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北阙甲第,蔡府后花园中,一袭月白衣裳的蔡琰怔怔的看着秋雨中那一簇簇金黄绽放的秋菊,人比黄花瘦,如今的她又消减了许多。
每当下雨之时,她就会来到这里发怔,寒雨中,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那个熟悉的笑容,那个清朗的声音。
但一切终究还是化为虚有,仍是那一簇簇秋菊在雨中摇曳。
“文……”蔡琰唇间轻轻呢喃着,幽幽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西迁路上那一次相逢,或许侬不会那么痛苦,可是,如果没有那次相逢,侬或许永远不会遇到他,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吧……”
时下风俗,女子及笄而嫁,而她已经十七岁了,算是老姑娘了。父亲多番催促,可是她心中只是不愿,她心中总有那么一份念想,纵然知道这是杳不可及的。
遇到了那个男子,再让她嫁给其他男子,她却是怎么都不愿意,宁可一直等下去,遥遥无期的等下去。
蔡琰明眸中透着愁思……此生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
身后脚步声传来,一个声音叹道:“痴儿……”
正是蔡琰的父亲蔡邕,他脸上满是心疼和慈爱,对这个自幼便跟着他辗转奔波了十几年的女儿,蔡邕最是疼爱,超过了小女儿蔡璎和藏在老家的幼子。
“可恨的张辽!吾此番定不与他善罢甘休!”
蔡邕一想起罪魁祸首张辽,一个慈善儒雅的老头却恨得咬牙切齿。
蔡琰咬唇摇头道:“这是女儿的错,又怎能怪他?”
蔡邕咬牙切齿了片刻,终究是不忍让女儿这么消瘦下去,哼道:“张辽应该是要来长安了!”
“什么?”蔡琰娇躯一颤,蓦然抬头看着父亲,眼里露出惊喜和不敢置信的神色。
蔡邕看到女儿这般神情,长叹了口气,哼道:“据为父所知,此番他这个河东太守是被人弹劾,董太师是召他来问罪的,他怕是讨不得好!”
蔡琰轻摇螓首,俏脸上绽放出一抹许久未曾有过的嫣然:“他要么不来,但要来了,就定然有应对办法。”
蔡邕看到女儿露出笑容,心中不由欢喜,一张老脸却黑了下来,颇有几分吃味的感觉,这张辽就有这般大的魅力?他这次倒要看看。
一个已经娶妻的家伙竟然赶来招惹自己的女儿!他蔡邕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也绝不善罢甘休!
……
长安城,司隶校尉府中,司隶校尉刘嚣看着进来的亲信,沉声问道:“情况如何?可曾刺杀了那张辽?”
下首那人忙道:“禀校尉……一百个高手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刘嚣神情一僵,脸色登时铁青,喝道:“据本校尉所知,张辽此番来关中不过二十骑,一百个高手,还是伏击,竟然全军覆没?!”
那人低头不语。
“真是奇耻大辱!”刘嚣忍不住大骂,脸上满是狰狞:“滚!”
那从事慌忙退出。
只留下刘嚣一人神色连连变化,低沉的声音在室内回荡:“本是要寻个理由将那竖子召回,途中暗杀了他,一劳永逸……如今暗杀失败,却要用第二个计策了,只要他留在长安,机会便有的是……哼!竖子,昔日汝为军将,司隶校尉监察不到,而今汝为官吏,却怎能逃得吾手!”
……
几乎同时,长安城另一处住宅中,董璜面无表情的看着董六:“全死了?”
“是……”董六也是紧紧低头。
董璜握紧了拳头,拳背青筋毕露,嘴里吐出两个字:“张辽!”
董六低头不语,那个谣言散发开来后,公子被太师几乎削去了所有权柄,若非董老夫人回护长孙,恐怕后果会更严重。自那以后,公子便低调了很多,除了这几个月又去蔡府外,其他地方几乎很少去了。
但他却知道,公子暗中养着不少门客,此次刺杀张辽,便派去了数十人,没想到皆是无功而返。
屋中静默如死,好一会,董璜的声音才传来:“用第二个计策吧,把张辽留在长安。”
……
位于未央宫一侧的太师府中,后院一间侧屋里传来阵阵喘息声,还有女子如泣如诉的宛转娇啼声。
良久,屋里静了下来,仿佛云消雨散,一个女子妩媚的声音传来:“好孩儿,可比太师厉害多了呢。”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出,伴随着一个低沉的笑声:“美人儿,早些回去吧,免得被义父发现了,你我二人都性命难保。”
那女子轻哼道:“你这义子做的好事,奴这身子软得走不动了,郎君抱奴回去吧。”
那个男子声音有几分急切:“外面人多眼杂,务要小心。”
“嗯哼。”那女子道:“也罢,郎君先离开吧,奴却要再躺一会儿,奴一个人,便是被发现了,却也不怕什么。”
很快,屋门打开一条缝,一杆方天画戟露了出来,随即是身形高大的吕布疾步而出,迅速走向一旁廊道。
……
太师府前院正堂中,董卓眯着眼睛靠在躺椅上,几个丫鬟在一旁小心的给他捶腿敲背,又有剥着水果,喂着蜜饯的。
今年二月,董卓回到长安后,由相国进位太师,位在诸侯王之上,无论名份还是实权,都可谓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了。
下面田仪、李儒、刘艾和杨定都在,却是在翻看着一些文书,还有一些佐吏。
须臾,半躺在那里的董卓睁开眼睛,哼道:“命令传到河东已经快一个月了吧,张文远还没来吗?一个月,他便是爬也爬过来了吧。”
下面一众人面面相觑,李儒和田仪眼里透过忧色,纵然如今的董卓越来越喜怒无常,但他们还听出来了,董卓对张辽很是不满,而且有了怀疑。
恰在这时,下面杨定开口道:“早就听闻张文远在河东肆意妄为,又与河内张杨勾结,此番多半是他不敢来了吧。”
董卓的脸色更加阴沉。
李儒忙道:“张文远曾拼死相救太师,志虑忠纯,与关东群贼更是仇深似海,此番迟迟不到,必有因由,且等他到了再说不迟。”xǐυmь.℃òm
董卓脸上的阴沉却是丝毫不减。本来张辽曾拼死救过他,而且因为张辽酷似自己的儿子,故而他对张辽的忠心并不怀疑,但此番命令传到河东,已经一个月了,张辽还不来,他不由不心生怀疑。
“太师……”
杨定还要再说,突然外面一人来报:“河东太守张辽求见太师。”
李儒和田仪脸色不由一喜,杨定和一旁刘艾却皱起了眉头。(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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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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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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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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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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