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途中,第一个休息点位于雒阳西郊三十多里外、毗邻函谷关的夕阳亭,夕阳亭一带的百姓早已在董卓迁都的第一天,张辽接任务之前,就被迁入函谷关了。
因而夕阳亭空闲了大量房屋,可以作为迁徙百姓休息的地方,张辽护送着第一批数万百姓,一路上拖家带口,车马行礼甚多,行走不快,中途又休息了片刻,至夕阳亭时,已经接近黄昏。
张辽当即命各有秩、啬夫、亭长和里魁,安排各自所管百姓住下,并升灶做饭。与此同时,这里的粥棚也开始放粥。这个粥棚是董卓所设,董卓提供粮食,张辽又从小平津调来了军中伙夫,在这里做了馒头、烧饼、烙饼等便宜携带的干粮,张辽军中的这些独特食物也第一次面向了世人。
凡是吃到的百姓,无不感到惊奇,只觉迥异于自己平常所吃之物,却美味异常,吃了气力倍长,体力恢复很快。
这些食物张辽也不免费提供,凡是需要这些食物的,以所耗三成粮食换取,有庖厨与主妇过来帮忙的,可以免除。这样一来,不但节省了粮食,为后来人准备,而且有了庖厨和妇人的帮忙,效率也大大提高。
当夜,第一批百姓就在这里休息,而张辽则快马赶回雒阳,与李儒、司马防、张尹丞等官吏交流了今日迁徙的得失与疏漏,总结教训,避免前车之鉴。
安顿完毕后,张辽便要休息,这几日实在将他忙的心神俱疲,只恐出了什么差错,造成大的伤亡。m.χIùmЬ.CǒM
没想到还没休息下,董卓便派人传令过来,命他明日先护送满朝公卿大臣的家眷和两万多太学生迁徙。
张辽接令后不由又沉吟起来,董卓的命令打乱了他原本按地域分批迁徙的计划,但他并没有不满,董卓的命令让他察觉了自己的疏漏,只考虑了地域因素,而忽略了政治因素。
无论是朝臣家眷还是太学生,都极为重要,至少对朝廷和董卓而言,比那些百姓要重要的多。
雒阳定都近两百年,公卿大臣遍地走,家眷足有三四万人之多,而太学生在董卓入京后逃散了一些,但目前也有两万人之多,总算起来,足有近五万人了。
当夜,张辽又召来雒阳令司马防和张尹丞,将董卓的命令下达了,二人一口应承,他二人可是官场的老油子,处事可要老道的多,早已将官员的家眷和一众太学生安顿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只是二人的表情有些奇怪,几次欲言又止,张辽在低头思索,并没有在意。
第二日一早,张辽先去了太学,在这里他看到了一副独特的景象,数不清的太学生抱着熹平石碑,有忙着拓印的,有大骂的,有痛哭流涕的,让张辽不禁想起了自己前世大学毕业时的情形,一切恍如就在眼前,但事实上所有的都变了,自己来到这里,眼下也自告奋勇的挑起了巨大的责任,环境和地位果然是可以改变人的。
眼看太阳已经升起老高,直到让军士数次驱赶,这些太学生才朝熹平石碑拜了几拜,依依不舍的离开。
太学生携带的行李比较利索,但是却有数百车书籍需要搬运,好在两万多太学生都是青壮,足以推动和搬运这些书籍。
张辽带着两万多太学生,沿着洛水向西,至皇宫西面广阳门外,已经日上三竿,但司马防和张尹丞还没有带着那些家眷过来。
直到张辽派人催促了数次,又等了近一个多时辰,司马防和张尹丞才带着数万的朝臣家眷从大道上缓缓赶来。
二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而张辽看到那些家眷,脸色更不好了。
这些公卿豪强的家眷与百姓大为不同,他们的人数比之第一批百姓不算多,但行李规模却超过百倍。
张辽坐在马上放眼望去,各式马车、牛车、驴车几乎看不到头,他粗粗一估摸,单只看到的粮食怕就超过了十万石,而且绝对在十万石以上,更何况还有其他贵种物品,金钱、珠玉、珍器、书籍、陶瓷,甚至连书柜、衣柜、桌子、床榻和红木门板也有,而且后面还源源不断有车辆赶来。
张辽忍不住想要骂娘,这还是董卓派司隶搜刮了好几遍!要是带着这些行李和粮草,两个月也赶不到长安!
他下了马,看向司马防和张尹丞,黑着脸道:“怎么回事?这些家眷带了这么多东西,还怎么走!还记不记得本司马有言在先,没用的、累赘的一律不许带,他们要是带多了,走不动了,就交给你们扛!”
“这么多行礼,你们扛不扛?”张辽越说越气,指着走进的一户人家,气极而笑:“啧!啧!看到没,连马桶都带上了!还不是一个,你们怎么卡的关!一句话,这些行礼要减九成!你们二人全权负责,要是办不好,也不要你们扛其他行礼,就那些马桶,一个人两个,给我抱到长安去!”
噗!张辽身旁的周晖和周旷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向来冷着脸的史阿听到张辽的话,酷脸也抽搐了下,几乎笑出声来。
司马防和张尹丞被张辽这个半大小子一番斥责,老脸涨红,恨不得钻到地缝里,但却没有反驳,张辽早已有命在先,是他们没处理好。
张辽身旁的司马朗看到父亲受窘,却忍不住了,开口道:“文远兄,此事却不能怪家父与张尹丞,满朝公卿大臣,累世两千石以上世家多不可数,更有皇亲帝室,地位尊崇,岂是千石雒阳令与尹丞所能制止的。”
听了司马朗所说,张辽的怒火消减了不少,心中冷静下来,的确,司马朗说的很有道理,这些家眷身后的主人随便拉出一个,怕都不是寻常人能得罪起的,也难怪司马防和张尹丞管束不了。
“司马县令,张尹丞,抱歉,小子方才失礼了。”张辽干脆的向二人抱拳认错,态度诚挚。
司马防和张尹丞没想到这个狠辣霸道的相府司马竟也会认错,一时之间倒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回礼。
而张辽身侧的司马兄弟和周家兄弟都对张辽知错认错的气度大为赞赏。
张辽道过谦后,又看向那规模浩大的队伍,断然道:“无论如何,这些行李绝对不能带,否则迁延下来,必然造成混乱,后续百姓还如何迁徙?还是那句话,只能携带一成,本司马来做这个恶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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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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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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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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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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