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信刚冲出重围就看到自己的副将,不由喝道:“汝因何在此?”
副将哭道:“那贼将趁着将军离开,将所存兵马皆尽俘虏。”
鲍信闻言不由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由大吼:“张文远!来与吾一战!”
只是张辽没喊来,徐荣的骑兵却追来了,鲍韬见状忙道:“兄长,此地不可久留,当回酸枣整顿兵马……”
鲍信四望战场,但见所带来一万五千兵马死伤枕藉,还有不少溃兵在四处逃窜,身边仅余千数残兵,几乎是全军覆没,若非张辽提醒,兄弟鲍韬也险些身死,而后面还有追兵,不由悲从中来。
再看如今战场上已经不见了曹操的踪影,以他们如今个个带伤、后有追兵的状况,便是找到曹操也是拖累,看着那些胡兵越追越近,当即含泪咬牙道:“回酸枣!”又狠狠的瞪了那副将一眼,叹道:“若文则在此,吾何至于此。”
张辽远远看到鲍信带着残兵向东逃去,而徐荣又要率兵去追赶,当即过去,道:“徐兄,鲍信只余残兵,不足道也,小弟带骑兵前去追赶,徐兄当留在这里,防范曹操或其他诸侯绕道突袭旋门关,攻入雒阳。”
徐荣不由一惊,忙道:“文远所言甚是,如此有劳文远了,只是切忌不可追击过深,免遭埋伏。”
张辽点了点头,朝高顺和张郃吩咐道:“陷阵、大戟,协助徐中郎打扫战场,俘虏溃兵,骁骑随我追击!”
鲍信兄弟带着一干残兵,从战场上抢了一些无主战马,急忙向东奔去,过了鸿沟汴水,急急逃了两三里,正是人人疲惫之时,突然听到后面又传来马蹄声,众人不由色变。
鲍信看到道旁一片小树林,大吼:“速速退入山林,贼骑难至,依托林木地势,杀退贼兵!”
他们刚进入树林,张辽便带着八百骁骑追至,那片树林并不大,张辽只消以四百骑兵盘旋奔驰,留下四百发起攻击,便可活捉鲍信。
只是他并没有行动,而是高声喝道:“鲍兄可在?”
“张文远!”鲍信一听到张辽声音,险些一下子跳起来,不顾手下阻拦,带着亲卫冲到树林前,看着张辽,咬牙切齿的道:“张文远,你个卑鄙小人!乘人之危!”
张辽微笑道:“鲍兄何须动怒,不过四千兵卒而已,在鲍兄麾下可建功立业,在小弟麾下难道便不成?又有什么分别?”
鲍信一怔,随即怒道:“一派胡言!我等关东义士,安肯为大逆不道的董贼效命!”
张辽嗤笑一声,道:“天下讻讻,未知孰是,何独言相国大逆?尔等举兵作乱,乃令朝廷失威,州郡失控,官吏自任,盗贼横行,天下沸沸,尔等罪孽不小。”
鲍信听到张辽所说,不由沉默,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回想关东州郡情形,一时间竟无从反驳。
他的兄弟鲍韬却大声道:“我等兴兵,皆为讨伐董贼耳!”
张辽不由纵声大笑,指着酸枣方向,讥笑道:“皆为讨董?尔等去年年底谋划,正月起兵,而今时近仲夏,已有半年,躲在酸枣,寸步未移,也敢大言不惭说讨董?董相国在雒阳等的花儿都谢了。”
张辽身后众骑兵闻言,不由大笑。
鲍信、鲍韬与一众士兵却是面色涨红,鲍韬还待反驳,鲍信阻止了他,看向张辽,大声道:“张文远,如今你待如何?若是想用某的头颅向董卓请功,某成全你便是,只是还望放过我二弟和这帮儿郎。”
“大兄不可!”
“将军不可!”
鲍韬和一众士兵急忙阻止鲍信。
张辽看着这个相貌堂堂的虬髯大汉,暗自赞许,慨然道:“似躲在酸枣的那些心怀叵测的鼠辈,每日吃喝酣睡,如同蠹虫,若被某捉到,必然枭首以谢天下!而鲍兄不同,胆敢西进出战,虽是敌对,却实是个英雄,某向来最重英雄,今日放鲍兄离去便是!”
啊?鲍信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张辽,见他面色诚挚,不似作伪,当即抱拳一礼,洪声道:“文远虽诈俘某四千儿郎,却是战场,某无有怨言,今日能义释我等,是个豪杰!某记在心上,这便告辞!还望文远能善待我那些儿郎。”
“鲍兄且放心。”张辽在马上抱拳:“后会有期!”
鲍信哈哈大笑:“今日不成,他日若能相见,当痛饮一杯!”说罢,带着兄弟鲍韬和一众士兵疾步离去,又有声音远远传来:“文远,若遇孟德,还望念昔日同袍之情。”
张辽没有说话,只是在马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长叹了口气,这鲍信性情豪爽,被自己诳过一次,还如此信任自己,真是个豪杰,若非敌对,当是知己。
“都尉,此人乃关东一路诸侯,虽是豪杰,却是敌人,为何要放他离去?”一旁的赵武有些不解,放纵敌人、放虎归山似乎不是张都尉的风格。
张辽反问了一句:“便是捉到他又如何?向董相国请功吗?”
赵武摇了摇头,以张辽如今的情形,一个诸侯的功绩,对他而言实在是可有可无,董卓不可能再把他任命为中郎将吧?
张辽叹道:“天下大乱,需要这般豪杰,安定一方,抚恤百姓。”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狡兔死走狗烹,历来如此。如今有关东诸侯威胁,董卓可以放任他不断扩张实力,一旦关东诸侯的威胁消失了,恐怕董卓就该削减他们的兵权了,尤其是他们这些非嫡系人马。
历史上吕布不是被董卓留在身边,看的死死的?而徐荣在雒阳大战之后,也被收去了兵权,留在了长安,没有了实力,最终屈死在李傕郭汜等凉州人的手中。
鲍信带着鲍韬和一干残兵急匆匆逃往酸枣,待过了卷县,已经完全看不到后面任何追兵,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在一片桑林下休息进餐。
回想西进时两万兵马,何其壮哉,回来时却只有这些残兵,不少人暗自哭泣。
鲍信大喝道:“大好男儿,哭哭啼啼算什么!身为军人,马革裹尸,便是最好的归宿,众儿郎乃是为讨伐董贼而死,死的壮烈!”
“是!”众人闻言,心情不由稍稍缓解。Χiυmъ.cοΜ
鲍韬看着兄长,忍不住道:“兄长,这张文远倒是个怪人,战场上毫不留情,追途中却放了我等。”
鲍信道:“豪杰自有奇行,某观张文远也是大有抱负之人,非是与董贼同流合污之辈,他若不死,他日必能统领一方豪杰,与孟德倒有一比。”
说到曹操,鲍信脸上不由多了忧色,也不知道孟德如今怎样了?可曾逃回?(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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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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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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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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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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