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和孟允棠从民政局出来,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她就这样轻松地就和孟允棠离婚了?
“傅锦瑟,让厉衍把潇潇交出来!”
耳边忽然响起孟允棠森然的话语,傅锦瑟瞬间回过神来。
傅锦瑟望着孟允棠那张布满焦急的俊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并非轻松离婚的。
而是厉衍太有远见了。
他善于玩弄人心。
知道孟允棠在乎什么,便直接命人绑了傅潇潇。
傅潇潇在手,就如同掐住孟允棠的命脉一般。
只怕此时她让他捅自己一刀,他怕是也会毫不犹豫地捅吧。
这一刻,傅锦瑟反倒有点羡慕傅潇潇了。
同样都是他仇人的女儿。
怎么傅潇潇就成了他呵护在怀的掌中宝,而她用了十多年,也没能将他的心给捂热,还被他如此憎恶。
真的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命。
她从小就衣食无忧,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知道是不是她前面这二十二年挥霍的幸福太多了,这导致了她现在要钱没钱,要家没家。
傅锦瑟收回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厉衍。
厉衍站得不远,自然也听到了孟允棠刚刚的话,见傅锦瑟给他眼色,他顿时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不到一分钟。
民政局门前,多了一辆军用的越野车。
越野车的车门打开。
一道白影朝不远处的孟允棠狂奔了过去。
“阿棠。”
傅潇潇宛如一只落地的小鸟,扑过去,一把抱住孟允棠,娇小的身躯在他怀里,一颤一颤的,好似受了惊。
孟允棠对待傅潇潇和对待傅锦瑟时,态度截然不同。
他柔和了面色,抬手抚了抚傅潇潇的发顶,无比温柔地安抚她,“没事了,别怕。”
“嗯。”
傅潇潇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傅锦瑟第一次见孟允棠如此温柔地待傅潇潇了。
以往,她还会觉得愤怒心痛。
可现在。
心倒是平静得很。
傅锦瑟忍不住勾唇一哂。
原来当你真正的把一个人放下了。
心里是不会再有一丝感觉的。
她现在看这两人,就跟陌生人看恩爱的情侣一般。
旁人再恩爱,也与她无关。
眼睛忽然被一只大手罩住,耳边也响起宛如低音炮磁性低沉的烟嗓,
“难受的话,就靠爷怀里哭一下,先说好,就只能哭一下,多了我可不准。”
厉衍的嗓音真的很有特色,能让人听一次,就轻易记住了他的声音。
将罩在自己眼帘上的手拉下,傅锦瑟眸光淡淡地朝厉衍说:“走吧,早就放下的人,没必要再为其伤心难过。”
她的声音不高也不低,恰好足以让不远处的孟允棠听见。
孟允棠当即抬起眸看向傅锦瑟,正好对上她那双平淡如水的眼眸。
不知怎的,孟允棠感觉心脏的某一处,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一般,一阵阵的刺痛。
她不爱他了?
怎么可能……
她明明那么爱他,爱到不惜……自降身份也想要讨他欢心。
那样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傅锦瑟,怎么说不爱他就不爱了?
孟允棠心里不由怨傅锦瑟放下的太容易。
可他却不知道。
人心从来就不是一天凉的。
还没发现他和傅潇潇之间有端倪的时候,傅锦瑟还愿意等。
等他敞开心门,让她住进去的那一天。
可后来啊。
傅锦瑟发现,不爱你的人,无论你做什么,他终究是不爱你。
其实傅爸爸还没有入狱前,傅锦瑟就有过离婚的心思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提,傅爸爸就出事,而傅锦瑟也被傅潇潇算计。
一夜间,不仅从高高在上的傅家大小姐沦为谋杀犯的女儿,还让她背负了因为妒忌,而丧心病狂将自己的妹妹推下楼的骂名,被众人谴责。
傅潇潇先是算计锦瑟,然后又做尽好人,非但没有起诉锦瑟伤人罪,还跟大家解释,锦瑟只是因为父亲去世,情绪不稳,一时失控,才会推她下楼等识大体好听的话。
“阿棠……”
傅潇潇忽如其来的低喃声将孟云棠唤回神,他低眸看向傅潇潇,满眼都是担忧,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有点头晕,我们回去好不好?”
傅潇潇想起刚刚孟允棠一直看着傅锦瑟的画面,心里就忍不住心慌。
纵然她知道孟允棠不可能会爱傅锦瑟。
可是不可能爱和不爱,是两个区别。
有时候,爱不是你说不爱就能不爱的。
何况傅锦瑟和孟允棠有十几年的情谊。
而她这个外来人,也不过是几年的情谊,和傅锦瑟那十多年,根本无法匹敌的。
谁知道傅锦瑟这十多年如一日的爱慕不会感动孟允棠。
毕竟他也是个人啊。
何况孟允棠一直没和傅锦瑟离婚,她这心里始终不踏实。
如今倒是称了她的心,两人总算是离婚了。
她自然要把孟允棠看牢,可不能让傅锦瑟那个贱人将他勾了去。
“好。”
孟允棠一把将傅潇潇抱起,转身快步往不远处自己开来的车走去。
而这一边。
厉衍也牵着傅锦瑟上了车。
曲直的跑道上,两辆车停放的距离不算远,但也不近。
两辆车子几乎是同一时间启动的。
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背对着对方,缓缓驶出了民政局。
两辆车子渐行渐远。
一直缠绕在傅锦瑟和孟允棠之间的那根引线好似也随着两辆车子的距离越来越远,继而崩断。
傅锦瑟和孟允棠这对青梅竹马,终究是形同陌路,渐行渐远,再也回不去了。
以往都是傅锦瑟跟在孟允棠的身后拼命地追,她渴望追上他,与他并肩而行。
然而今日。
她选择了与他背道而驰。
傅锦瑟靠在窗边,隔着车镜,望着孟允棠的车子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车影,她才忽然在心里说道:
孟允棠,你我之间,两消了。
我不恨你,可我欲不爱你了。
以后再见,便是陌路人。
车子忽然停下,正在发呆的傅锦瑟不由一愣。
她偏头望向厉衍,略带不解地问:“怎么了?”
厉衍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托住她的脸颊,眸光深浓而热烈地望着她,“你的表情在告诉我,你现在需要我。”
傅锦瑟简直一脸懵。
她看着厉衍,张嘴刚要问‘什么’,结果刚张嘴,就忽然被厉衍给一把吻住。
他很坏。
顺着她张着的嘴,直接闯了进来。
绵长而色情的一吻结束。
纵然是一贯冷漠的傅锦瑟眼底都不由染上了几分水雾和迷离。
厉衍的吻技超好的。
傅锦瑟差点就沉沦其中。
不过两唇分开,她还是片刻就清醒了过来。
爱一字,太过于伤人。
傅锦瑟怕了,便不会再去触碰。
厉衍对她什么心思,傅锦瑟也不想去深解。
是得不到而稀罕也好。
真心喜欢也罢,都与她无关。
何况像厉衍这样的花花公子,他的喜欢,又能保持多久?
估计得到后,用不了多久,就腻了。
傅锦瑟不至于会天真的认为厉衍真的就非她不可。
厉衍动情的要比傅锦瑟厉害多了,他呼吸都是粗重的,身上的某一处,更是要炸开一般。www.xiumb.com
如果不是此时在车里,又是在公众之地,厉衍很可能就不当人,直接把傅锦瑟给吃干抹净了。
将身体的欲望一点一点的压下去,厉衍指腹摩挲着傅锦瑟嫩滑的面庞,说:“我要回帝都处理点事,跟我走?嗯?”
傅锦瑟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真乖。”厉衍见她这么轻易地就答应,忍不住又偏过去吻她。
傅锦瑟刚刚被他吮得嘴唇还是发麻的。
见他又凑过来,想也不想地抬手挡在他嘴巴上,“够了。”
厉衍见偷吻不成,直接在她的手心里舔了一下。
触电一般的感觉自掌心蔓延,傅锦瑟猛地将手收了回去。
同时,她有点无语地看了厉衍一眼,“你真恶心。”
她说罢,伸手从车头那抽了张纸巾擦手。
厉衍非但没有反省,还理直气壮地说:“刚刚你连我唾液都吃过,这算什么?”
傅锦瑟,“……”
有被恶心到了。
傅锦瑟气得不想搭理他。
怎么会有这么骚的男人。
-
听到傅锦瑟打电话来说她已经跟孟允棠成功离婚了,顾清烟很是为她高兴。
果然她太渺小了。
厉衍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她却怎么都做不到。
顾清烟不经嘲弄自己的弱小。
“烟宝,我要跟厉衍去帝都了,可能短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当锦瑟说出她要跟厉衍去帝都时,顾清烟整个人不由愣在了那。
顾清烟有点没反应过来,怔然地问:“你要跟他回帝都啊?”
那头的傅锦瑟说:“嗯。我想换个地方待一阵子。”
晏城有太多她不愿意面对的回忆了,她想换个地方生活。
何况帝都,她其实早就想去一次了。
这次正好。
顾清烟听着傅锦瑟那略微伤感的声音,心里有点难受,她也不挽留她,甚至,她希望她去的。
锦瑟远离晏城的话,是不是就代表,她的命运已经在开始改变轨迹了。
“挺好的。帝都可是咱们国家的国都,你以前不是一直都想去吗?趁这次,去好好的逛一逛,要是哪天回来,就带点帝都的美食和当地特色回来给我尝一尝。”
离别总是伤感的。
哪怕顾清烟很努力地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可她还是禁不住红了眼。
重生回来,顾清烟其实更想和傅锦瑟好好的聚一聚。
可围绕她们周边的烦心事太多了。
以至于她们都没来得及好好的聚一聚,就又要分开了。
“好。”傅锦瑟也有点伤感。
厉衍这边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启程了。
傅锦瑟对顾清烟说:“烟宝,我要走了,你一个人在晏城,记得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你也是,记得常联系。”顾清烟强调。
“嗯。空了就给你电话。”
傅锦瑟望着朝她走来的厉衍,和顾清烟说句‘拜拜’就挂了电话。
厉衍对傅锦瑟说:“你身体不好,我们就不去坐飞机了,我安排了房车,我们直接坐房车回去。”
“你安排就好。”
傅锦瑟没意见。
厉衍嗯了一声,对她过分冷漠的态度视而不见。
他执起她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然后抬起头来,邪魅又撩人地冲她弯唇一笑:
“欢迎进入我的世界,我的小瑟瑟。”
傅锦瑟,“……”
小瑟瑟是什么鬼。
对于男人变来变去的称呼,傅锦瑟已经懒得管了。
她将手一把抽了回去,很无情地无视了男人刚刚那撩人的情话,直接往门外的房车走去。
厉衍看着傅锦瑟那冷漠的背影,一脸笑意。
他怎么就那么爱她这股傲然的劲呢。
够味儿。
厉衍伸手摸了摸鼻子,快步跟上傅锦瑟,与她一起上了房车。
而顾清烟这边。
陆寒生上完厕所出来,就看到他那平日里活泼俏皮的小娇妻坐在他的病床上,像是焉了酸菜似的,耸拉着肩头,浑身散发着低落。
他微微挑眉,迈步朝她走了过去。
陆寒生抬手罩在她的发顶上,像安抚小朋友似的,揉了揉,“谁又惹你了,嗯?”
顾清烟情绪低落,她一把抱住陆寒生,将头埋在了他的胸膛上,声音闷闷地道:
“锦瑟跟厉衍去帝都了,我可能要好一阵子都见不到她了。”
或许傅锦瑟的离开对于顾清烟而言,是件不开心的事情。
可对于陆寒生而言,那绝对是一件大喜事。
陆寒生心喜面不露,他一下又一下地抚弄顾清烟的发顶,安慰她说:
“如今科技发达,你可以和她视频。”
顿了顿,陆寒生才勉为其难地道:“再不济,哪天空了,我带你去帝都看她也成。”
其实顾清烟也知道锦瑟去帝都是最好的,她就是一时情绪低落,不开心而已。
不过被陆寒生这一说,她顿时也不失落了。
锦瑟不想回晏城,她可以去帝都找她啊。
反正她闲人一个,什么时候去看锦瑟,那不都是一张机票的事情嘛。
想开了,顾清烟倒是一下子就恢复了光彩来。
她仰头,一双漂亮又水灵的眼眸亮晶晶地望着陆寒生,眼底都染上了暖阳般的笑意。
“陆先生说得对。我要是想她了,我就坐飞机去找她。”
陆寒生听着前一句面色还是很和颜悦色的,可听到这后面一句,怎么都觉得刺耳。
他一把扼住顾清烟的下颌,眸光深深地盯着她,“有我在,你还有空想别人?”
“我……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忽如其来的吻给堵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我的两个儿子:一个闷骚,一个明骚。
PS:锦瑟的剧情暂时先到这了。她和厉衍与及孟允棠还有傅潇潇的故事,就留在她的篇章再继续写。现下咱先把烟姐和陆总的剧情走完。
烟姐攻略陆总,成功要到了顾霜儿那间经纪公司的掌控权,烟姐又要搞事啦,嘿嘿~
哦了对了,今天三更,八千字,这章是四千字。所以明天很可能就四千更新了,我已经萎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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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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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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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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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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