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竹林里之后,董三郎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一路介绍上去。柳无心也能感觉到董三郎真的是很用心。
“清屏!!”
董三郎突然大喊了一声,开始疯狂的向远处招手。柳无心顺着董三郎招手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很远的地方有一道人影站在那里,柳无心都分不清是男是女。
“走,咱们快一点!”董三郎完全不像背着一大包东西赶了很远的路一样,又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隔着这么远,你就能肯定那个人影一定是谁?”柳无心问道。
“那当然,别人我不敢说,但是清屏我是一定不会认错的。”董三郎一脸自信。
柳无心也只好点了点头,跟着董三郎加快了脚步。
等到两人又走了一段之后,柳无心终于看清楚前面的人影正是一位面色苍白的女子。而董三郎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浓,同时透露着一次担心。
“清屏,我回来了!咱们赶紧进屋吧,外面太冷了,你身子不好,不能站这么久。”
董三郎刚走上了就一路小跑的到赵清屏的身边,一脸关切,拉着赵清屏就往屋里走。
“诶,三郎,你还没介绍一下这是谁呢。”
赵清屏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打掉了董三郎拉着自己的手。
“哦,在下柳无心,是三郎的朋友,这次特地来拜访一下的。”柳无心不等董三郎说话就赶紧自己介绍了一下,董三郎微微闪过一丝惊讶,就恢复了正常。
“原来是柳兄。”赵清屏微微施了一礼。
“董兄刚刚说的对,外面太冷了,不是聊天的地方,还是快快进屋吧。”
柳无心说完以后董三郎投来了一个感谢的眼神。
赵清屏住的地方并不像是柳无心想象中的竹屋,或者很简单的茅草屋,而是一砖一瓦盖起来的一间屋子,这让柳无心感到很惊讶。
“三郎他怕冬天会冻到我,用了半年多的时间盖了这么一间屋子。”
赵清屏好像看出了柳无心的惊讶,向柳无心解释到,话语里透露着说不出的甜蜜。
屋里生着一个小火炉,床也是自己垒起的土炕。董三郎跑到床边摸了一下,皱了皱眉头。
“火怎么灭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太会弄这些东西,你走的第二天火就灭了…我也弄不着,就这样了。”
赵清屏笑了笑,董三郎则是一脸心疼。
“你们先做,我先把火去生起来。”m.χIùmЬ.CǒM
董三郎把包裹放在一边,就去收拾柴火生火了。
赵清屏则是带着柳无心在火炉边做了下来。
“以前没听三郎说过你,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呀?”赵清屏坐下就开始和柳无心聊天。
“嗯,我是前几日碰到董兄的,一起聊了两句,感觉很投机。听说嫂子身体不好,特地来拜访一下。”
“什…什么嫂子…净瞎说。”赵清屏害羞的把头低了下去。
柳无心从进了院子就一直在保持着戒备,四处打量。
并没看到什么董三郎说的师父,就像很普通的一户人家而已。
“我听说董兄有一个师父,在下很是敬佩,不知道在何处呢?”柳无心想要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消息。
“哦,你说师傅啊,师傅他一个月前安排了三郎一些事情之后就走了,说是一个月后回来,想来也就是这几天了。柳兄弟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在这里暂住两天,等到师傅回来再走也不迟…”
“清屏!”
董三郎这个时候从门外走了进来,喊了一声赵清屏。赵清屏看着董三郎吐了吐舌头就不说话了。
“我没事的,实不相瞒,我住的地方离这边其实也就不远。既然得知董兄就住在此处,那以后肯定是要多多拜访的。”
柳无心说完以后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屋子里的气氛一度显得十分尴尬。
“哎呀,我忘了!今天还没给鸡喂食呢!”
赵清屏一拍脑袋,就想要出去,却被董三郎又按在了凳子上。
“好了,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就行了。火我已经生着了,你一会到床上坐着去。”
董三郎从门旁的地上掂起了一个袋子,就出了门。
“那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董兄忙的吧。”柳无心也跟着董三郎出了门,走到了屋后面圈起来的鸡圈旁。
“她什么都不知道。”董三郎背对着柳无心蹲在地上拌鸡食。
“谢谢你了,你就让她把你当做是朋友来做客就好了。你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但是她是我的底线,我希望你最好尊重一下,”董三郎话语里的威胁丝毫不加掩饰。
“你放心好了,我可以发誓我没有任何想要加害你们的意思,我会把她当成我的朋友的,我希望你也是。”
董三郎抬头看了一眼柳无心,一句话都没说。
“你们好了没啊!喂鸡这么长时间吗!”
赵清屏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来啦!”董三郎仰起头喊了一声。
“走吧。”董三郎示意了一下柳无心。
柳无心一直呆到了太阳快落山风时候,董三郎做了一顿午饭招待了柳无心。而柳无心也陪着两人干了一天的农活,还跟着赵清屏学了怎么编竹篮,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过了一整天。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们。”
赵清屏好像还跟舍不得一样,和董三郎一起送到了山下。
赵清屏一再想要让柳无心留下来,柳无心也是一再保证自己第二天还回来的,才算罢休。
并不是柳无心非要回去不可,而是柳无心心中有个猜想必须要回去证实一下。
…
“你回来了?”
柳无心回到灰雀村竹屋的时候,云初阳正坐在水面上对着水中的月亮喝酒。
“来,坐过来。”
云初阳背对着柳无心,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柳无心知道这恐怕是云初阳知道自己会回来专门给自己准备的位置,不然他也没必要要多加一张凳子在水面上。
柳无心一眼不发的走到水面上云初阳的旁边坐了下来,桌子上果然也放着两只酒杯。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董三郎住在哪里,他那师父是何人,以及你在城中做的事情。”
云初阳说完自斟自饮了一杯,柳无心紧了紧自己的拳头,有一种被人玩弄股掌之中的感觉。
“你想问我为什么眼看着这样的事情不帮?”
云初阳看柳无心不说话,反问道,柳无心点了点头。
“我应该告诉过你,这个江湖上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害与被害的故事。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去帮,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值得去帮。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云初阳说到这里眼神一黯。
“更何况,我已经在帮他们了,你没有感觉到吗?”云初阳说完指了指柳无心。
“那你为什么又断定我一定会帮他们?”柳无心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云初阳笑了笑,指了指柳无心之前住的屋子里。
“你可知道,当初替董三郎的父亲,董季挡下各路江湖追杀的人是谁吗?”
柳无心摇了摇头。
“白苍。”
云初阳扔出了一个让柳无心一愣的名字。
“你们是有因果的,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明天再去,带上它吧。”
云初阳也不在解释下去,一口饮尽了杯中酒,起身就走了。
“对了,还是那句话,你记住,随时可以来找我帮忙。”
云初阳进门前停顿了一下,第三次说出来这句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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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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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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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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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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