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一身戎装的田楷举杯道:“陶将军,既然曹操已经退回兖州,我等也不便多留,袁绍虎伺青州,若是久离,恐出差池。”
陶谦对此似乎并不意外,抚须叹道:“田刺史所言极是,只是曹操此次虽然兵败而回,必然还要再发兵来攻……”
“这……”田楷为难道:“我等实在不便在徐州久留,一旦青州有变,某难向蓟候交代。”
陶谦心中早有计议,沉吟道:“吾亦知田刺史之难,如此……不若田刺史且先回青州,留玄德相助老夫如何?”
田楷闻言,眼神闪烁了下,看了一眼愕然的刘备,大笑应承道:“如此甚好,便依陶将军之言,留玄德在此相助。”
他转头看向神情愕然的刘备,道:“玄德,青州之事,有某便可,陶将军与蓟候一荣俱荣,徐州却是出不得差池,汝便留在此地相助陶将军,某自会向蓟候禀报情由。”
田楷却是早察觉刘备非同常人,担忧他坐大之后喧宾夺主,尤其是张辽入主青州之后,刘备与张辽关系不差,让田楷更是不放心刘备,所以陶谦一开口,他此正好顺水推舟,借机将刘备留在徐州。
陶谦见田楷答应下来,面露喜色,呵呵笑道:“如此便有劳玄德了。”
“这……”刘备面露沉吟之色,看了一眼田楷,登时明白了此人心中的忌惮,既生龃龉,那留在青州却是也不便了,尤其是自己夹在张辽和田楷之间,更是尴尬,但让他抛弃平原国的家业,他又有些不舍。
陶谦看刘备沉吟,忙问道:“玄德有疑虑乎?”
刘备抱拳道:“能相助使君一臂之力,备荣幸之至,奈何将寡兵微,恐无济于事。”
他这次从平原国赶来,就只带了不到三千人,加上一些杂兵,战斗力不强,与曹操动辄数万大军相比实在不值一提,他辗转十余年就这点家当,可不想全部丢在这里。
“玄德勿忧!”陶谦大笑道:“吾送汝四千丹阳精兵如何?”
四千丹阳精兵?刘备心中一喜,他曾随毌丘毅募兵,知道丹阳兵的精锐,如今陶谦一下子送他四千,手笔很大,顶的上他十多年打拼,不过他心中虽然颇是喜欢,面上仍是神情自若的起身抱拳:“若得使君精兵相助,何惧曹贼。”
随即田楷告辞,酒宴结束,孔融喝的伶仃大醉,陶谦当即安排给刘备四千丹阳兵,刘备回到城外军营,告知关羽、张飞、简雍和田豫几人情由。
张飞当场便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俺们离开青州,文远怎办?他在青州可是独力难支。”
关羽也看向了刘备,虽没说话,却也有询问之意。
刘备看了一眼关羽和张飞,摇头叹道:“我等离开青州,于文远有益无害,文远今为青州牧,本该掌管青州,然我兄弟三人在青州,却属公孙伯圭麾下,若他与田楷生隙,无论我三人还是文远,皆是左右两难,如今我等到徐州,倒是正好。”
简雍点头道:“正是如此。”
关羽和张飞不再多说,唯有田豫眼里闪过犹疑之色。
……
州牧府中,陶谦面色不虞的看向治中曹宏:“张文远果真要将孙策家眷迁到青州?”
曹宏忙道:“正是,他们已经从江都启程,如今该要到东海郡了。”
“哼!”陶谦道:“孙策何在?可曾追随张文远?”
曹宏道:“孙策据说是下了江东,未曾跟随张辽,不过他们必然关系不凡,那孙策又是孙坚之子,多半与袁公路有勾结,属下以为张文远与孙策勾结,必暗通袁术,要图我徐州哪。”
陶谦摆了摆手:“袁公路与张文远有宿怨,他二人倒不虞勾结,只是这孙策不可小觑,张文远所图甚大……除了孙策,他还寻了何人?”
曹宏板着指头道:“张辽去丹阳接了前会稽太守唐瑁一家,到了徐州,还有淮阴步……步骘、广陵卫旌、县吏吕……岱,还有东城县的鲁肃,除却吕岱,余者皆不足三十,不过随行庶民众多,皆要跟着张辽去青州。”
“哼,这帮庶民,不知所谓。”陶谦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没办法,曹操屠城之时他不敢出城,袖手旁观,已令徐州之人多有怨言,若是再阻止他们,既得罪张辽,又易出乱子。
一念及此,陶谦有些焦躁,徘徊了两步,抛开此事,又问:“张子纲可曾跟随张辽?”
曹宏摇头:“据说张纮随孙策去了江东。”
陶谦松了口气,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这张文远徒有爱才之名,所纳之人却无一名士,一个个皆是无名之徒,如此年轻,复有何能,不足为道也。”
曹宏又道:“那就任由张文远将孙策家眷带到青州?若是他日张文远与孙策勾结,夹击徐州,大祸临头矣,可要将他们截下?张文远失了孙策家眷,二人必然交恶……”
陶谦徘徊了两步,摇头道:“由他去吧,只要孙策不在徐州,一切无虞,张文远自回他的青州便是,吾已戒示田楷,让他小心张文远,青州不一,张文远无力南下。”
曹宏眼珠一转,又道:“那臧霸与张辽似有勾结,琅琊又与东莱交界,可要将臧霸调离琅琊?”
陶谦看了他一眼,哼道:“臧霸与孙观、昌豨、尹礼、吴敦诸贼勾结一气,数万兵马在琅琊,岂能轻动。”
曹宏顿足长叹道:“难不成就任由臧霸坐大?琅琊毕竟还是徐州之琅琊。”
陶谦眯起了眼睛:“待打败曹操再思虑琅琊之事,如今大敌在外,出不得任何差池。”
“只能如此了。”曹宏长叹。
就在这时,有人来通报:“征东将军、青州牧张文远来到城外求见。”
“他回来了?”陶谦抚着花白的胡须沉吟片刻,吩咐道:“就说吾身体抱恙,不宜会客。”
“使君不见张辽?”曹宏有些诧异。
陶谦道:“张文远此人,行事难以捉摸,吾今不知张辽所图为何,暂时不见也罢,免得被他小觑。”
曹宏顿时明白了,陶谦是安东将军、徐州牧,而张辽是征东将军、青州牧,二人是同等级别的人物,不能轻易相见,而且陶谦显然对张辽如此年轻就与他地位平齐心怀芥蒂。
他当即道:“我这就遣人打发张辽回青州。”
“且慢。”陶谦阻止了他,徘徊了两步,道:“汝代吾设宴款待张文远,再送他十万石粮草,以谢其援助徐州之恩,犒劳其军。”m.χIùmЬ.CǒM
曹宏没想到陶谦下了这个命令,忙道:“十万石粮草,会不会多了些?”
“哼!”陶谦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我徐州岂缺乏这些粮草,若是让张文远空手而归,只会令天下人笑吾,速速去办。”
“喏。”曹宏只能应了一声,出了州牧府,吩咐一人:“速去寻糜子仲接待张辽,再拨发张辽十万石粮草。”
他却是也不愿意见张辽,只让糜竺去安排一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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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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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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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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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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