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辽刚才疏忽的,如今整个雒阳方圆二百里都已经乱成了一团,凭他根本无法止息,只能让董卓迅速传出钧令,这是最快捷的方法。
与此同时,李儒与司马朗一家也随他一起出来,司马家十多口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看向张辽的眼神满是感激,包括十岁的司马懿。
方才司马朗被董卓质问之时,虽然面色冷肃,但见过几次董卓的张辽却敏锐的察觉到董卓杀意不强,司马朗还没有辩解,他便趁机出言,帮了司马朗一把,又向董卓请求,让司马朗协助他处理迁徙之事,权当将功折罪。
董卓如今对张辽还是很看重的,看到张辽一心为公,很是满意,利索的应允了,倒让司马朗一家见到了张辽在董卓面前的分量。
张辽、李儒带着司马朗一家甫出毕圭苑,就看到一个年约四旬、面带威仪的中年人正神情焦虑的徘徊着。
一见众人出来,那中年人面露喜色:“伯达……”
“父亲!”司马朗、司马懿和几个孩子都疾步过去恭敬行礼。
那人正是他们的父亲、如今的雒阳令司马防。
司马防见家人没事,很快定了心神,先过来向李儒行了礼:“雒阳令司马防见过李先生。”
又要向张辽行礼,这时司马朗低声在他身边说了句,司马防立时恭敬的向张辽一礼:“司马防见过张司马,多谢张司马大恩。”
世家就是礼仪多,张辽也是见怪不怪,他利索的向司马防抱拳一礼:“司马先生不必客气,在下与伯达也是一见如故,故而出言相助,而今还要向司马先生讨要伯达,助我安顿迁徙之事。”
“不可。”司马防一惊,忙道:“犬子无才,何敢当此重任?”
张辽眉头一扬,果然是滑不留手的老狐狸,这家伙看似面容威严,性格耿直,但却是个明哲保身的家伙,司马朗等家眷逃走应该就是这家伙的注意,而司马懿怕是跟着他这父亲学的也不少。
一旁的李儒哼道:“司马建公,汝为雒阳令,安顿百姓迁徙乃分内之事,如今相国命文远为相府司马,总督迁徙之事,两千石以下官吏任由处置,汝也该听他命令,何敢推辞?”
司马防一惊,看向年轻的张辽,有些不敢相信董卓竟派了如此一个年轻人总督迁徙之事。
李儒又哼道:“尔家眷趁机逃走,相国本要将尔家眷皆尽斩首,并降罪于汝,以儆效尤,正是文远出言相宽,汝一家才逃得一死,如今何敢再作犹疑!”
司马防素知李儒乃董卓近臣,听李儒所说,不由冷汗直下。
司马朗忙开口道:“朗不才,愿随张司马听令。”
“伯达不必多礼。”张辽扶起司马朗,看向司马防,道:“司马先生,而今相国已经下令,雒阳亭长以上官吏在黄昏之前赶至开阳门下听从本司马号令,司马先生还是尽快回县府告知一众官吏,免得误了时辰。”
“是!”司马防不敢再小看这个年轻人了。
张辽又看向司马朗:“伯达,你且安顿好家人,便赶来开阳门,我看令弟也颇是聪慧,可一并带来。”
“是。”司马朗躬身礼道。
张辽招来象龙,看向李儒:“文优,你我且快骑赶往开阳门,先做部署。”
李儒抚须道:“正当如此。”
张辽、李儒二人带着原本的一百骑兵和董卓安排保护李儒的二十亲卫,一路直奔开阳门。
沿途再遇到有抢掠杀人的,无论士兵还是无论,张辽一律命人抓起,带往开阳门。
到了开阳门,天色还早,张辽立时召来张郃、高顺等将领,命他们百人一组,迅速出击,捉拿各处作乱者,要在黄昏前赶回来。
他与李儒一番计议,对迁徙的顺序、细节和地点又做了详细规划,张辽的原则是即便慢两天也无所谓,但一定要做到伤亡最低。
和李儒计议完毕,天色仍早,近处的一些将领和官吏到了,但远一些的官吏还没赶来。
司马朗和司马懿也来了,张辽安顿了他们一些事,等得焦虑,索性让李儒带着他们接待将领和官吏,他自己则带了百名亲卫精骑,去查探董卓下令后的各处情况,看乱象是否稍稍止住。
他带着百骑选了东面,直奔东市,要知道东市最是繁华,最吸引乱兵和无赖,日前也最是混乱,若是这一处乱象止住,那其他地方就能好些。
不料他还没赶到东市,远远就看到一片乱象,有一大群人在械斗。
“冲过去!”张辽沉喝一声,带着百名骑兵疾驰过去,很快到了跟前,看到有两方数百人在那里械斗,看衣着,其中有司隶,还有布衣游侠。
不过这些司隶个个腰缠满贯,还抓了不少女子,张辽见状,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而且他看到了其中一个熟人,疤脸王虎,他曾暴打此人,救了何咸与尹月,而此人也正是董璜的走狗。
此人本是一个游侠无赖,但此时却是一身司隶装束,带着百数司隶与一群游侠械斗。
“住手!”张辽一声大喝:“谁再动手,乱箭射死!”与此同时,他一挥手,跟随的百名骑兵齐齐取弓、上箭、拉弦,对准了械斗的双方。
“且住!”游侠中有人大喊,一众游侠纷纷后退。
那些司隶本不待理会,但回头就看到森冷的弓箭对着他们,急忙也停了手。
“谁人敢在此放肆!”王虎大吼一声,冲了出来,看到马上的张辽,一下子便认出了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不由愕然的张大了嘴巴,指着张辽吃吃的道:“你……你是……”
张辽哼道:“王虎,几个月不见,你倒是换了身狗皮,说罢,这些被绑缚的民女是怎么回事?”
王虎后退两步,躲入百数司隶之中,色厉内荏的喝道:“我如今乃司隶校尉麾下门亭长,奉命镇压叛乱,尔莫非要谋反乎?”
张辽冷哼一声:“本司马代相国督雒阳各军,尔等身为司隶,不维护秩序,反掳掠民女,与百姓械斗,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还不速速放开民女,回开阳门听令!”
“这……”王虎眼睛一转:“本亭长并未收到命令,你莫非是假传命令?”又转向一众司隶,大声道:“此人假传命令,我等岂能听从!”
一众司隶吆喝起来。
张辽根本没时间与这等小人纠缠,一挥手,身后数支羽箭飞出,直接射入王虎咽喉、胸膛几处要害。
王虎瞪大了眼睛,倒地身亡,手脚不甘的抽搐着,死不瞑目,吓得一众司隶慌乱起来。
“速速束手,违抗军令者,斩!”张辽又是一声沉喝,百名弓箭手拉紧了弓弦。
一众司隶惊得慌忙放下兵器,伏地不敢妄动。
张辽又看向那些游侠:“尔等却是在此作甚?胆敢与司隶械斗!”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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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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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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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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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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