了起来。
一场整容手术高清地暴露在人前。
伊璇看到后,直接面容失色地怒吼道,“关掉!”
许安因为背对着屏幕,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动静。
他是在伊璇发声后,才回头看到的。
他第一时间联系现场的工作人员去关掉电源。
顾清烟剪辑过的视频,简约明了。
不过几十秒,就成功让现场的众人明白了一个事情。
那便是,眼前的女人,不是真正的伊璇,她是整容的。
伊父看到视频后,下意识松开了挽着伊璇的手。
他目光透着打量地看向伊璇。
伊璇见此,不由慌了,她下意识地去伊父的手。
“爸,我就是您的女儿啊。”
伊父下意识躲开她的手,满眼猩红地瞪着她,
“你不是我的女儿。”
伊璇愣住。
“她当然不是你的女儿,她是冒名顶替的!”
这时,宴客厅门口忽然闯进了一群警察。
警察的身旁,跟着顾弘扬。
伊璇看到顾弘扬的那一瞬间,面色尽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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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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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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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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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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